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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t?

文臣之中,尚书令大人?是新皇的亲舅舅,势必不会?站出来;武将之中,淮阴侯带头拥护新帝,连带着所有武将都迅速站好了队。

文臣武将之首都拥护新帝,也?就只剩下个御史大夫可以指望,可那老御史是滑不溜手?的人?精,平日表忠心表得比谁都快,关键时刻只会?装死?。

这种情况下,谁若是敢站出来挑衅皇权,唯一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淮阴侯摁死?,至于摁死?的过程……估计是被不言骑抓进刑台,就此生死?不知,百官压根无权过问。

即将登基的新帝,据说是一个月前太上皇从民间认回来的公主,名?为应姻。

女子称帝,前朝倒也?有过。前朝一皇帝常年耽于享乐,不理?朝政,致使民不聊生,太后趁机掌权,执政三年后临朝称制,即位为帝。这位女皇中正平和,即位之后沿用旧制,未曾有过改革,五年后身染重病,便将皇位禅让给孙子。

不过,即使前朝有过先例,女人?登基为帝也?令人?咂舌。

咂舌归咂舌,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不满太上皇这一安排的官员,心中再如何愤愤不平,也?只能憋着。

若是以往,他们或许还能不阴不阳的用诗句暗讽。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中间,偏生站着一个李维仪。她肩背挺直的站在?百官之间,谁要敢开口说些言有尽意无穷的酸诗,被她乜一眼,隔天那人?就要被御史台整治。女帝登基后,说不准这位还要成?为新帝身边的红人?,这情况更逼得人?三缄其口,管住自己的嘴,别说些不该说的话。

相比于文臣,武将那边讨论的声音就大了许多。

“哈哈!我有七个儿子,有七个!老夫终于要父凭子贵了。”

成?日为给儿子讨媳妇愁破了头的成?国公钱成?良此回终于扬眉吐气?,叉着腰向自己的兄弟们表示:“老夫话先放到?儿,就凭我儿的姿色……”

“我的四?哥哥你可闭嘴吧。”

谯国公庾向风戳穿道:“你儿有什么姿色?各个五大三粗。现在?小一辈的姑娘都喜欢文雅公子,嘿嘿,比如我家三郎那样的。”

“你家三郎那脸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真不要老脸!”

“谁不要老脸?说清楚。”

“你不要老脸……”

“到?底谁不要老脸?”

“你不要。”

“嗨呦,老狐狸,十一年前你截了我一批盔甲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纳命来……”

又高又胖的卫国公朱横像座敦实的肉山一样横在?两人?中间,被两个老不修你来我往的玉笏板打到?好多下。

他天生脾气?好,也?不计较,而是聚精会?神的掐着手?指,把?自己家以及族里所有的适龄青年在?心里盘了个便,乐滋滋准备等会?儿下朝找十一美言几?句,让他卫国公也?当一回皇亲国戚。

受到?成?国公和谯国公启发,武将中几?乎全?在?攀比儿子,聊得愈来愈火热,一个个的面带红光。

与武将们不同?,身为新帝“亲舅舅”的杜修泽此刻心中却颇为担忧。

事情的发展与预期不同?,本该即位的应元珩不知所踪,却多出来一个“圣阳公主”应姻。

他确实有个年满二十就去世的族妹,不过该女压根没有和太上皇有什么首尾,更遑论怀孕产子。但乔迟说了有,那没有也?得有!昨夜三更他收到?消息,吓得手?脚并用的跑到?宗祠翻到?族谱,将那个族妹的名?字下写上一个“姻”字,表明她有一个名?为“姻”的孩子。

乔迟这条贼船真的不该上,上了就下不来。但愿新帝应姻可别是他的那个侄女姻姻,他应该没那么疯吧……

想到?这里,杜修泽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已近卯时,百官入殿。

乔迟不知何时也?站到?了武官的队伍中。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紫金官袍,腰悬铜鱼符,手?揣玉笏板,整个人?雍容闲雅、仪表堂堂,腰杆打得笔直,一副从没做过亏心事的正直样。

见他看过去,乔迟还对他微微颔首,回以一笑?。

这人?长身玉立站在?晓光中,背后是玉楼金殿,骤然?启唇一笑?,如天光乍破,真是好看极了。

顾忌殿前失仪,杜修泽恋恋不舍的转回头,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他好几?眼。

少顷,新帝御朝,升座。

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百官此前心中是何想法,此刻都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逾越。

殿中无一人?敢窥探天颜,数百名?大臣在?司仪官的提示下,一排排接连屈膝跪地,稽首行礼。高阔宽敞的大殿里,场面震撼人?心。

随后,百官山呼“万岁”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响彻云霄。

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隔着十二道冕旒,姻姻用自己的双眸激动的打量着这一切,丈量着这一切。

她从未站得这么高,看得这么远。

当穿过麟德大殿的风轻轻拨动她的冕旒,她从未那么清楚的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众爱卿,平身!”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癫

新帝即位,改元天隆。

虽然?做了皇帝,但姻姻并没有立即蜕变为?全?才,许多事务,还是由乔知予辅助她办理。

历代?皇帝即位后采取的措施都大差不差,不外乎大赦天下?、减免徭赋、监控民间舆论。乔知予在其中还加上对世家的?优待,为?世家荫庇入仕的?后辈提供更多文官闲职,以?此巩固世家对新生政权的支持。

当然?,对世家,也不能一味的宽厚,有些刺头,该处理还是得处理,比如河间卢氏。

乔知予找了个时机,给河间卢氏头上扣了个“资助叛军”的?帽子,将他们的?家主押进刑台。过段日子,等?所谓“调查结果”出来,就抄家,抄出来的?钱补贴国库,至于卢家在大奉西北西南的?经商业务则让乔容和孙箐箐接手。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乔知予让姻姻全?程跟着她学习。像往常一样,她把?道?理给姻姻讲得非常明白:

“这个皇位是我把?你推上去的?,你要凭自己的?本事坐稳。位置坐得越高,越要勤勉谨慎,一旦摔下?来,就是尸骨无?存。”

坐在至尊之位上,居高临下?,风光无?限好,可这也?意味着再也?不能躲在任何男人的?身后。姻姻尝到了万人之上的?权势的?美妙,便也?跌跌撞撞的?跟着伯父学起来。

她其实脑子不笨,机灵得很,只是平日里总把?这些机灵用在歪门邪道?上,导致如今一切都要从头来过。

乔知予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但只要姻姻愿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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