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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掌里拿出几个,放回那几个孩童的手板里,而后他们拿着钱,欢欢喜喜地跑了。

他不由地嘴角一弯,她倒是挺知道怎么做生意的。

于是他开了口,与司机说:“靠边方便的地方,停一下。”

司机以为先生要下车,但停了许久后,也没有见到后面的人有动作。

漆黑的车窗缓缓落下,他一只手先伸出了车窗外,手指沿着窗沿敲了敲。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出声叫她了。

“佟闻漓。”

*

佟闻漓听到有人用中文叫她的名字,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了停在路边树下的车。

她认出了那辆车,条件反射一样脸上舒展出灿烂的笑容,脚底生风地朝他奔去。

树影下的车窗里,男人浅浅地望着她。

“先生!”她手里还拿着没发完的一束玫瑰,直直地跑到车门外,微微弯腰,把自己的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露在他的车窗里,“您怎么在这?”

她的笑容比刚刚要灿烂许多,好似他们的重逢带给她许多的喜悦一样。

“我刚好路过这里,遇到你。”他看着她,原先秉直的身躯微微朝她的方向弯曲,打量了一番她,下了判断:“最近过得还不错?”

“嗯。”她点点头,“您呢?”

她倒是关心他。

“还行。”他回到。

“我送的莲蓬好吃吗?”她问到。

“奈婶做了百合莲子羹,的确香甜。”他这样回到,而后又加了一句,“你应该试试。”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改明儿我再去摘,我试试。”

说完后,两人之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沉默。

那种沉默像极了告别前夕的各自找到的无聊的话题。

过了一会儿,还是他先开口:

“嗯。池塘水深,当心点。”

“您别担心,我会游泳。”

她说这话的时候,额上湿漉漉的发丝黏在一起,挺扎眼,他莫名地想伸手去将他们抚到一边,但他没有,挪开眼。

“对了先生。”她话题转了转,而后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您的刀,还给您。”

他蓦然想到他给她的那天晚上,她问她什么时候需要归还,他说等她不需要的时候,她还跟他开玩笑说,那她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了。

然而现实却是,才不过几天的光景,她就已经不需要了。

那刀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他扫眼过去,能看到她玲珑的手掌,模糊的掌心纹路,还有那影影绰绰倒影在她手上的夜光。

雨丝又开始飘起来。

西贡的雨季缠缠绵绵。

他眯着眼,烟被他点燃。

这让她想起那天在船上,他迫使渡烟进那姑娘的那种散漫和狠劲。

青烟瘴气里,他半真半假地问她:“真不去我那儿了?”

第15章 萌芽

西贡雨夜里的灯火碎碎密密地落在佟闻漓的脚下。

佟闻漓当然知道, 他那儿是她能描绘出的世界上最美好的样子,他的邀请对她来说充满了诱惑力,就连那从来潮湿和斑驳的夜色都随着他的举动变得温柔又美好, 但佟闻漓却只是摇摇头。

她没有回一号公馆了。

她还有事情要去做。

雨后安静的夜里,佟闻漓坐在床上,打开自己的铁皮盒子, 把晚上赚到的那些零散的纸币和钞币尽数放了进去,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叮灵咚咙的声音。她手指头点了点才垒了一个底的铁皮盒子, 盖上盖子, 放进床底下后, 然后精疲力尽地躺下来,盯着天花板发呆。

虽然好了一些,但比起开学要交的那些,还差的远。

等到她的生意再好一点, 姑姑姑父那儿的钱, 还是得要回来。

要回来之后,交了上学要用的钱后如果还有盈余的话, 剩余的钱她或许能在学校边上开一个小小的花店。

那遮风避雨的小店里,所有的花草都不必再跟着她流浪了。

她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阮烟从河内回来时候,她约了佟闻漓吃夜宵。吵闹拥挤的小窄门外架了个三脚的小桌子,掉漆面的桌面上林林总总的放了好些香气扑鼻的烤串。

烧烤是留在西贡的一个东北大叔开的, 佟闻漓香的不行, 她一手一串都拿不下, 在那儿吃的咋咋呼呼的。

“慢着点。”阮烟在旁边托着腮看着她, “我这些天不在,你是没吃饭吗, 饿死鬼投胎了?”

“烟烟,这烧烤店超级正宗,我之前跟我阿爸去北方找我大伯的时候,吃的就是这样的,你也太好了,请我吃烧烤。”

“别谢我。”她挥挥手,“谢你ken哥。”

佟闻漓忙对坐在她对面的那个高个小麦色男人,一看就孔武有力的Ken说到,“谢谢Ken.”

“别客气。”阮烟抢过话柄,“Ken这次比赛名次很好,拿了奖金请你吃饭的,是不是Ken?”

阮烟转头抬抬下巴,Ken对她没办法,懒懒伸手搭着阮烟的肩膀,笑盈盈地说:“怎么都是你说了算?”

他手上肌肉明显,阮烟虽然高,但她瘦,脖颈上被环了一圈动弹不得,她深邃的眉眼递过去,起伏的男人古铜色面庞鼻尖就在边上,看得佟闻漓瞬间红了脸。

这让她想起,阮烟在某一天晚上问她,她和先生的那一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她当时不解,阮烟却点了根烟说,白痴,一场过夜的旅行,足以让互相暧昧的男女发生点什么。

“咳咳。”她发誓她不是故意出声打扰的,实在是店主没把那辣椒粉撒匀,呛得她直流眼泪。

Ken先放开的趴在阮烟上的手,起身说到:“我去抽个烟。”

阮烟点头。

等到人走了后,佟闻漓一脸八卦地趴在阮烟肩头,“烟烟,你是不是睡到ken了?”

阮烟挑眉,“你到还有心思关心我的事,胆挺大啊,那几个街混子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吗?”

佟闻漓知道阮烟要兴师问罪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

“是不是有人教唆你的。”阮烟掀着眼皮看着她。

她摇摇头,“没有。”

“肯定有。”阮烟下了判断,这姑娘从来都隐忍,要不是有人教唆她了,她哪有这样大的胆子,“拿出来。”

“什么?”

“作案工具。”

“什么工具啊。”

“你少跟我绕弯子啊佟闻漓,刀呢。”

她装傻:“烟烟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傻。”她放下了原先一直抱着的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想说她一顿,但看她那无辜的眸子,气又发不出来,于是只能叹口气说:“阿漓,先生跟我们不一样,他自然可以遇到事了以牙还牙睚眦必报,那是因为他有那样的底气和魄力,也自然有他的手腕和靠山,但你不能这样,万一呢,万一那几个人真拼死呢,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你呢?”佟闻漓反问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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