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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松懈下来反而难受了好几天,干脆休息了些?日子。

而谢敛一到?邕州城,便忙了起来。

一直到?六月,宋矜才?缓过来。

邕州城的?名望人家知道?谢敛得了重用,纷纷下帖子要?见她。虽然称病了一段时间,但也不能一直推辞,否则难免传谢敛张狂。

“这有什么?谢郎君又不会在意这些?。”蔡嬷嬷嘟囔。

宋矜只是摇头。

邕州不比京城繁华,连消暑的?别苑也只有一处。

宋矜下车。

才?挽起一道?帘子,便听见岭南话?的?女子窃窃私语。

她抬眸,果然见一群梳着妇人髻的?女子站在山茶树后,挤着朝她看过来,满是好奇。

察觉她的?目光,轰然便又散了。

等到?见过礼,为首的?太太才?说:“宋娘子不要?见怪,岭南少出读书人,大家都?对你和你家郎君好奇呢。而且最近,大家都?好奇新法条例……”

宋矜微怔,她都?不出门。

当然也无?从得知,大家都?在好奇些?什么。

“原是如此。”她只笑了笑。

因为不熟,又彼此忌惮的?缘故,大家都?还算客气?。宋矜不爱说话?,只是学着称好、称赞,偶尔给点建议,引得大家都?很佩服她。

有年轻的?太太操着岭南口音的?官话?,语气?满是羡慕与崇拜。

“京都?来的?何大人也好大气?派,谢先生也是雷厉风行的?,我们都?好奇宋娘子……原来宋娘子生得这么白皙貌美,学问见识也好,再凶怕也对你凶不起来。”

宋矜是个?美人。

任谁见了,都?会发自真心这么觉得。

且还是个?顶顶温柔的?美人。

谢敛却凶名在外。

“京都?来的?何大人?”宋矜如今对京都?两个?字很敏感,何况京都?姓何的?人不多,她不由追问,“是哪位何大人,可记得姓名?”

“叫做何镂,表字子琢!”

“对,听说之前是京都?的?锦衣卫,很有京官的?气?派。”

宋矜心口微微一沉。

何镂竟然也来岭南了,看来京都?那边,果然都?在忌惮着谢敛。

贵太太都?是人精,见宋矜的?面?色沉下来,便知道?谢敛和何镂估计不太对付。

她们也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和宋矜太亲近了。

虽然宋娘子性子好、长得美,待人接物也很真诚,可她到?底是谢敛的?娘子。谢敛要?做的?事情,已经惹得不少人忌惮,到?时候说不准是要?得罪人的?。

再说了,

朝廷都?拨了人来。

大家玩笑几句,纷纷找了借口,没一会儿便慢慢散了。

宋矜无?所谓别人怎么想?,她喜欢这里的?山茶,便多坐了会儿。绯红的?山茶花落了满地,一片浓艳的?色彩,透出荼蘼到?极致的?醉甜香。

有太太察觉了,怯怯与她说:“后院还有几棵看得更好的?山茶花……”

宋矜不由好奇。

绕过回廊,后院果然有几株山茶树。

一棵是妩媚娇艳到?极致的?红山茶,一颗却是珍贵的?白山茶,花瓣堆叠如雪,如梦似幻。

不觉间,身后响起脚步声?。

宋矜只以为是蔡嬷嬷,说道?:“白山茶难得,稍后去?问一问主?人家,能否卖我们一支贡在书案上。”

“你要?哪一支?”是男子的?声?音。

宋矜猝然回头,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里,心跳如擂鼓。

竟然是何镂。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之间,不过几步之遥。

蔡嬷嬷不知道?哪里去?了,浓密的?树枝遮天蔽日,浓荫笼罩四周。风一吹,树叶簌簌作响,空气?中唯有朵朵山茶落地的?轻微声?响。

宋矜心脏仿佛被捏紧了,本能害怕。

她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我……一时兴起,不要?了。”

何镂蹙了一下眉头,往前折下一支白山茶,抬手往前递来,“我瞧这白山茶倒适合你,不如收下。”

宋矜看向周围。

原先提议的?太太在门口,一触到?她的?目光,被烫到?似的?藏入门内。

“何大人,可看到?了我阿嬷?”宋矜忍住恼怒,问道?。

然而何镂挑眉,信口说:“不曾。”

她当即朝外走,心里急得要?命,口中只说:“我急着找我的?阿嬷,这白山茶难得,何大人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么害怕?”

宋矜的?路被挡住,面?前何镂居高临下,“我在京都?打听过了,你有怕人靠近的?毛病……怎么一见到?谢敛,倒像是见了蜜似的?,百般倒贴,什么闺德闺训都?忘了个?干净,反倒是见了本官就成了贞洁烈女。”

这话?又难听又粗俗。

宋矜听得很恼怒,可她躲不开,不敢随便激怒何镂。

“我瞧着,你也不是那么怕……”

何镂说着,骤然伸手捏住她的?肩胛骨,迫使宋矜抬起脸。

肩头剧痛,

突兀的?触感令宋矜极度抗拒。

何镂仿佛随时会扑上来。

她抿唇,忍着不适挣扎开,道?:“我与谢先生,自幼便有婚约,大人自重。”

宋矜知道?何镂不好惹,

但也没料到?,到?了岭南他都?阴魂不散。

“婚约?”何镂冷哼。

宋矜退后几步,对他行了个?礼,“我绝无?让何大人难堪之意。何大人如今已经官至三品,便是世家大族的?女郎也是娶得的?,而妾身不过罪臣之女,大人何必与我计较?”

何镂出身低,父母是卖香烛的?小贩。

家里运气?好,和赵宝攀上了亲戚,才?从小吏爬到?了如今的?地位。但因为家世的?缘故,听说在北镇抚司受尽了嘲笑,所以性情刻薄乖张。

宋矜的?话?,算是给了他台阶。

何镂果然没做声?。

只是目光很复杂,仍旧满是轻蔑不屑,却又罕见地没讽刺出声?。只瞥了一眼远处,唇边扬起讽刺的?弧度,冷嗤着抱胸往树干上一靠,眸底恶毒难掩。

宋矜没有细看,转身走了。

一直走出浓密的?山茶花树荫,宋矜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过神。

先前带她过来的?太太早就不见了,但不知道?蔡嬷嬷在哪。宋矜呼吸还有些?急促,正要?去?找,却没料到?一抬头,就撞见了立在了假山旁的?谢敛。

藤萝薜荔丛生。

一身靛青襕衫,满身清寒气?。

不知为何,宋矜有种他站在这里很久的?错觉。

刚刚的?山茶花树,谢敛在这里完全可以看到?,她不由有些?心虚。但很快,心虚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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