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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敛很少隐瞒她?什么事?。

一向很尊重她?这位名义?上的“娘子”。

但此时此刻,他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没有立刻回答她?话里的疑惑。

宋矜一颗心不由沉了下来。

远处有仆人疾步赶过?来,喘着气躬身对谢敛一揖,急匆匆说道:“谢大人,我家老爷请您过?去?。”

这里是?傅家,请谢敛过?去?的,必然就是?傅也?平。

谢敛道:“晚些与你说。”

说完,青年起身跟着仆人往外去?。

穿过?曲折的廊庑和小径,仆人带着谢敛一直到傅也?平的书房外。院子里绑着个人,此时跪在地?上,锦衣揉皱成一团。

正是?傅澄江。

谢敛的目光落在傅澄江身上。

傅澄江涨红了脸,想要扭过?脸去?,却又张了张嘴。

木门咯吱一声。

“含之。”傅也?平从门内走出来,老人拄着柄拐杖,沉沉的目光扫视过?来,“也?不是?我逼你做决断。但若是?外人知道,求情都求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日后叫我怎么管手底下的那一群人?”

谢敛躬身行礼。

他也?不看?傅澄江,只道:“首辅德高望重,应当没有人敢造次。”

傅也?平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透过?褶皱丛生的眼,老人明亮的目光落在谢敛身上。青年如冬日里的深潭,冷冽深沉,看?不清冰面?下藏着什么。

傅也?平:“你既然投到我门下,也?该有决断。”

这么多年,他和章永怡、宋敬衍互相制衡,如今宋敬衍已经死了,章永怡也?自知大势将去?,致仕还乡。

朝堂上这些文官,都要以他马首是?瞻。

谢敛就很识趣。

但还有不少人不识趣,眼下便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

傅也?平看?向谢敛。

眼底隐隐透出几分兴味来。

谢敛沉默地?看?向傅澄江,傅澄江张口想要呼救,却先一步被仆人堵住了嘴,一脚踹翻在地?上,像条死鱼般挣扎。

院内的积雪结了一层冰。

随着傅澄江的挣扎,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与他、与他的友人,都有些过?节。”谢敛抬眸朝傅也?平看?过?去?,意味极轻地?嗤一声,淡淡道,“不如交给我,也?省得?脏了首辅的手。”

闻言,傅澄江剧烈地?挣扎起来。

眼里满是?惊恐和愤怒。

傅也?平却轻笑起来。

“你倒是?记仇。”傅也?平点了点头,对下人招手示意完毕,方?才慢慢说,“我记得?,去?年就是?他带人,拿圣贤书砸你。”

这话不乏敲打,但更多是?提醒。

傅也?平怕谢敛顾念与章永怡的师生情,也?顾念翠微书院的同窗情分。

大庭广众之下,拿圣贤书往一个仕人的脊梁骨上砸。谢敛这人虽不择手段,可他一手拟出来的新政,却可以窥见治世之心……何等的羞辱!

谢敛只道:“目光短浅的腐儒罢了。”

青年眼尾微扬,犹有几分傲慢,气得?傅澄江怒视过?来。

王伯已经上前,将人直接扣住,直接拖到角落里,一把捂住了嘴。不过?片刻间,便将人打晕了。

见此,傅也?平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两人进了屋内,仆人沏上来一壶热茶,便垂手退下。傅也?平浅啜两口茶,方?才笑着问:“听说,你去?看?音娘点茶了?”

谢敛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他垂眼,淡声说:“内人体弱,去?提醒她?添衣罢了。”

傅也?平知道孙女那点小心思。

也?乐得?成全。

现在的谢敛根基不稳,受他的压制不错。但他年纪大了,而谢敛却正年轻,日后反倒是?是?傅家有求于谢敛。

若是?能?联姻,便再好不过?。

“音娘是?我唯一的孙女,求娶的人不在少数。”傅也?平搁下茶盏,面?色严肃几分,“当日敬衍出事?,他的女儿受了永怡不少恩惠。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吧?”

谢敛握着茶盏的手微紧。

傅也?平:“夹在我与永怡两党之间,还背负着父亲的恩怨,你叫她?如何自处?”

说完,傅也?平的目光沉重下来。

他不了解宋敬衍的女儿,但一介女流能?为父兄几度奔走,又有陪谢敛赴岭南的决心,必然不是?个软骨头。

既然不是?个软骨头。

就不可能?罔顾谢敛欺师灭祖的行为。

“她?已经知道了。”谢敛道。

这话叫傅也?平一愣,已经知道了?他朝着窗外看?去?,看?向墙角被绑成粽子的傅澄江,眸子沉下来。

既然都知道了,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这两人之间,竟然互相信任到了这种地?步。

谢敛:“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容不下他来置喙插手。

傅也?平被气得?沉默下来。

“你如今刚刚回京,根基不稳,有的是?人要攻讦你。”傅也?平忍住怒意,眯眼瞧着谢敛,“你既然无意与傅家联姻,日后也?莫要后悔。”

谢敛淡声:“自然不会后悔。”

回答得?这样快,倒真是?半点不含糊。

傅也?平忍不住有些愠怒。

眼前的青年仍从容吃茶,倒是?一派镇静,竟是?半分不曾动?容。也?是?,谢敛若不是?个心性坚忍的人,当日也?不会被流放到岭南,更无法重回京都。

宋家的女儿又是?雪中?送炭的人,谢敛若是?那么轻易地?与她?和离,反倒和朝堂里那些墙头草没什么区别?。

傅也?平的怒意不觉散了。

他重新打量谢敛,反倒多了几分看?重。

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要拉拢谢敛。谢敛今日能?对宋敬衍的女儿如此情深义?重,来日对傅家,必然也?会如此。

心里虽是?如此想。

傅也?平面?上仍旧淡淡道:“也?罢,你也?去?吃杯酒吧。”

谢敛道:“是?。”

傅家的宴饮,来得?人极多。

席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堪堪结束。

谢敛在门外等候了片刻,才见宋矜被一群小娘子们拥着走出来。她?站在最中?央,一群小姑娘追问她?岭南的风物,她?一一作?答。

因为脱不开身,宋矜站在角门处,迟迟没有出来。

小姑娘们双眼发亮,拉着宋矜的手。

有人眼尖,瞧见了谢敛,忍不住问道:“谢大人瞧着那么冷清,私下会粘着宋姐姐吗?就像……就像今日点茶那般。”

宋矜像是?没料到,脸有些发红,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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