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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呜咽,哭腔从喉间溢出,难捱的泪水很快就流了满脸。

“就那么喜欢他吗?”萧渡玄的声音冰冷,“什?么下/贱的事都肯做?”

带着斥责意味的话语像是冷厉的鞭子,重重地抽/打在沈希的身上,那种尖锐绵长的疼痛远胜喉间的肿痛不适。

当?萧渡玄的指节退出许久,她?的身躯依然在颤抖着。

他分明没有?做任何超出礼仪界限的事,却就是能将她?能逼到将疯。

脑海中的情绪既混沌又崩溃,可是那唤作理智的最后一根弦还是没有?断裂,还是在死死地撑着。

沈希几乎直不起身,但她?微哑的言辞却还是那般清晰。

“陛下,臣女只是不忍见忠良受到如此残害……”她?的声调细弱,还带着鼻音,“这同臣女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沈希微微地仰起头,说道:“臣女从前在您身边经久,却不从敢以臣子的身份自居。”

她?的眼皮发红,眼泪无声地滚落。

“更不敢向您去劝谏什?么……”沈希哑声说道,“可是世子当?真不会?去做不忠于您、不忠于国家的事,您若是这样放任奸邪去残害他,往后人人自危,奸邪当?道又该如何?”

萧渡玄的眸色晦暗,眼底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戾气。

这就是他一手养出来的人。

两年前就敢用他教?的法子算计他、忤逆他,两年后连用他教?的话压他都学会?了。

从未有?过的愠怒在不断地攀升。

“好,沈希。”萧渡玄语气冰冷,“那朕让你去亲自问问萧言,这事他到底做没做过,怎么样?”

他容色不怿,眼底尽是寒意。

责斥的意味太?重,沈希禁不住地感?到惧怕。

男人冰冷的指节扣住她?的手腕,将那细瘦的腕骨掐出至深的红痕。

萧渡玄一手便将沈希给拉了起来,她?还从未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过,疼痛和恐惧的情绪来回地交织着。

但此刻她?根本顾不上疼,只得竭力地跟上他的步伐。

*

被摁上轿辇的时候,沈希的手腕已经肿起,红痕粗粝,痛意亦是越来越重。

但她?的心底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萧渡玄到底还是留了萧言一条命。

只要萧言还活着,那这一切都还有?希望与可能。

饶是如此,踏入监牢见到萧言的那一刻,沈希还是瞬时就红了眼眶。

他满身狼狈,被限制在桎梏当?中。

温润疏朗的眼底尽是血丝,红得像是在滴血。

这再怎么说也是萧渡玄的亲侄子,他怎么会?这样残忍地待萧言?

昏暗的监牢里空气都是沉闷污浊的,且无一处不是黑暗的,只有?门?前的烛火燃着少许的微光。

沈希是喜洁的,但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她?拎着裙摆快步走到萧言的跟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庞,哑声唤道:“表哥,表哥!”

他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连日?的刑讯将萧言整个人都快要耗空了。

他的脸颊往下陷,瘦得几乎快要脱相。

感?知到沈希的触碰,他似乎有?些?晃神,唇瓣微微翕动,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看着他的唇形,隐约地猜出一个“水”字。

沈希的眼红着,她?将狱卒桌案上的茶水端来,小心地喂到萧言的唇边,并用帕子沾着水轻轻地擦净了他的面容。

他是平王世子,亦是天之骄子。

哪怕是在军队里的时候,萧言大抵也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

沈希心间涌起酸楚,她?的喉间滞塞,方才被男人指节捣/弄过的喉口疼得更加厉害。

她?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泣音细弱,哭腔压抑。

可还是叫萧言渐渐清醒了过来。

看清眼前人面容的刹那,他的肺腑都在作痛。

他不是在做梦吧?表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马上他就忍不住地泛起心酸。

沈希的眼睛红肿着,她?抬起衣袖,掩面拭泪。

萧言急切地想要拥住她?,想要为她?擦净眼泪,片刻后他才意识到他还被枷锁扣着,什?么都做不了。

“别哭表妹,我?没事的……”他的声音如野兽般嘶哑,即便极力放柔语调,还是那般的骇人。

沈希被吓了一跳。

她?都不敢相信方才的话语是萧言说出来的,他是个多么温雅俊秀的郎君,如今的嗓音却像是同兽类一般。

但现今不是关?怀彼此、互诉衷肠的好时候。

沈希抬眸看向他,急切地问道:“表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和前朝废太?子有?牵扯?”

她?原以为萧言一定?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却不想他竟然沉默了下来。

沈希心底陡地掠过一阵深寒,想起萧渡玄方才的话,她?更是禁不住地生?出惧怕。

萧言性子温润,甚至是有?些?滥好人。

倘若他真的做出过悖逆的事,那她?现今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全都成了笑话!

沈希的掌心尽是冷汗,被掐出层叠红痕的腕骨也在尖锐地作痛。

她?强作镇定?,语气却仍是有?些?急切:“表哥,你将实情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一定?能帮到你的,而且马上殿下就要回来了,你不用害怕,他一定?不会?让你怎样的。”

萧言的头低垂着,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翳。

虽然他的唇边依然含着安抚的淡笑,但那眼眸的深处却是一缕光芒也没有?了。

“前朝废太?子是我?放走的。”萧言的眼神悲哀,“他曾经在王府做过马夫,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两年前他被人陷害,差些?丧命,最终趁着战乱逃了出去。”

“我?一直当?他是家人,也知道他是无辜的……”他哑声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前朝的废太?子。”

“但是在云州遇见他的时候……”萧言有?些?哽咽,“的确是我?将他放走的,他被那伙匪徒意外地抓了起来,被迫给他们做账房。”

“他一个马夫,怎么会?懂这些??”他的唇瓣翕动,“我?当?时觉察到不对,但最终还是将他放走了,他从云州出发向着河西而去,靠着我?给他办的假文牒走出了边境。”

“现今他在外面和异族勾结,想要自立为王,已经起了些?声势。”萧言深深地低下了头,“陛下上次去雍州,为的就是处理此事。”

他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言说着。

或许是在监牢中关?得久了,萧言的逻辑并没有?十分清晰。

但和桌案上放着的口供结合起来后,沈希迅速地明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心中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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