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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歹毒。

若不是今日为破索仙咒,恐怕半瞎李还不会轻易取出来。他若取出来就叫蛊师察觉到他的踪迹,他若不取,就日日夜夜受蛊虫的噬咬。

何其歹毒的招式……

难道这个蛊师……真是季陵???

原来阿沅还信誓旦旦,怎么可能是季陵呢?不可能的。但是见半瞎李这么笃定,她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真是他?

不、不会吧?

半瞎李见阿沅面容纠结,半天不说话,笑了笑,缓缓伸出一根指头。

小道士哭丧着脸:“十天?等十天过去了,这里早就被踏平了!”

半瞎李独目幽幽,几乎被血色浸红了。他伸出一指,上下动了动:“我是指上面。”豁口大嘴咧开,赤色独目闪着精光,“他——来了。”

阿沅一怔,忽然整间牢房好似被大刀阔斧劈了一下,剧烈晃荡了一下!

乌鸦惊诧刺耳的叫声骤然响起。

阿沅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下去,幸好被书生一把抓住腕子拽进了怀里。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足足重击了七八下之多,小道士仓皇道:“难道是地震……”

小道士话音未落,剑气凛冽似寒霜涤荡开来,在这干燥的漠北似豁然带来一股清凉。

小女孩指着窗外叫了一声:“呀,下雪了。”

雪花莹莹,顺着小窗口飘落下来,缓缓落在稻草之上。

阿沅怔怔的看着,顷刻间,雪花就融化了,濡湿了一小块稻草。

阿沅不由屏住气,胸膛那处越来越镭动如鼓。

沈易垂眸看了她一眼,凤眸微眯。

他捏了捏掌心沁凉的手,轻声道:“怎么了?”

阿沅没有回答,或许没有听到。

她愣愣的抬头看向上空,又是重重的一击,本固若金汤的囚房有了裂痕,粉尘四扬。

小道士跳起来,激动道:“再来!再来!”

半瞎李阴毒的眼神盯着上空,冷冷一笑:“好小子,这段时日,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

又是一击,这一击囚房已岌岌可危。这一击仿佛也击在了阿沅身上,她浑身一颤,小脸微微霜白。

沈易眉心一蹙,不由分说将阿沅揽进怀里,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双眸凝着她,又低声问了一遍:“怎么了?”

阿沅仓皇抬头,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不想这样的。

她以为已经过去了,可是一旦想起季陵,一旦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她就手脚冰凉。

该死,她……她还没准备好啊……

她以为离开季陵的庇护需要勇气,没想到再次见到季陵,更需要勇气。

最后一击,小窗外一道极强的白光闪现又消失。

倏然之间,囚房顶上被横劈一道豁口!

飓风伴随着霜花和风沙呼啸着灌了进来!

一道金光闪现了一瞬又消失无形。

小道士愣了一下,继而大声道:“索仙咒破了!索仙咒破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从穹顶上一跃而下。

瞬息之间,执剑立于半瞎李身前。

冷峻的眉眼,寒冰似的眼神。

他比风霜更冷。

剑刃向前,抵着半瞎李的独眼。他薄唇微启,正要说话时,似有所感,侧过身去。

与阿沅对视的一瞬间,瞳孔紧缩。

阿沅极轻的颤了一下,下意识缩进书生的怀抱内。

霎时,季陵双拳紧握,指尖嵌进皮肉内。

他缓缓的,犹如猎鹰俘获住猎物一样的眼神,浓黑的眸直直盯着沈易,长剑倏然直指他的咽喉:

“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打起来!打起来!

第30章 30 ◇

◎她在害怕。◎

漠北落雪, 闻所未闻之事。

这就是剑气。

有人剑气气贯长虹势不可挡,有人剑气浩瀚澎湃如波涛汹涌。

然而像这样带动四时变化,凝气化雪的却是世间少有。

剑随意动, 一剑霜寒十四州, 说的就是季陵。

小道士本想一跃而走的,哪想被这股浩然剑气压得一动不能动!

哪来的小子?

没听过这号人啊?

这个青年人居然如此年纪就有这般…这般修为……

雪花纷纷下扬, 顷刻间融化在书生如描如画的眉眼里, 沁湿了阿沅的长睫。

书生低头看了一眼怔忡的阿沅, 眉心蹙了蹙,越发紧的将她拥在怀里。然而他一动, 那柄冒着霜寒的剑尖更往前递了一寸。

凛冽刺骨, 他毫不意外, 只要他再动一下,剑尖就会刺破他的咽喉。

比剑气更冷的是少年的眼。

双眸浓黑,似千里寒冰, 死死盯着他拥着阿沅的手,一字一句道:“放开她。”

阿沅周身一颤,仿佛惊醒了, 终于敢看季陵了。

当然也只敢偷摸看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虽然吧, 季陵这厮从来就是个阴郁的、脾气极差极差的漂亮小伙儿, 但是这次见面,时隔三月之久, 阿沅却觉得恍如隔世。

当然还是很帅的, 还是那种来回在阿沅审美点狂舞的帅气, 但……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阿沅想了想, 是他眉宇间原有的属于少年人的稚嫩消失了吧,取而代之的是更凛冽的戾气,犹如厚雪积压在眉宇间,甚至不用催动剑气,整个人嗖嗖往外冒着凉气。

阿沅心底轻轻“啊”了一声,长大了啊。

少年好像一夕之间成长了,肩膀更加的宽阔,眼神也更加浓得见不到底。

也懂得隐忍了。

如果是从前的季陵,盛怒之下哪里会跟你多废话,直接一剑结果了才是正常的……不对。

书生招他什么了?

我又招他什么了?

虽说上次最后一面,也有仰赖他的庇护。可最后也是我掩护了他,他才能从血河大将军手底下脱逃吧?怎么说也功过相抵,扯平了罢?

我欠他什么了?

他凭什么剑指我们,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

在最初的惊惧褪下之后,阿沅只觉得愤怒,是一种从脚尖直往上蹿到头顶的愤怒——他丫的欺人太甚!

什么仇什么恨值得他翻遍整个鬼市来寻她!??

都说了再也不见,他干嘛呢?

他眼里就真容不下一只小小的妖么??

非要亲手除了才肯罢休???

阿沅越想越气,无所谓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今天一定要跟这厮理论清楚,要杀要剐随便吧!

她受够了!

阿沅正欲推开书生,然而手才沾上书生的衣袖就被书生反手握住,阿沅一愣,书生抓握着她的腕子,看似轻柔的实则强硬的将她拽到他的身后。

书生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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