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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色的恶鬼相面具静静的呆在地上,再未被拾起。

没必要了。

她眉头拧成一团,指尖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模样:“这你都认得出我?”

阿沅不敢相信, 对书生揭穿她的事耿耿于怀, 虽然她确实许久未画过皮了,可也不至于生疏至此啊!

沈琮好半天才发现端倪, 沈易却一眼识破了她, 他……他这是在挑战她作为画皮鬼的尊严!!!

阿沅实在难以接受:“不是……你炸我呢吧?”

书生仍是笑着的, 心情不错的样子,笑吟吟的走向她: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阿沅:“……”

阿沅直接踹了他一脚:“欠呢!”

这次是完完全全属于阿沅的吴侬软语的声音, 哪怕生气仍是娇俏、软糯的, 好像天生没有烦恼。

沈易老老实实挨了这一脚, 轻轻“嘶”了一声,这书生本来就跟纸糊似的,阿沅当即刹住脚:“你……”

书生笑望着她, 凤眸闪烁着细碎的愉悦的波光,樱花落了他满身。阿沅微微怔了下,面上忽蒸腾起汹涌的热, 她有些慌乱也有些

恼羞成怒,更多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拳毫不客气砸在书生的胳膊上:

“滚!”

阿沅身后被捆成粽子似的沈琮早在一看到书生, 嘴巴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唔……唔唔唔……”

真的, 很吵。

还很碍眼。

沈易捂着胳膊, 淡淡扫了一眼,沈琮对上他的眸光双眸锃亮:“救……”

沈易毫不犹豫一脚踹在了他胳膊上, 白袖翻飞之间, 沈琮已然转了身, 面朝粗壮的树身。

沈琮:“……”

书生一边吃痛的揉了揉胳膊, 一边睨着阿沅:“走走?”

阿沅:“……”

阿沅顿了下,轻轻替沈琮“嘶”了一下,替他觉得疼。挑眉睇了书生一眼:“既然你这么闲,跟我走吧。”

书生眯了眯凤眸,正色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

一刻后,乱花之中。

沈易凝着不远处并肩而立的两人,凤眸眯了眯瞧不清喜怒,指尖来回点了点折扇,终于扣在虎口处,仿佛下定某种结论似的轻轻叹了声:

“璧人啊。”

瞬时乱花丛中伸出一只细白的小手扯着他衣袖将他揪下来:

“你小声点儿!”

不远处漫天的樱花下,男子身着白衣,赤面獠牙的面具下隐隐窥见优越的下颚线条,长身玉立,光站着就气势不凡,好似一柄出鞘的剑,锋利而夺目。他身侧面戴青色恶鬼獠牙面具的女子,微风扫过,白裙于樱花雨中浮沉、招摇,两人共赏樱花,远远看去好似一场瑰丽的红粉色的梦。

确实像一对璧人。

这对璧人不是别人,正是薛时雨和季陵。

此刻阿沅和书生藏在距两人十丈之外的樱花树后,因隔的太远,只能远远窥见一些剪影。

不过也够了。

季陵这厮果不其然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看着就气人!

这么好的机会!!!她明明给过提示了,早在更衣之前就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明明接收到了!虽然他当时…跟傻子似的怔了一下,然后后程全盯着她不放,盯得她莫名其妙的……

但是她肯定,他接收到了她的信号!

那他就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他平常那么聪明,不至于这个时候犯蠢吧???她好不容易才支走沈琮……

“幸好。”

蓦的,书生冷不丁说了这一句。

此刻沈易乖乖和阿沅姿态不甚优雅的蹲坐在乱花丛中,望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阿沅的思路,阿沅顿了下,侧目看他:

“幸好……什么?”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书生撑着下颚打量薛时雨和季陵二人,远远比她观察的还要细致、认真,乃至兴趣盎然。好半会儿才舍得从二人身上抽离视线,看向她:

“幸好不是你。”

阿沅:“???”

“幸好你在这里,而不是在那里。不然……”凤眸直直凝着她,一双漂亮的琉璃目清清楚楚映着阿沅白玉一般的面庞。沈易顿了下,才自嘲地轻笑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落的同时,指尖揩去落在她发鬓上的花瓣。

阿沅怔愣住,继而玉面燃起红霞,脑子轰的一声炸响,动作先于思考直接将身侧近无可近的书生推了开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离我远…”

话还未说完,顺势被书生抓着手腕锁进怀里。

是她错了,什么风吹就倒,扣住她腕子的手明明力大无穷,困住她的胸膛也硬的跟石头似的,偏偏她现在使不出灵力来,但她也绝不会让他好受!

阿沅正准备挣扎,忽的书生附耳过来,贴着她的耳垂,几乎是咬着她的耳轻声道:

“别动,你也不想惊动他们吧?他们,看起来很好呢。”

阿沅顿了下,闻声看去,只见硕大的樱花树下,本默然相视的两人相拥了起来。

鸦羽似的长睫一颤,怀中少女好似一瞬间卸了力,不再挣扎了。

沈易垂眸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缕的神色,死死盯着她,轻声道: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阿沅?”

少女只盯着远处相拥的二人,默然不语。

书生薄唇紧抿,他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只盯着少女微霜的面颊,扣住她腕子不由得更紧了一分:

“我以为……你喜欢他。”

阿沅毫不犹豫点了点头,书生凤眸一暗,血气暗涌,脊背的伤又裂了开来。他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苦笑一声,心脏泛起尖锐的刺痛,凤眸自少女鸦羽似的长睫落在被他扣在掌心的腕子上,白皙、脆弱,好像一折就能断。

又来了。

又来了。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心却不在。

明明,才三年而已。

三年。

不,是他搞砸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的疏忽,阿沅不会重伤不会失踪三年,更不会移情。

是他的错。

是他咎由自取。

本鎏金璀璨的凤眸乌沉沉一片,好似今夜的天光,渐渐暗无边际。

我……还能怎么做?

沈易怔怔凝着被他扣在掌心的腕子,那节细嫩如藕的皓腕好似天生就该嵌于他的掌心。

一瞬间千里之外的黄河流域下,波涛汹涌。

黄河水底倏然睁开一双跃动着金焰的赤瞳,那赤瞳和沈易无声的同时在心中冷声道:

“本该如此。”

是啊,她就应该牢牢呆在他的掌心。

本该如此。

凤眸终于一丝光也瞧不见了。

“可我也喜欢时雨姐姐啊。”

轻轻柔柔的吴侬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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