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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抚在阿沅披肩的如瀑般的长发上。
还未落下便换来一双隐隐泛着赤红的猫瞳冷冷的注视:
“你敢碰试试。”
那长指微微一滞,妥协般的缩回,耸起肩笑道:“好,我不碰。我说过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依附于我。说罢,你的心愿是什么?”
“真把自己当成神不成?”阿沅嗤笑,“我没什么心愿,快把我放……”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吗?”
阿沅蓦的一僵。
不知何时起,金色的河流淌过他们的足踝,阿沅随着青年的视线看向足下奔涌的河流之上,是夕阳西下,万物生长,是车水马龙,暮鼓晨钟。
阿沅于奔流的河坡之上看到了世间万物。
阿沅怔怔的看着,忽而身后传来梦呓般遥远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她有些怔愣的转过身对上青年略显深邃幽暗的凤眸。
“沈易”莫测的笑了笑:
“我来满足你的心愿,我来告诉你……究竟是谁害得你,吾妻。”
话落,一手轻轻推在阿沅的肩上,阿沅双眸蓦的睁大徒劳的伸手却未抓住青年一角衣料,整个人不住的倒了下去,倒在奔涌的黄金般璀璨流光的河水中!
溺于汹涌波涛的一瞬间,晶莹的水珠飞溅在眼前,阿沅瞳孔紧缩,千千万万滴水珠于她眼前幻化出无数个场景,那无数个场景渐渐串联汇聚成同一个画面——
无边暗夜之中,闷雷阵阵恍若巨兽长吟。青紫电光交错恍似要把夜空撕裂开来一般,一阵刺目的电光闪过,恍如白昼之后又归于一片寂静。
“扑通——扑通——”
是血的味道。
最后一道白色的电光闪过,刹那的瞬间,阿沅看到了自己。
看到自己双目失神躺在地上,胸口一个骇人狰狞的巨大伤口,汩汩淌着血。
血流了一地。
以及,躺地的“她”身前——
只手握着心脏,一脸木然俯视着地上的“她”的,书生。
沈易。
“轰隆”的一声,惊雷劈下,陡然天旋地转,登时好似从万里高空坠了下来,豁然有什么东西被大力掀开,光泄了进来,紧接着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沅!阿……”
季陵蓦的一顿,停了下来。
少女身着一袭金色的嫁衣,头上同样戴着盖头端端正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轿子里。
好似待嫁的新娘……不,此刻她就是待嫁的新娘。
好似在等着那个人,等着意中人揭开她的盖头。
迎娶她。
季陵看着这样的阿沅恍惚了一下,忽的毫无预兆的紧张进来,喉结隐蔽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阿……”再次开口居然有说不出的沙哑,季陵略顿了顿,忙定住神,复又道,这次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似乎怕惊扰了新娘,“阿沅。”
然而少女连分毫也未动,仍一动不动的端坐于轿中。
季陵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终于觉察出不对:“阿沅?”
他不再踌躇,伸手去揭盖头,还未触及时便被一把抓住了手。
抓住他的手白皙、纤细、沁凉,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极其用力。细看之下隐隐颤抖着。
季陵居然一时挣不动。
“为……为什么……”
季陵微微一怔,盖头随着少女的晃动兀自滑落了下来,露出一张惨白的、惊惶的芙蓉面。
阿沅鬓发皆湿,浑身好似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湿淋淋的,她死死抓住季陵的手,望着他,剧烈的喘着气仿若窒息的鱼。琥珀色的双眸漾着一层浅浅的水光好似哀伤到了极点,同样苍白的朱唇颤颤的,诘问他、质问他,字字泣泪:
“为、什么?”
第99章 99 ◇
◎“别那么紧张,偶尔也可以依赖依赖别人嘛。”◎
少女望着他, 双目赤红,字字泣泪:
“为什么?”
季陵浑身一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沅, 他从未见过这样悲伤的她。好像……好像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敞露在他面前, 鲜血淋漓。
他没来由的恐慌和心痛,向来沉稳音线居然有些慌乱:
“你怎么了?阿沅?阿沅!”
少女恍似没听到, 恍似陷入某种绝望的泥沼里, 仍固执盯着他, 抓握住他的手轻颤着,指骨泛白却仍不肯松手, 好似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季陵的心脏好像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眸光一暗,下颚倏然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阿沅仍死死抓着他, 指甲嵌进他的皮肉内,双目赤红似要淌出血泪来,一句一字哑声道:“你…为什么……”
季陵沉默的任她将指尖嵌进他的皮肉内鲜血淋漓, 直到阿沅再度诘问他,他才眉梢微动, 另一手利落的抬起落下, 阿沅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季陵单手一勾阿沅便倒在了他怀里,晕了过去。
他半拥着睡过去的阿沅将她带出轿子外, 阿沅甫一离开金轿, 金轿便瞬时化作齑粉散在了空中。
他盯着怀里的少女, 昏黄的烛光映在她柔软的面庞上, 猫瞳一圈红红的,上挑的眼尾愈加殷红,看上去真像是血泪染就的。唇瓣不知何时咬的血迹斑斑,哪怕昏了过去,眉头依旧紧皱,忧思不散。
季陵盯了许久,长睫下桃花眸里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指尖缓缓伸向阿沅殷红的眼尾似要揩去眼角的泪滴,终究还是止在了最后一刻,被阿沅抓握的鲜血淋漓的手落下,五指缓缓地、紧紧的握成了拳。
——
阿沅再度醒来的时候花了大半天才回过神。
她盯着刻着密密麻麻经书符文的天花板发了好久好久的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果不其然尝到了咸涩的血味儿和伤口,那就意味着……
意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确实见到了那个和书生像了个十足十的怪人,见着了这个金庭不死乡人人口中无所不能的神,也见到了……
她遗忘了的,死前的景象。
她没有看错,是沈易。
是他握着她的心脏。
是他……杀了她。
狭长的宛如蝴蝶振翅般的长睫猛地震颤了一瞬,阿沅从地上猛地起身突然撞上了某个硬硬的东西,她捂着脑门低叫了一声,旋即一片阴影覆了下来,一双大手略带强硬的将她的手拿下,带着厚茧的粗粝掌心有些笨拙的、生疏的轻轻搓揉她眨眼就泛红的额,阿沅愣了一下,是季陵。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居然躺在这厮的腿上睡着了。
季陵的出现太过奇怪,她一时也就忘了和这厮更奇怪和不正常的亲密接触,一时没有拂去他搓揉她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