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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又仿佛一道乍泄进来的光一般的少女。
虚元镜内景以境主心境幻化而成, 季陵的世界怎样的寒风料峭怎样的黯淡无光暗无天日,这个乍现的少女就怎样的华光盈身,她俏生生的立在他眼前, 似乎连料峭的风也偏爱她,飓风迎面陡的柔了下来, 拂过她的面庞只卷起鬓边的几缕乱发。
只见她一双琥珀色的猫瞳呆愣地盯着他,似乎被骇住了。
季陵一双凌厉的眉峰无声拧了起来, 再次出声时,更冷也更无情:
“趁现在,滚出去。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话落, 血雾弥漫的眸光隐晦的在那鸦羽般长发上两只立起来的小小尖耳上逗留了一瞬, 那小小的尖耳覆着白色的细小绒毛, 其内却隐隐透着粉色,小小的毛茸茸的好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他心上抓挠了一下,他蓦的一顿,偏移了眸光,快的不留下任何痕迹,谁也不曾发觉。
少女却还是木愣愣立在原地,季陵眉头更拧紧了一分,周遭裹着霜寒的飓风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更加的凛冽汹涌,阿沅被身旁骤降的温度激得连连打了三个喷嚏终于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眸望着季陵,却不是害怕,而是惊奇,或者可以说是……熟稔,诡异的熟稔。
“你这是……要入魔了?啊…原来如此……”少女盯着季陵的眸光异常明亮,亮到慑人,碎碎念着,“难怪……难怪会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你,我说呢,我就说自古以来哪有修道者要历劫八十一道天劫的,顶了天了三十六道天雷……即便你天纵奇才又如何,也不过肉体凡胎,天道不至于发这么大火。什么‘心魔’,什么‘失控’……原来如此。”
碎碎念结束,少女看向他的目光中全然没了害怕,只有兴奋,失声道:
“原来你也是妖啊!”
折腾了半天原是同道中人!
青年望着她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倏然更沉了三分,血雾浓浓在他眸底沉淀着、缭绕着,仿佛一道蛛网将映在他眸底、少女一张俏白的脸缓缓地笼住、绞住。
少女丝毫未发现,只有兴奋!
尤其在她被困在人生地不熟的凌霄派里,被困在放眼满是脑门刻着“无聊”二字的修道者里,眼下见到季陵完全是他乡遇故知啊!
她见季陵半晌没回应,只莫测的盯着她看,更笃定了,两步上前靠近他,屈膝蹲了下来,托着腮看着眼前人,青年因少女骤然的、毫无预料的靠近蓦的长睫振翅的蝶一般飞快的颤动了一下,呼吸一滞,指甲更嵌进皮肉内一分,眸中血雾翻滚,无声盯着咫尺之前这双猫似的瞳。
明明……她好像说过……
自己是雪狐吧?
这双琥珀色的猫瞳好像会发光,清晰倒映着他一张肃冷的苍白俊容,少女眯起眼轻轻“啧”了两声:
“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妖吧?妖居然还妄图修仙?不劈你劈谁?难怪要劈你足足八十一道天雷呢!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妖眼里才会泛血雾,那牛鼻子老道说的也没错,你确实失控了,如若不立马控制,妖气会占领你最后一丝理智,你很快就要入魔了,很快…就要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不过……”她软软的话音蓦的一顿,殷红的唇咧开笑,“遇到我算你命大!我可以帮你。”
季陵盯了她好一会儿,下颚紧绷,双眸赤红,两只拳握得极紧,苍白的肌肤下根根青筋凸起,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用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智问她,嗓音好像在沙砾里滚了一遍又一遍,沙哑的不像话:
“……怎么帮?”
“咱都是妖,‘入魔’这事儿我比你了解。”阿沅眯眼问他:“你知道阴阳调和之术吧?”
青年蓦的一顿,眼中登时血雾翻滚,薄唇隐蔽的抿成一条线,浑身紧绷的像块石头。
阿沅知道青年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他只要不是昏了头想堕成满脑只有杀戮的魔,他就没可能拒绝她的条件!
她站来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青年,缓缓伸出一根指头:
“帮你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青年墨色的发凌乱的散在肩上,黑发肤白红唇,像只艳鬼一般,是一种叫人无法忽视的、震撼的破碎的美,不知是不是阿沅的错觉,他的声音好像更哑了,问她:
“什么…条件?”
少女答得很快,几乎破口而出:“送我回家!”话落的同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咳了两声,觑着他,小声道,“我呢本来在香雪海呆的好好的,就是被你们缺德的凌霄派弟子拐来的!现在又把我关在这破镜子里!过往我就不追究了,现在我只想回家!以你的身份地位……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吧?”
当然。
青年剑眉微拧,不耐之色飞快的掠过,这问题的答案简单到他甚至不屑回答,只冷冷的看着她,哑声道:
“可以开始了吗?”
这已然便是默许了她的条件!阿沅双眸骤亮,说是比正午的日头还亮也不为过,然季陵在这样耀眼的近乎咄咄逼人的眸光下,有些不适的偏过了头。
应是……应是在清一色的男人堆、闷棍子里呆惯了,头一回和这样娇娇软软的,好像水做的一样的女子独处,还是只狐妖,狐妖最擅惑人,当下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也……或许是入魔的缘由,是了,定是如此。
他心中默念着清心咒,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然而余光还是不受控的朝少女瞥去。
只见她盘腿坐到了他面前,两人距离更近了,近到两人的双膝相触,他微微一顿,十指更嵌进皮肉一分,暗地里往后倾了倾,两人本相触的双膝隔了寸许的距离,他这才好似松了口气,不折腾了。
余光又见她在宽衣解带……
青年登时长睫一颤敛了眸,脊背绷紧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呼吸声变粗了些,本就赤红的双眸好像浸泡在血水一般。
“诶,帮我一下。”
他蓦的浑身极轻微的战栗了一下,置于膝前紧握的双拳,用力之大,指骨泛白。
“喂,就帮个忙……”
语音有些颤,像猫叫似的,季陵微微一错愕,猛地抬眸看向眼前人——
少女清丽姣好的一张脸煞白,她拉开胸前沾黏的中衣,每拉开一寸,脸色便白上一分,他这才发现她胸前的衣襟全被殷红的血浸透了,他看着她战栗的手拉开粘连的衣衫,露出胸前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剑眉拧了起来,周遭寒风蓦的愈加萧瑟呼啸,他一张俊容犹如修罗,张口都是肃杀之气:
“怎么弄的?”
少女嘴里轻嘶着,脸白的不像话,却仍然笑着,这一刻完完全全是只狡黠的小狐狸,竟笑出了声:“好没道理,你凌霄弟子将我囚了起来,我不过反击反倒被刺了一剑。不过他比我更惨,嘿嘿,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