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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被玉宵一手狠狠掐住脖颈!

青年脸色差到极点,额角因盛怒一突一突的,眸中全是暴怒和执拗,面冷声音更冷,仿佛淬着一口寒冰,一字一句:

“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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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如广袤无垠星空一般的识海内。

发顶立着两只雪白尖耳的少女站在星空下,两臂伸开,十指微张,本凛冽如刃的妖气化作了绕指柔,在她指尖穿梭着,轻柔如晚风。

柔和的、散发着淡淡蓝色浅光的浓郁妖气包裹着她,犹如置身在一个美妙的幻梦中,她闭了闭眸,熨贴的缓缓深吸一口气,复又抬眸看向不远处,一直盯着她的青年。

妖气化作星辰同样包围着这个光站着就如一柄出鞘利刃般的青年。

青年怔怔盯着她,幽蓝的浅光忽明忽灭映照在他一张对于男子来说异常精致却并无半分阴柔气的俊秀面庞上,他盯着她,漂亮的桃花眸微微扩张着,倒映着她身影以及万千点烁星辰般妖气的瞳孔微微震颤着,怔忡着,许久不曾眨过一次眼。

她记得自她开始净化妖气时,他就是这幅模样,而现在——还是这幅模样。

怪傻的。

不过她很是理解。

少女挑起葱白一般的指尖,果然幽蓝色的妖气同她戏耍似的,在她指尖上闪烁着、跳跃着,一双猫似的瞳映着这一片犹如蓝色海洋的妖气,嘴角勾起一抹笑弧,笑意浅淡,如同春天第一朵花幽幽盛开:

“很美对吧?”

她第一次看到时也惊叹地久久不能言语,正常。

青年未答,阿沅微微蹙眉,扭头看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难道……我把你哪道神魂误给净化了,叫你变傻了?”

这么想着,少女眉头登时拢起一座小山坳,疾步走向青年,直到快到了跟前,青年才恍如梦初醒,有些突兀有些狼狈的偏过了头,避开她的视线:“……不,没有,你做的很好。我没事。”

阿沅:“……”

阿沅停住了脚步,挑了挑眉:“行吧。”

一时间,两人间只有幽蓝色的妖气闪烁,一时无言。

忽而响起青年低沉而哑的声音:

“从来只有斩妖气一说,我从未听闻妖气同瘴气一般也可为人净化……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道:

“很辛苦吧?”

季陵一顿,剑眉微微蹙起:“……什么?”

“一直以来抑制体内的妖气很辛苦吧?”阿沅抱臂,歪着头看他,两只小巧的尖耳耸了耸,揶揄道,“像你这般只知堵不知道通的,日积月累下自然有失控的一天……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妖呀?”

青年桃花眸微敛,脸色有些泛白,有些难堪。许久那道抿得发白的薄唇才掀了起来:

“是我愚……”

话未说完忽的一顿,是少女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肩,打断了他的话。

肘间轻轻一撞,很快就放了下来。

好像是,放过了他。

阿沅觑着他,笑着挑了挑眉,唇上仍带着揶揄笑意,眼底却极为的专注认真:

“如果不想让人发现你身上的妖气,一味地隐藏、疏堵是行不通的。入魔的关键并不在于你体内汹涌的无处可宣泄的妖气,而在于你。”

青年狭长的睫毛陡的一颤,眼帘微掀,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你那么聪明,八十一道天雷都劈不死你,肯定知道怎么做!”少女忽的好似想起了什么,歪头觑着他笑,像只狡黠的狐狸,哦,她本就是只雪狐。

“你之前……不会以为我要和你双/修才能清除这些妖气吧?”

青年未答,但阿沅一瞅他骤然僵硬的身躯就知道她猜对了,她嗤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么想,那美名其曰放我来照顾你的牛鼻子老道也是这么打算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果然满口仁义道德肚子里还不知道卖什么坏水儿呢!所有我说啊,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还不如妖呢!啊……”余光瞥到季陵青白交错的羞赧的脸,连忙道,生怕他误会,“我不是在说你,我说的是那牛鼻子老道那玉宵那……哎呀反正那些个伪君子,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少女目光真挚,又说了一遍他是好人,季陵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好像被小猫的爪子抓挠了一下,向来冷硬的心肠也变得绵软了,不过他还是精准捕捉她话语中难得的、唯一出现的名字——玉宵。

玉……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叫“玉宵”的就是师兄口中常言的座下第一弟子。这个小雪狐对将她投进虚元镜中的师兄应不知名讳,所以“牛鼻子老道”这般唤着,却能点出“玉宵”的名讳……

季陵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陡的晦暗了起来,转瞬之间便已猜出七七八八,难道他就是少女口中将她掳来的……

“即便我想,若是沦为他人炉鼎,天神大人定不会饶过我的。”

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双雪白的毛茸茸的尖耳陡的一颤,心有戚戚的模样。

倒是打断了季陵的思绪,他略略挑了挑眉:

“天神大人?”

不知阿沅又想起了什么,本就俏白的脸更白了一分,有些后怕的模样,两手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喃喃低语着:“糟了糟了,这次离开香雪海这么久,天神大人一定……一定……”

一定会很伤心的。

少女嘴里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季陵听不清,不过她的后怕、恐惧还有伤心难过全然袒露在他眼前,不似作假。他虽向来闭关修炼不问世事,但也知道像香雪海这样的福地灵山,传闻都有一个天神掌管着,所以任何入灵山的修炼者不可带走灵山哪怕一草一木,违者定会遭来天神降下的天谴。

不过天神之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怪谈,从古至今也从未发生过什么天谴,是以人人其实并未挂在心上,往往都是怕一些年纪小却虎的少年闯下祸事惹怒灵山的异兽,是以借天神之说威吓。

所以季陵是不信的,即便真有天神他也是不怕的。

活到现在他从未怕过任何人,不,“怕”这一字就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过。

眼下他只觉得少女是思乡过度,想家了。

他难得踌躇了一会儿,有些无措。除了偶尔和扶桑真人交谈一两句,他从未和任何人打过交道,更遑论安慰人了,还是安慰这样一个……仿佛一碰就碎的小狐妖。

他眸光无意扫了一眼少女不盈一握的腕子,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捏断。

他盯着少女发顶上小小的旋还有那两只小巧的尖耳出了会儿神,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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