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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道:“幸亏您反应及时,否则摔着了老夫人的身体可承受不住折腾。”

虞怜:“应该的。”她说话间,两人已经将老太太扶进房间。

老太太其实还有几分意识,只是人太过虚弱一口气上不来便站不稳,上了床之后,虞怜给她喂了口温水,帮她掖掖被角,安抚道:“您就好好休息,别操劳了,我看您这般已经熬干了心力,是万万不能再操劳了,这几日您便安心养着身体。祖母,我听说夫君自幼便与您十分亲近,对您更是孝顺无比,若是他知道您因他的事伤了身体,恐怕也会担忧痛心。”

老太太没什么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像是昏睡过去了。

虞怜吩咐了邑婆子去请大夫,自己坐那陪了老太太一会儿,方才起身。

老太太听见孙媳离开之时低声叹道:“夫君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她眼角滑下泪珠。

真是,造化弄人啊。

若早知孙媳是这样好的女子,对华极又一片痴情,她是怎么着也要提前将人迎进门,让孙儿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不去折腾什么夺嫡之事,一家人在一块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便是辞官交权又如何?还能比得上华极一条命吗?比得上孙媳这份情吗?

然而若是在今日之前知道,她说什么也得派人去魏国公府阻拦她这般不顾一切进来华府。

这里已经破落不堪,没了爵位官职,她公爹婆婆一个病倒,一个不中用天天哭没半点成算,自己又是这般老骨头,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她堂堂国公府小姐,何苦来蹚这趟浑水?

痴儿,犯傻。

何苦来哉!

可怜她华儿有幸遇上这么个好未婚妻,得到人家痴心真情一片,却没这个福气……

华儿若是知道,可会痛心?还敢这般决然不顾己身抗下一切?

老太太眼角的泪水沾湿了枕巾,她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恍惚间梦见了华儿回来过了。

天色渐晚,老太太竟是一觉睡到了快天明。

自从家里出事,华儿被判刑以来,她还未曾睡得这般沉过,醒来时人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时,她隐约记得昨日仿佛华儿未婚妻嫁进门来了,还同她说了好些话,哭着说要照顾祖母爹娘。

她坐了起来,外间的邑婆子听见动静,一手捧了温水,一手捧着茶水进来。

老太太漱了口,让邑婆子拿温帕子擦了擦脸,她感觉精神几分,比昨日好上许多。

邑婆子要出门倒水,老太太拉住了她,“先别忙活,我问你昨日是不是华儿未婚妻来过了?”她恍惚觉得自己累坏了,是在做梦。

邑婆子笑着说:“您是睡糊涂了,世子夫人昨日孤身一人嫁进门来,还向您这个祖母磕过头了呢,您一时激动欢喜,要上去阻拦她,偏偏一时身体不济晕过去了,世子夫人陪您坐了会儿,等我这边请来大夫看着大夫给您开了药,方才离开。”

“大夫说您气虚血虚,劳心伤神,给您开了点安神养血的药,说是您这几日好好歇着,别再操心劳力,就能养回来,您也别再想那些伤心事,如今世子夫人进了门,有她在,您会轻松很多,大可安心。”

老太太按了按太阳穴,邑婆子见了便帮她轻轻按着。

“邑婆,那孩子……真进门了?她昨晚睡哪儿,可有安顿好,吃好喝好?”

“老太太这您就白担心了,世子夫人对世子那是一片真心,进了咱府门就把自己当成自家人了,她半点没有见外,昨日您晕倒之后,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都是她吩咐着做完的,弄得井井有条,老奴看着都分外惊讶。”

老太太顿住,“那她住哪儿?可是安排住进客房?那也不妥……孙媳这般诚心进府,不能寒了她的心。”

邑婆子都笑了,“老太太,您昨日是没看见,大夫走后,世子夫人就去换了身衣裳,接着忙完府里的事,已经天黑了,老奴说要带她去看看房间,住哪个院子都行,她自己个儿说:那便住夫君从前的院子吧,他晚上也不知会不会回来看看,我得等着他。”

邑婆子叹气一声:“世子夫人对世子这份心真的没得说,老奴真的太感动了,昨儿个她便在世子从前的院子歇下,还睡在了他的房间,连房里摆设都没换。”

老太太心里发软,眸光慈和温软,正要说什么,忽然想起……“昨日午时三刻后你们给华儿上香送他一程了没?”

“还有那牌位,上完香要和祖宗们放一块,他年纪轻辈分浅,该放下一位……”说起这些,老太太无不痛心,她可怜的华儿,年纪轻轻,娇妻情深,却不能厮守。

邑婆子也低了声音,但还是出声宽慰:“这些事世子夫人帮着安排了,她亲自上香,亲自将牌位捧回去,里里外外都操持得妥帖,老奴也没有帮上忙的地方。”

“世子夫人还发现了几个想今天趁乱卷走府中财物逃跑的下人,让人拿了送官府,可恨那官府一看是咱们华府送过去的,便说咱们是罪臣之家,不得信誉,也没给咱受理,我做了主,将人发卖了,没跟世子夫人说,怕她心伤。”

“昔日京兆府尹舔着脸连咱府的大门都摸不着,今日拿脚踩人脸,一副小人做派,老奴真恨,若是会几分拳脚功夫,巴不得上他那张老脸!”

老太太关注点不在这里,她心里心酸又宽慰,孙媳进了门她就晕过去,没给她安排妥当,她却也不慌,将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可见孙媳不但重情重义人品极好,为人处世能力也是极好的,这般应变能力比之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妇也不差了。

若换个心性差些的,即便凭着对华儿的一番痴情进了府,见她这般不管不顾晕过去,把她一人丢在旁,公婆也病着没法搭理她,恐怕会又慌又难过。

老太太心里极是满意赞叹,若是华儿未出事,得这般好媳妇该是如何的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她叹口气,起来。

老太太坐在梳妆镜前,邑婆子正要给她梳头,门外有人敲了门。

跟着孙媳好听若莺啼的声音响起:“祖母醒了没?怜儿进来了。”

老太太忙转过头招手:“快快进来,祖母正梳头,一会儿便好。”

虞怜进来也不见外,接过邑婆子的梳子,一下一下轻轻帮着老太太梳理她那头花白的头发,“您今早看着精神强多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满脸慈爱,“是睡得好多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半个多月来没好睡过,昨日竟从中午时候睡到现在,我寻思着应当是我孙媳进了门,她人这样好,我心里宽慰欣喜,便不自觉松懈了心神。”

虞怜被夸得露出浅笑,“哪里是?昨日我问大夫配了些熏香,这些熏香有安神养心的功效,您每日睡前点上些,保管您一夜到天明,头也不疼了,精神就好了。”

老太太乐得直说她贴心。

她许久没这样开怀了,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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