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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年也是被这车子折腾的没脾气了,“这辆车可是苏联人特地送的,不仅仅是一辆车子那么简单,更是两国友谊的象征……”
车底下,廖杉被冰凉的汽油冻得手指通红,艰难的沾着汽油擦着缸体零件上的灰尘,冬天修车就这点最难熬。
好不容易修好,廖杉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冻得失去知觉了,她赶紧伸手探出车底,“苏珂,拉我一把。”
苏珂正和赵丰年聊到最近关于少数民族的政策变化,两人正说得起劲,根本没听到车底下传来的的声音。
廖杉晃了晃探出去的那只手,“喂,有没有人啊,拉我一把啊!”
她说了两遍,才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顺着那人的力气,廖杉终于被拽出来了半个身子。
重见天日后,廖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王川泽?”
王川泽毫不介意的握着她那只沾满汽油脏污的手,也惊讶的看着廖杉,都忘记了松手,“你还会修车?”
“刚刚我听声音就感觉像你。”他又展颜一笑,“还真是你啊,廖杉。”
第37章 匆匆而来
廖杉在王川泽的帮忙下, 从车底下出来。
那头苏珂也不和赵丰年聊天了,赶紧跑过来帮忙,拍打着廖杉背后的尘土。
王川泽伸手, 又很快缩回来,在身侧攥成拳头。
廖杉是真的意外,迟疑的问, “好久不见,你不是……”
“十个月不见,没想到你连汽车都会修了。”王川泽又笑起来,发自内心的喜悦, “你看到报纸上写的了吧?首飞很成功!”
廖杉不由得也被他带动的情绪飞扬起来,点了点头。
七月中旬,属于这个国家自己的第一架喷气式战斗机飞上了蓝天,报纸上刊登的那张照片如实记录下这架代号“红星”的战斗机的英姿, 机身上油漆画出的“中0101”字样让每一个看到它的国人都忍不住心情激荡、热泪盈眶。
廖杉也不例外。
她在那一刻第一次有了种庆幸的感觉, 能够亲眼见证这一时刻,真的太好了。
赵丰年左右打量着相对的年轻男女,他是过来人,哪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利落的付给廖杉修车费,就很快驾车扬长而去。
苏珂也很有眼力劲,“不早了, 我还有课, 先走了。”她也一溜烟儿跑了。
廖杉无奈, 和王川泽并肩走回学校里。
“现在飞机厂里在成批生产‘红星’, 不久后就会正式列编,给空军装备上。”王川泽说着, “虽然具体的细节还是不能说,但现在我被允许外出了,就来学校办下毕业。”
廖杉恍然大悟,“是了,你还没正式毕业。”
今年夏天那场盛大的毕业典礼可令人大开眼界,红色八一五星高高悬挂在礼堂背景上,两侧红旗一列列展开,舞台上是一个个身长军装的毕业生,他们肩头是被授予的中尉军衔肩章,每个人都是挺胸抬头敬礼,底下坐着的其他学生们也一齐起立,回以敬礼。
王川泽被调走的匆忙,也就没能参加这场毕业典礼。
想到面前这人也许只能在老师的办公室接受军衔的授予,廖杉不想他心里难受,只岔开话题不再多聊,问道,“那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明天我就要走了。”王川泽遗憾,“飞机厂还有很多事情,我不能离开太久。”
说话着,两人就走到了军工学院,廖杉和他挥别,跑去上课了,王川泽则看了会儿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抬脚朝着教师办公楼走去。
王川泽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廖杉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转过年关,时间马不停蹄的进入1957年,廖杉这些时日一直在思索着自己回家过年的事情。
廖二哥要和李易安早些回乡准备过年时结婚的事,王川泽又毫无音讯,廖杉今年只能自己返乡,她摸着军大衣口袋里的各式防身武器,心想她自己独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就在她掰着手指数着过年的日子,期盼着返乡回家参加二哥二嫂的婚礼时,突如其来的通知打了廖杉一个措手不及。
飞行器设计与工程系的大四学生被紧急调配到沈市飞机厂,“红星”的批量生产进度缓慢,多架飞机的同时装配让人手更加短缺,所以空军部联合航空工业局一起下令安排军校相关专业的大四学生全部过去帮忙一段时间。
廖杉就这么茫然的和同学们坐上了前往沈市的火车,只匆匆拜托了苏珂帮忙把她准备的新婚礼物邮寄回廖家村。
坐了一天的火车,又辗转坐上解放牌卡车,朝着沈市城郊的飞机厂驶去。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廖杉从卡车的副驾驶座下来,落在地上时仍有些脚软,刺骨的冷风仿佛就是这座城市的欢迎礼。
几个老师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学生们去签保密协议、做思想调查,一番严格的审查后,廖杉才跟着前面的同学终于可以被准许进入飞机厂内。
一进去,廖杉便被震撼的呆站在了原地。
由原本的飞机场改造成的沈市飞机厂其中一个偌大厂房里,一列列战斗机整齐的排列停靠着,有的已经是成品、有的已经初见雏形、有的还在拼凑组装,成百上千的人忙活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时而步履匆匆的去拿零件。
廖杉来时本来还心存疑惑,明明军校刚毕业了一批学生,按理来说,应该输送了一批人才到飞机厂,不应该还缺人手到调他们这届还没毕业的学生过来帮忙。
站到这里,廖杉才明白,是真的远远不够。
看着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和一架架等待完工的歼击机,廖杉心情激荡,能在这种项目里做一个螺丝钉也是非常骄傲的事了。
“郭子林你去十号机位帮忙,刘忠去八号,廖杉你去十一号……”沈长城站在林为华旁边,声音沙哑的安排着,他忙活大半天了,还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林为华感激的对他说,“沈老哥,你和你的学生们可真的是救急了,放心,等下你跟着我去组装六号机,我亲自带你。”
沈长城喉咙冒火,眼睛也要冒火了,“你就是这么使唤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吗?老弟,能先让我喝口水喘口气吗?”
林为华连忙道,“我这就去给你倒杯水。”
廖杉被分去的十一号机位的主管专家是个大个子苏联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偏白的皮肤被寒冷的天气冻得发红,尤其是他脸上那大鼻子简直成了红鼻头,他吸了下鼻子,只匆匆瞥了一眼廖杉,用俄语快速的说,“我的名字是弗拉基米尔·普契科夫,叫我普契科夫就行,你叫什么?”
廖杉刚想说自己的名字,突然想到中文发音对外国人来说太过拗口饶舌,她便说,“тр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