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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清醒着看着他沉下去。
哦,或许还有怜悯。
怜悯他爱上了她。
……
……天边翻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睡着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一片冰凉,他吓了一跳,慌乱的坐起来看向房中,屏风后坐着熟悉的人影,正沉默的看着窗外发呆。
宣峋与又慢慢的躺了回去,游照仪望着窗外,他便隔着屏风望着她,夫妻二人心?思各异,就这?么默默的等着天亮起来。
直到房门被人敲醒,游照仪去开门,他才佯装闭眼,等着对方把自己叫醒。
起床、洗漱、吃饭,二人一言不?发,气氛冷若冰窖。
他那点?仅剩的骨气让自己忍耐,可当看到那个贱人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他的灼灼,灼灼还与他言笑晏晏,一时间什?么俱都破功,只?想歪缠到她怀里?,隔绝别人的所有目光。
灼灼怎么可以对别人那样笑。
什?么都忍不?了了,只?能抖着手扯住她的衣袖——灼灼对他的身体一向很紧张,不?管是容貌还是健康,这?种紧张一度让他无比憎恨,此刻却?不?得?不?利用。
直到再?次靠近她的怀抱,委屈和伤痛再?次数以倍计的反噬,深切的无力感?涌上来,几乎要啃噬掉他的理智。
他才是快疯了。
宣峋与自己提出要先回客栈休息,游照仪便先将他送了回去,又继续和许止戈、兰屏二人前?去寻找店铺。
郑蓄听闻几人要开店,很是热情的为其介绍,最后选定了离租院不?远处的一个街巷,左右都是开香铺的,也算有个参考。
事毕,郑蓄邀几人共进晚饭,游照仪道:“小妹还在客栈,我可能要回去照顾她,就由大哥二姐陪郑公子吧。”
兰屏道:“正是,你回去看看小妹,我与大哥请郑公子吃个饭。”
妹妹身体不?适,郑蓄也不?好强留,点?头应了,引二人去往相熟的酒楼。
游照仪不?动声色的和兰屏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去。
这?郑蓄家产不?小,起码遍布洛邑,再?加之许止戈试探他时他的反应,他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从他下手或可能找到一丝端倪。
几人分道,游照仪也很快回到了客栈,轻敲门,打开,宣峋与正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落花,并没有回头看一眼。
游照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门关?上,坐在他后面,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她终于还是问了。
天气已然入秋,屋外流云落花,细细的微风从外面吹进来,拂过他苍白的脸,眼睫轻颤,倏忽滑下一滴泪来。
他真的、真的好讨厌这?样。
她一句话叫他生,一句话叫他死,生死由她,半点?不?由自己。
宣峋与颤抖的声音在阒寂的空间内响起:“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游照仪难以遏制的咬了咬牙,说:“我爱——”
“别骗我。”他打断了她,语气可怜又笃定。
游照仪泄力,良久才问:“非要问吗?”
宣峋与嗯了一声,说:“你说,会越来越喜欢我,试着喜欢我,永远把我锁在你身边,陪伴我,” 每一句接近爱的话都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里?反复咀嚼,试图从她的言行中找出一丝爱他的证据,可是始终没有,“现在我想听听,你做到了吗?”
她做到了吗?
她当然没有。
只?要他不?在身边,自己又有多少时候想起他,生死一线的时候,流落异国的时候,手刃敌人时候——都没有。
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会下意识的拿出一副从小到大慢慢修补完善的面具,装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爱他的人。
面具偶有掉落的时候,但那并不?足以让她真的放下多年以来的机敏和戒心?,毫无保留的谈论?爱。
令人绝望的沉默不?断蔓延,宣峋与的眼泪愈来愈急促,指甲陷进肉里?,竭力的克制身体的颤抖。
游照仪迟疑的说:“就这?样——不?行吗?反正……反正都是一辈子。”
这?话像是最后通牒,宣峋与绝望的闭上了眼。
他可以命令她说爱她,也可以跪下来求她爱他,有很多办法能让他听见自己想听见的话,可是他却?只?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抵四时心?总苦,就中肠断是秋天。
第51章 恨到归时方始休
(1)
兰屏和许止戈回来的时候, 天已然暗了,游照仪正站在紧闭的房间门口,看着一楼堂中来来往往的客人发呆。
二人对视了一眼, 走?上?前去?。
兰屏拍了拍她的肩:“小游?公子怎么样了?”
游照仪重新抓住飘忽的思绪, 顿了顿才说:“没什?么事,”复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兰姐姐,我今晚和你睡罢。”
兰屏啊了一声, 轻声问:“真吵架了么?”
游照仪这回没否认, 沉默了。
兰屏看了一眼?许止戈担忧的脸,只能说:“好罢,你今晚和我睡。”
几人?各回了房间,兰屏问:“晚饭吃了吗?”
游照仪摇头, 道:“你去?给……公子送一点吧,他没怎么吃。”几个称呼在她嘴里翻覆,最后却说了这个。
兰屏点点头, 说:“好,我先去?给他送些。”
她下楼取了饭食, 轻轻敲了敲宣峋与?的房门。
里面没人?应声,兰屏略扬声, 迟疑的说:“小妹, 我进来了?”
她一手托着饭食, 稍微使?了点力,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内简直一片狼藉,无?处下脚。
循目望去?, 满地的水迹和瓷器的碎片,桌椅、屏风等物东倒西歪, 床上?的帷幔皱成一团,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脚踏上?,还?堆着几件不知是谁的衣物。
宣峋与?靠在床边,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兰屏走?进来关上?门,踩着唯一几处能下脚的地方走?到他身边,把吃食放在地上?。
心里叹了口气——她算是从小看着宣、游二人?长大,从垂髫小儿到半大少年?,又顺利的结为夫妻,一路走?来几经生?死?,波谲云诡,颇为不易,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她担忧的唤了一声:“殿下……”
宣峋与?依旧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靠在床上?。
兰屏无?奈,轻手轻脚的起身收拾房间,一时间屋内只有声音窸窣。桌椅屏风扶正,碎瓷片拾好,水渍擦干,衣衫和帷幔都先放在了一边,被子被他压着,兰屏没动,收拾完后才道:“多少吃些吧,小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