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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依着自己安眠的宣峋与,满身痕迹,一片脏污。

看了床顶半晌,她翻身起床,宣峋与一下子惊醒,茫茫地看向?她。游照仪没说?话,叫了热水为他?净身,擦洗,最后放回收拾干净的锦被中。

她又收拾好自己,吩咐熬避孕的药,拿起外间送进来的早点,坐在床边轻柔的抱起他?喂了几口?水。

他?嗓子干哑,喝了几口?水才觉得神魂皆定,又眷恋的靠在她怀中,一口?一口?的吃着她喂来的稠粥。

照顾完他?,游照仪才自己坐在桌边吃完了剩下的东西。

敲门声轻轻响起,游照仪走去,接过熬好的药,站在门口?便一饮而尽,又回来打?开看了看那布包,扎好,随身的武器也?又检查了一遍。

到这里,所有该做完的事情都做完了,她才回头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宣峋与,说?:“我走了?”

宣峋与顿时鼻子一酸,可?好歹忍住眼泪了,攥紧被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游照仪最后说?了一句:“我总是希望你过得更好的。”

希望他?过得好……呵……

他?没起身,没动?,似乎真的已经接受了她要?离去的事实,静静地盯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走出房门,消失不见。

锦被之下,宣峋与正伸手轻轻的贴着小腹摩挲,低头露出了一个苍白病态的笑容。

……

直到日光西斜,宣峋与才从床上坐起来,细细地摸了摸她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又再次摸了摸小腹。

没事的……没事的……

灼灼总会回来的……他?会让灼灼回来的……

艰难地给自己一件件的穿好衣服,下地,双腿绵软地歪了一下身子,又眼疾手快地扶住床架站稳。

一步一步的挪到桌边,那上面还放着她摁了手印的和离书。

他?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轻轻的撕碎,点了火烧成?灰烬。

……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

小游走了,兰屏本以为宣峋与会不饮不食,伤心难过,却没想到他?倒还好,每日三餐不落,甚至对食宿更为挑剔。

她这才松了口?气,想着或许小游是对的,离开了她,殿下才能真的长大。

五月底的时候,当值的盛道谙在夜半接到世子的密令,前往面议。

乍接到消息,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心中惴惴不安的去了,屋内只点了一盏灯,一片昏黄,世子殿下一人?坐在桌前,从背影都能看出无边的寂寥。

他?自然也?听说?了游照仪离开的事,一时心中也?有些酸涩,走上前去道:“殿下有何吩咐?”

听到声音,宣峋与空茫的眼神才渐渐聚焦,看了他?一眼,轻拉袖口?,朝他?伸出一截如霜如雪的皓腕,淡淡地说?:“为我探脉。”

他?应是,坐下来伸手搭脉,仔细探寻。

好半晌,盛道谙手一僵,顿时感觉心跳如雷,抖着手又细细的探了一遍,良久才撤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宣峋与。

见他?如此神色,宣峋与心中那块日悬已久的石头终于落地,喃喃道:“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盛道谙忙退后一步跪在地上,恳切道:“当今唯有崇月有此秘药可?使男子怀孕,但那药九死一生!崇月皇帝十几个孩子大多没有父亲,殿下!您三思啊!”

宣峋与充耳不闻,只挥了挥手,说?:“你将孕期事项给我列个单子,明日呈交给我,六月起随我去往皇寺,直到生产。”

盛道谙言辞恳切,又道:“殿下——”

“滚。”宣峋与淡淡地打?断了他?,轻抚腹部,目光柔和。

盛道谙僵硬地咬了咬牙,无奈地退了出去。

……

“你想清楚了?”宣芷与神色难辨,看着面前还未显怀的宣峋与,语气叹惋。

游照仪走前的那一日下午,他?神色癫狂的闯入宫中,问她要?明德帝君从崇月带来的皇族秘药,她吓了一跳,本不愿给他?,可?他?却跪在下首,低三下四、苦痛难当的哭求,她实在不忍,只能松口?。

即便是坐着,宣峋与也?小心的护着肚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对外便说?我去皇寺为国祈福,若是能年前生产最好,若是不行,麻烦堂姐您帮我拦拦爹娘。”

宣芷与点点头,说?:“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只是此事实在九死一生,你……若是……”

她没说?下去,宣峋与却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宣室殿中跳动?的烛火,声音阴冷的说?:“没有灼灼,我不如去死,”话中满是戾气,让人?生寒,他?继续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争。”

宣芷与指尖捏得发白,只好说?:“不如我让裴太?医随你去皇寺?她专擅生产之事。”

宣峋与摇摇头,说?:“不必了,盛道谙够用了,况她是个女子。”生产必然袒露,他?不愿意被除了灼灼之外的女人?看到他?的身体。

宣芷与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心道:人?命关天,是关心男女的时候吗?!

可?她知道劝不住他?,最后叮嘱了几句,便让他?走了。

他?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该我的朝事直接把卷宗送至皇寺便好,灼灼希望我做点事情。”

宣芷与叹气,说?:“知道了。”

宣峋与这才走出去,单薄寂寥,形单影只。

第61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2)

出了城门的那一刻, 游照仪还有丝不真实的感觉。

她和宣芷与说?,自己想过?过?无牵无挂的生活,于是堪称决然地离开了广邑王府, 离开了上京。

这么?多年来,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离开这里,没有要打的仗、没有要救的人?、没有需要披荆斩棘的前路,一切都是那么宽广又平和。

她连乌夜都没带,于是又在铺子买了一匹红棕色的新马, 站在城门口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出发了。

经过?了人?群熙攘的巷陌, 经过?了长满芦苇、飘满浮萍的水塘,经过?了鸡犬相闻的篱舍和方插上秧的水田,经过?了一大片海棠花地。

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下起小雨,雨滴打落花瓣, 满溪落花浮荡。

她贪婪地看着周边的风景,普通的花草、天边的云彩、溪里的游鱼,每一样东西对她来说?都这么?新奇, 而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停下脚步好好看过?。

心中说?不?上有什么?很高?兴的情?绪,但她确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 感觉马蹄都轻快了不?少。

游照仪一路朝南,到达的第一个落脚地就是冶州一个叫径山县的地方, 此地离上京还很近,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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