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2


蟠龙的烛台,两碟垒的高高的花生红枣。床幔是大?红纱帐,床上?金丝绣的喜枕喜被,一切都?像大?婚该有的样子。

她穿嫁衣,戴珠冠,他也一身圆领袍的婚服,赤带束发,意气风发,还?做着那?遥乡美梦。偏生是一对儿,却不该是一对儿。

窦姀瞪住他,骤然驳道?:“不!我不要去江陵,也不要去上?京!我喜欢扬州,就要待在扬州!”

此话出来,哪知窦平宴却遂然一笑:“阿姐是答应跟我在一块了吗?”

“......”

她张口结舌,登时闭上?了嘴。

窦平宴按住她的肩,又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面上?喜色难掩:“好,你喜欢哪儿都?好,我跟你一块去。咱们就找个好州安定下来,像我爹那?样,我会在京中努力辗转,做个地方官。”

窦姀眼前几乎要晕,实在哑口无言。她突然想到,倘若自己真和魏攸成了婚,他是不是没两年也会弄来一个扬州的官儿当??

她两眼抹黑,心生绝望,偏他怎么阴魂不散。

她冷漠地睁眼,正?想骂他两句解气,突然见他站在床边,开?始宽衣解带......先?摘下簪花的大?红幞帽,褪了云肩圆领袍,又开?始解里头的中衣,衣领开?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窦姀一惊,忙问?道?:“你,你做什么?”

窦平宴回头瞥她,笑说:“新婚夜还?能做什么?”

她惊得手脚难以动弹,不知是被吓到僵坐,还?是明知已经逃不出去,心灰意冷。

下一刻,光影摇曳,她忽然被推倒在榻间。他翻身上?榻,侧躺着,大?臂一伸,将她的腰身拖过来揽入怀中。先?摘了她额上?的珠冠,手又摸向纤纤腰身,欲解嫁衣系带。

窦姀僵直,千推万推都?推不动他,她紧紧攥住的衣裳全被他悉数扯了去,丢到床尾,最后露出两条雪白的胳膊,胸前袒露,只剩堪堪覆乳的大?红绣花抹胸。

窦平宴眸光一动,忽然制服她两只手腕,牢牢按进被褥,随后在她剧烈挣扎而不停起伏的胸口上?轻轻一亲,似还?咬了下。

窦姀呆滞,酥麻地登时想哭。不及哭出声,他已经从?她身上?下来,重新侧躺搂她入怀,凑到耳边低低问?道?:“想不想要洞房花烛?”

她颤|抖着闭上?眼:“我说不要,你就能不要吗......”

“怎么不能?”

窦平宴捏她的脸,随即一笑:“好,不要就不要。”

最后只是亲了下她的脸颊,便把她继续抱入怀中,叫她别哭,轻轻拍着背哄睡。

......

第二日?拜门,她面如?土灰地坐上?回家的马车。

窦姀简直不敢想象家中会乱成什么样,而魏攸...他又会失落气恼到什么地步?一想起将要面对的局面,她几乎不敢回去了。

这是窦平宴在扬州买的一处宅子,他喜静,以前玉京园就没多?少伺候的丫鬟仆婢,如?今就连这临时的宅子,都?买在远离闹市的僻静处。

这条巷子里没两三户人家,周围却都?栽种了各种花木小林,有窦姀见过的,也有不少她没见过的。

马车前行。

车舆内,窦平宴就坐在她的旁边。

他昨晚抱着人,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今早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唤她起床时没忍住,偷偷在她唇上?亲了又亲,最后被她发觉,只能悻悻收尾。

他见窦姀缄默,土灰着脸,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只笑笑道?:“你别怕,你爹娘那?儿最好摆平,他们本就疼你,咱说句好话,勤快做些好事就成了。至于魏攸,我会努力给他搜罗几门好亲事的。”

搜罗几门好亲事?

马车里,她冷眼一瞥,只觉好笑:“你怎能说得这样轻淡?我俩连亲都?定好了,他是我良人,你这搜罗不是给我心上?添堵吗?况且你又能去哪里搜罗?找来的又怎知人家肯不肯要?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他现在没准想杀了你。”

窦平宴不愠不恼,只是反问?道?:“阿姐怎知他就一定不肯要呢?你还?记得,他先?前可是要和三姐议亲的人?虽说两家也才开?始相谈,可事儿已经开?始了,倘若没遇上?你,你觉得他会推了与三姐这门亲事么?阿姐,他只是恰巧想要个样貌、家世、性情都?合适之人,而恰巧你俩遇上?罢了。”

“那?又怎样?”

窦姀懒得看他,一扬下巴:“我俩有缘,我和他,是天?定的缘分。即便你现在拦了又如?何,该是谁的,日?后也终究是谁的。”

窦平宴听她这样讲,终于忍无可忍。

登时把她拽入怀里,亲了下她的脸,冷漠道?:“真是可笑,你和他若算天?定,咱们俩又算什么?我们的缘分难道?不比他大??我们打娘胎里生在一家,长在一家,难道?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窦姀闻言愣住,竟是驳都?驳不了。下一刻,脖子忽然一阵刺疼,疼得她倒吸凉气。

又是这样,平白无故就老爱来这么一招!

她猛地推开?他,疼得急忙抚摸脖子上?的牙印。还?没缓过劲儿,忽然又被他拉了回去,紧紧抱在怀里。

但听他恨得牙痒痒:“阿姐,你怎么骂我打我我都?乐意,这都?是我该受的,我情愿我欢喜,但唯独一点,你不能这么诋毁我们!”

她眸光凝着,不吭声了,只有手指不停触摸腿上?裙裳的绣纹,自个儿攥着玩儿。

马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吭声。

半个时辰后,终于回到桐花巷。

她没脸回去的地方,以及没脸见的魏攸。

第62章 魏攸

清早时分?, 偶尔有?几个妇人提篮路过。

桐花巷依旧如往昔,宁静安逸,宅院的大门上还挂着大婚的红绸缎、左右两门贴两个红喜,石阶前的炮竹残片还不曾被人扫去。

宅门敞开了一夜。

窦姀刚下马, 看见大门边, 一个女人坐在木凳上,低着头, 露出一截瘦窄的脖颈, 穿的还?是昨日那身偏红的褙子,对襟大袖衣。发髻微垂, 像是一夜没睡。

男人?端了碗稀粥走来?, “绫玉,你吃些罢, 快一日没进食了...”

话未说完, 便被女?人?胳膊肘一推, 木碗砰得滚落,米粥洒了一地。

男人?沉默地垂下头。

没有?再吭声。

见此一幕,窦姀心头惴惴, 忽然与那男人?的视线对上。男人?瞧见两人?从马车下来?, 顿时一震:“姀姐儿......”

凳上的女?人?本在?低头,却倏而一骂:“你还?敢跟我提女?儿,要不是你个掉钱眼儿里的老匹夫,我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