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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向她低头了。

公主仰首对皇帝道,“父亲您瞧,连佛子都输给我了!”

皇帝听了却是无奈地嗤鼻笑了出来,摇着头道,“你啊,还看不出来吗。是房卿让着你的。”

浮玉闻声垂眸笑了笑,一丝只有她自己才品出的甜意蔓延上心头,又是喜悦又有点害羞。

无论她想出宫玩也好,还是想和他在宫里偷偷见面也罢,如今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对她总是拒绝和推辞,反而是默默的接受,甚至无条件地答应着她的愿望。

她已经能感受到他不经意间的脉脉温情,何必还需要什么听那些虚无的言语呢。

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也不再看蕴空,耳边却听见父亲悠悠道,“房卿运筹帷幄,必定教子有方!日后宋洵想来也会成大器。说起宋洵,宋将军他……唉,宋将军他若不是拒不投降,何尝不是我大华一员猛将?朕时感人生劳苦,思及从前种种,竟颇生悔意……”

蕴空听罢,端方地环袖,劝道,“陛下切勿忧思过多。如今国泰民安,万民仰慕陛下恩泽,陛下何来悔意?”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真龙护体,无须丹药,亦可长寿。”

皇帝点点头,说心里明白,“年轻的时候,想着只争朝夕,如今将近天命之年,才知敬畏生死。”

“陛下,千秋节前的大赦天下之事,大理寺与吏部侍郎皆已安排好,臣已拟旨,过几日呈给陛下过目。” 蕴空说完,抬眼见皇帝淡淡颔首,并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继续道,“关于大慈恩寺一事……”

皇帝迟疑片刻,看了一眼浮玉,大概是想起了前尘往事,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许久,才道,“便按着房卿提议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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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后,神色稍微缓解几分,觉得这倒是顺理成章,点着头道,“如此……朕还以为是他和你一同单独前去的。” 说着,他呵笑一声,“这些宫人的口舌啊,就是三人成虎,起初我听旁人给我说起来的时候,还以为你和佛子……”

他欲言又止,随后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上次你们二人下双陆的时候,朕在旁边瞧着,总是有几分疑惑,似乎是说不来的感觉。前些日子,又听宫人说起大慈恩寺那事,更是有些惊讶。我如何也想不到,你和他佛子,会出现在一处。”

浮玉心里忽然一窒,偷偷观察起父亲的神色,却怎么也捉摸不透那笑容背后的寓意。

父亲难得说起她和佛子的事情,这个机会倒是很不容易。只是,父亲的态度却是并不明朗的。

出了清辉阁,蕴空立在回廊下,对公主恭敬道,“公主也听见方才陛下所言了,臣先回中书省忙了,微臣……告退。”

他依照礼节地说着,声音里却是带着几分融融温柔之意,仿佛在安抚她似的。

公主听后,有些惋惜,可只能端雅地点头,道,“有劳佛子。”

四下里还有宫人站着,再加上皇帝还在清辉阁没走,两人不能太明目张胆地亲近,只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只能叫他一声佛子。

嘴上虽然都是守着体统规矩的,可毕竟是心中彼此有爱慕,就算不说话,可都是心照不宣的。二人站在那双目对视久了,渐渐就生了几分纠缠的情愫。

浮玉被他直视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揽着袖低语道,“母亲的事情,多谢你了。” 她说着,板过身子,迎面朝向前头。

蕴空依旧立在那不动,眼里映着她华美的侧颜几乎舍不得眨眼,“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浮玉听罢有些忍俊不禁,抿了下唇,然后赶紧肃正了脸,偏头问,“方才那盘棋,是不是你故意让着我!好没意思。”

蕴空愣了愣,明明他是想讨她欢心,谁想她居然又不知好歹了,于是直挺起腰身,一拂袖,淡淡扬起嘴角,道,“罢了。大概臣会错了意,也好,这几天恐怕要忙得很……”

浮玉原本的满脸期待顿时消散开,低声道不行!“输了就是输了,我岂会给你耍赖的机会!” 她说完,轻轻一踮脚,冲他俏皮一笑,道,“后日清晨,我在建福门外等你……记住了,是建福门。”

公主盎然明艳的姿容叫大师移不开眼,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被她吸引,大师听了她为他们私会定下的时间,忽然心里紧张不已,仿佛是偷偷摸摸地要去做坏事似的……

可这个\'坏事\'又叫他难以拒绝,明知前路不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继续走下去,恐怕,他真的要在她那里万劫不复了

蕴空应约地点点头,颤着声道,“臣明白了。”

浮玉等了一会儿,忽然笑嘻嘻地调皮叫了一声,“六郎——”,声音极轻,又快,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能听见。

这样危险的称呼,此时在这样岌岌可危的境地里被她冒险地唤了出来,叫大师差点吓一跳。

蕴空被她这一声弄得有些无措而难为情,虽说对这样的称呼已经有些习惯,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冒险,还是第一次……

公主性情活泼又爱捉弄人,惯喜欢有事没事找点刺激。她孩子心性还没有散,他很理解,可是他不能这样和她没个边际地胡来,他要替她想得周全,替他们的未来想得周全。

蕴空摸了摸鼻子,脸色已经红了,装作公事公办地样子,温柔地责备了一句,“不要在这胡闹。”

浮玉起了点玩心,大着胆子从袖子里悄然朝他伸了手,暗声道,“临别前,你拉拉我的手好么?或者,我假装摔倒,你抱我一下。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

蕴空怔惊地倒吸一口气扭头看她,却对上她似笑非笑地眼,也不知她是要来真的,还是只是在说玩笑话。

他的一双手缩在袖中,正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上前假装\'扶\'她一把。

浮玉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宫人们的目光一下子朝这边看了过来,她立即假装大声道,“佛子言之有理,不日本宫就等着讨教双陆了。” 说完,朝蕴空弯眼笑了笑,心满意足地负手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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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清晨,浮玉安顿好一切后,自己钻进牛车,自西边侧宫门建福门的甬道缓缓而出。

她轻衫薄裙,口点丹朱,眉心贴了浅浅的花钿,在脑后挽了个普通的盘髻,只别了几只玉簪。出行在外,不易盛装,以这般普普通通的装扮与他见面,倒是第一次,也不知他是不是会喜欢。

浮玉挑开帘子往外看,只见朝阳渐升,晨露微茫,霞光下,一扇扇宫门缓缓为她打开,她离那建福门徐徐的近了,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似的,一个劲儿的要从胸腔中冲出来。

她舍不得放下帘子,就这么半探着头去看,忽然又担心他会不会失约。

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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