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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赐死你母亲的时候,本应该也赐死你的!若不是陛下怜悯,你岂会活到今日!你母亲本就该死——”
啪——
公主犀利的目光燃烧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扬手狠狠就是一个巴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无人的殿内,婉卢的脸立即就红透了。
元珞听后腿一软,扑通跪下来,道,“奴冤枉!大师明察!”
蕴空一皱眉,眼下不好断定,只得沉声道,“怕是要委屈一下元内侍了。有疑者不可放过,来人,将元珞暂押往偏殿!本相稍后亲自审问!”
安排完一切,蕴空当即一转身,朝皇后抬袖道,“皇后娘娘,眼下还要您来主持大局。陛下那边,不可乱。前朝,更不可。”
皇后悲伤地点点头,低声道,“佛子言之有理,” 然后好不容易压下了情绪,忍着忧心道,“诸公,陛下今日龙体不适,千秋大典就此为止。”
话一下去,在场之人不禁神色惊慌,低声议论纷纷起来。
蕴空一皱眉,抬声道,“诸公,陛下需要休息,过几日便会大好。今日城外夜禁依旧不上,千秋节照旧,烦请诸君稍安勿躁。只不过陛下需要静养,稍后,还请诸位尽早退席。”
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总算好些,推搡着互相打了圆场,然后依次转身离去。
窦楦临走前,忽然被一声喊住,只见蕴空走过来,低声道,“今夜我会守在宫中,你那边要提防生异。” 他沉了沉,道,“陛下情况不明,几位皇子都在,我担心……”
窦楦道,“明白了。我今夜会安排,以防兵变。”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就此告别。
蕴空立在那,看着一位位宾客的背影远去,不禁忧心忡忡,看来,他的担忧还是终于发生了,恐怕,一切都太迟了!
朝臣渐渐退散而去,皇后同几位皇子公主也都跟着往内朝赶去。
远处,只见一行行宫灯快速往内朝移动过去,大概是得了急召的太医令,太医工都赶往内禁去了。
含凉殿空荡荡的,只剩下永阳公主依旧瘫坐在地上惊措,仿佛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
蕴空垂眸片刻,转身在她身后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脱下外衫从后头给她轻轻披上,在她面前蹲下来,柔和地看着她,低声道,“夜风凉,公主回去等消息吧。”
浮玉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寻求一丝慰藉,他心里一震,迟疑片刻,抬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大师感到她的身子在颤抖,大概是强忍着心中的难过之情,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想起曾经的她也是这样,越是受伤的时候,越是痛苦的时候,反而她越坚韧。想到这,他不由得心里痛了一下,紧紧皱眉深呼一口气,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安抚了片刻,随后抬起臂轻轻揽过她的肩,在她耳边道,“回去吧。一切有我。”
“我害怕……” 她大概是真的惊吓坏了,反而将他抱得更近些,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怀中,久久不语。
他也没有推开她,任凭她这么依靠着,也陪她一同沉默。
然后,蕴空抬头,一束万古的柔光自上而下,照着大明宫中的他们二人,投下一团抱在一起的影子,暧昧不清。
长空依旧,只是,冷月如霜……
第64章
宫城外欢声笑语, 可内朝却是人心惶惶。
满回廊上挂着的红色宫灯在夜风中慢慢晃动着, 与这压抑的气氛碰撞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喜气未散,又逢凶事。
宫中人个个都紧张不已, 都不知道今日之后, 皇帝的将来如何,自己的将来又如何。
“总给使,这些绸带、宫灯、和百花, 眼下,是撤还是不撤……?” 有宫人小声上前询问了一句。
这千秋之喜, 陛下突然晕厥, 再张灯结彩,似乎有些不妥,可是眼下千秋未过,若是都撤了,素面朝天的,又总觉得不大好。
总给使拿不出主意, 元珞又被大师关进偏殿了, 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很难决定。
这时候,有宫人远远的走来,四下挥手安排着什么,那声音渐渐传了过来, “皇后娘娘有令,一切照旧,不许撤掉。”
“皇后娘娘口谕, 一切照旧!” 一声接着一声地往这边传了过来,引得这头正踌躇的几人纷纷抬头瞧。
那总给使仔细一看,原来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于是揣着手上前多问了一句,“吟姑娘,这事情可确定?”
吟慧看了一眼总给使,认出来他是含凉殿的人,于是点点头确认道,“皇后娘娘说了,一切都不要动。眼下圣人情况未明,留着,也算是冲喜,赶走些晦气!”
浮玉听后咧了下嘴,朝她抬了抬手臂,说轻松的很,“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在石阶上。如今已经都好了。” 她其实也不想骗人,只是佛子替她隐瞒了这件事,她也要和他统一口径。毕竟除了当日在场的人,没人知道真相。
婉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立即消散在一片温丽的笑意中,曼声道,“那就好。我今日来就是想看看公主,公主若无事,我也放心了。”
浮玉拉过她的手,望天回想起从前,“记得吗?从前在洛阳府邸的时候,你第一次来玩,咱们谁都不爱说话,谁想最后却玩到一起了。” 她想,大概她们的童年是很像的吧,彼此都默默无闻,总是有点孤独。
婉卢说是,“我记得,小时候公主总是把我带的的小玩意不小心弄丢,我哭了,可是下一次公主又给了我一个更好的玩意。”
浮玉被说的有点惭愧,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转身直往内室走,道,“不提了不提了。” 说着,一挥手叫内侍上茶汤,然后二人坐在案几前,一言一语地说起话来。
上辈子,她与婉卢自幼年别后,几乎很少见到了。她比婉卢先了嫁人,那之后,更是没有了她的消息。
浮玉歪头拖着下巴,眼睛溜溜地仔细瞧她,直到将她瞧的低头了,才调戏似地侃道,“你瞧你,总是喜欢敷粉,从额到颈子,好一个——肌肤赛雪。”她说完,探身低声道,“也不知未来谁家的郎君会有福分。”
婉卢柔柔一笑,却也没说话。
敷粉的习惯是自幼母亲给她养成的,这并不是为了什么肌肤赛雪。婉卢回想起什么,不经意地苦笑起来。母亲出身低微,常被嫡母暗暗欺负。她出生的时候,脖颈后头天生带了一颗红豆似的胭脂痣,嫡母便借此说此女不祥,乃妖冶之像。父亲很不喜欢,母亲只好用粉给她遮盖上。
直到现在,她依然习惯于这样隐藏着……
说来也是讽刺,谁想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