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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可以见到有金吾卫的轮廓, 在一片迷茫中来来回回地行走守夜。可愈往内禁走,反而愈明亮起来。

这样反常的对比,更显出了今夕的不平之夜。

紫宸殿外重重把守,森严紧密,兵刃的冷光在秋风中闪烁着光砾,金吾卫首领见公主与大师步步走上来, 抱拳迎上道, “公主,佛子。”

大师负手点头,开口客套一句,“事发突然, 将军值夜辛苦。陛下,可安好?”

“方才,末将听闻陛下醒过来了, 具体情形,还尚且不知。”

佛子嗯了声,然后站在高大的殿门外,环袖躬身,高声道,“陛下,臣蕴空,前来觐见——”

内侍立即跑去同传,等了片刻,浮玉四下环顾一圈,却很是诧异,悄悄拉了一下大师的衣摆,喃喃道,“为何此处没有旁人?难道,九兄和岱哥哥已经走了?”

来不及说什么,只见雕龙刻云的宫门开了一条小缝,内侍从里头钻了出来,施礼道,“圣人准奏。”

大师提衫上前,浮玉也跟了过去,谁知,刚等蕴空迈进宫门,只见内侍抬手一拦截,抱歉道,“公主留步。”

浮玉愣住,蹙眉反问,“大胆,你可知父亲也召我前来?”

内侍垂首,答,“陛下有言,先请佛子入内,公主请再等片刻。”

浮玉怔忪地抬头看向蕴空,有些担心之意,大师只是微微点头,仿佛在安慰她似的,道,“臣先去了。”

殿门有合上了,将蕴空的身影关了进去。

公主孤零零地立在殿外等着,抬起头仰望,天上冷色月光,人间满地落霜。此时,虽未及深秋,她却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将外衫紧了紧。

身边没有旁人,她也不再是小孩子,不喜欢一堆人跟着,所以老早就将贴身宫人打发回去了。

内侍此时呈上披风,道,“夜凉,公主披上外衣吧。五②四九零八①九②

浮玉看了一眼,只觉得这衣服穿上略热,可不穿又凉,实在是鸡肋,如此两难的心情叫她生出莫名的焦躁,一时间竟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种心慌之感。

她摇了摇头拒绝掉,然后不经意地随口一问,“皇后娘娘何时回去的?其他人呢?岱哥哥和九兄也走了吗?”

恍恍惚惚地回了中书省,刚一踏进门,就见宁侍郎赶紧迎步走了上来,恭声道,“大师,愚等您很久了……”佛子却有些六神无主,蒙然嗯了一声,径直往内室走。

宁侍郎凝眉,一路跟了过去,探声问,“大师?您脸色很不好呀。是否替您叫太医令呀?”

佛子坐在案几前的时候,忽然穿堂风拂进深远的殿内,迎面是凉凉的触觉,终于醒了神思,佛子侧看向宁侍郎,才问道,“啊……君怎么来了?今日并非朝参日,君怎还特意跑一趟?”

宁侍郎长吁短叹起来,说起自家郎君的不懂事,“他不懂规矩,给大师添乱了。多亏大师当日控制了局面,不然依照大理寺的规矩,愚子他就……”

佛子哦了一句,摆摆手显然有点累了,“无妨。子彦他本就没有什么大错,某知道他与此事无关。”

宁侍郎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犹豫半天,才道,“公主是何等人物?愚子他承蒙大师您赏识,在国子监那边某了个不错的差事,能力也就还算过得去,可是……” 他揣着手,欲言又止,“可是他实在配不上公主。愚想着,叫他来年考个进士科,也算走正途。”

佛子当然听的明白了,淡笑着说理解,“古话说,娶妇得公主,平地生公府。君这是担心要把官府娶回家了。”

宁侍郎说岂敢岂敢,“永照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多少高门贵仕想求得,愚家祖上寒门得名而已,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高门娶公主,算是亲上加亲,有了公主的名号,家族的声望也就愈发鼎盛。可那些打算走科举之路的人却不这么觉得,做了驸马都尉,虽是三品,却只是个三品员外官的虚名。除非有天大的功劳,至多再加封个银青光禄大夫,若说实权,那是极少的。

宁侍郎是科举出身,极看重进士门第,因此他更想让子彦做官,而非娶公主做皇亲国戚。

“所以君是来说这件事的?” 他扬眉看过去,做媒是做不成了,人家爹不愿意,可是或许害苦了子彦那个孩子,他才见了公主短短一面,就算第二日挨了揍,也不忘托人往宫里送人参。他有些惭愧地看了看宁侍郎,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

“不是不是,” 宁侍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书递了过去,扯过其他话题,道,“大典的诸项事宜已都安排妥当,窦尚书前些日子同礼部的人一并过目了各项,交由鸿胪寺那头依照着下去办了。”

佛子问,“这次来的突厥使臣可是朱邪兹?”

“是。除了朱邪兹,还有阿史那仁表的第三子,阿史那思力。”

佛子抬眉,有些意外,“他也来了?我很多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宁侍郎道,“所以,鸿胪卿那边在商议,是否建议陛下也选一位大王……”

陛下如今尚未确立太子之位,此次选定的人,必定是一种预兆啊……“告诉鸿胪卿,此事只向陛下建议即可,至于人选,莫要提,请陛下定夺。” 说完,他细细算了算日子,然后道,“使臣的人马还有十日就到了吧??”

“那倒不是。听人来报,还有约莫半个多月。”

佛子皱眉,警惕起来,“哦?还有这么久?路上耽搁了么?”

宁侍郎却困惑的说不是,“说来也奇怪,从来突厥来中原都走的是陇右道,从凉州东行路好走也快些。也不知为何,这次却绕了个远路,走关内道,自汾州南下而来。”

佛子听后,思索片刻,然后却笑了起来,宁侍郎不解,见佛子嘴唇碰了下茶汤,抬头道,“看来西边的党项人给突厥可汗添了些烦恼,此行应是求和而来,你我皆可松口气了。”

内侍如实回答,“回公主,圣人醒来后就请皇后娘娘回清宁殿歇息了。四大王和九大王本想陪着,可圣人也叫他们二人先回了。”

宫灯摇曳,红彤彤的光也地上跟着摆来摆去,公主垂眸,“那,父亲醒来后,可和母亲与几位兄长说什么了吗?”

她自己知道,打探天子之言乃是大忌,可是为了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果然,内侍答道,“回公主。四大王走了之后,九大王在里头呆了一阵子,不过,奴也不清楚。”

浮玉心中了然,面上却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亦不再多言。

看来,九兄继位之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论她在重生多少回,做出什么样的改变,历史的滚滚车轮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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