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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地盖了一层。
浮玉披着毛氅在御桥上走着,今日不是朝参日,没有官员入宫,她在宣徽殿闷得厉害,趁着外头人少,悄悄溜到前朝散步。
下了御桥,有一段白玉石铺成的小路,一到了雨雪天气就会变得湿滑。浮玉被大雪迷了眼,白茫茫地一片瞧着有些晕头,一时间也分不清哪里是白玉石阶,哪里是平地了,干脆胡乱一脚伸出去,谁知偏巧就踩了个玉阶边缘,猛地滑倒在地.
“嘶一一好疼啊!”她算是后悔没把幼蓉白樱带出来了,这个时候,连个扶的人都没有。平日里那些碍眼的内侍和宫人,此时恐怕都守在暖炉边吃煎茶呢!
一双皂青色的官靴忽然停在她的身边,“公主?”
浮玉抬起头,顿时狼狈不已,但见大师正诧异地低头看她,一身的清贵整洁,哪里像她,浑身雪簌簌的……
“怎么了?”蕴空俯身隔着斗篷伸手将她扶起来,声音里有不自知地关切,“摔哪里了?”
公主红着脸就着他的手勉强站住,嗫懦道,“没摔哪。不用你扶我。”
蕴空无奈,只好慢慢松开手,谁知公主还没走几步,又一脚踩偏,身子歪歪扭扭地朝他倒来。
他连忙抬起胳膊叫她扶住,总算没搞出更加暧昧的姿势,“公主还能走么。”
浮玉悄悄看他一眼,只见他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的担忧,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她心里在窃喜,面子上却依旧淡然着,昂首道,“我当然能走。”
大师见状摇了摇头,阻止道,“这里是玉阶,公主的宫鞋容易打滑,还是扶着臣的手臂走这段吧。”说着,他将半臂递了过去,叫她扶住再走。
浮玉故作勉为其难,却还是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垂着眸,隐去嘴角的一丝笑意,一深一浅地跟着他走了过去。
“公主身边的人呢?”
“我自己出来走走,没叫她们跟着来。”
蕴空余光看着她小心跟在身边,下意识地咽了下嗓子,道,“公主这样做,很危险。”
“大明宫是我家,有什么危险的。”
“如果臣没有进宫看见公主,公主如何自己站起来走回去?”蕴空轻轻皱眉,为她的任性有些担忧起来。
浮玉停住脚步,转过身子认真看他,“所以,佛子这是关心我吗?”
大师愣住,满目的飞雪穿过他的心间,不觉得冷,只是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膛中热烈地跳动着,叫他难以压抑这种未知的情感。他并不承认那是爱,因为对于这个小公主来说,他只是她父亲的家臣,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出于为王朝和陛下的考虑。
他也偏过头看她,那双纯致的眼眸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姑且….算是吧。”大师启唇一动,声音低沉,虽然不大,却让人听着很有份量。他见公主头顶上落满了白雪,细细蓉蓉的雪花,给她添了一种落寞的美。他看着她满头白雪有些出神,望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抬手解下自己的斗篷要给她盖上。
他的温度顿时涌了过来,笼罩在她的周身,夹杂着一阵阵冷咧的松香。
第93章
这样偏僻的山林中,寂静无人,方才彼此一番缱绻之后,他被撩拨的几度欲罢不能,若说不想和她亲近,未免也太伪君子。可是,每每一想到她的未出降之身,总是觉得不忍心。
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缓缓俯身,嘴唇吻了吻她的眼睫,嗫道,“等到臣尚公主那日,再说吧……”
她一听尚公主三个字,便来了几分欢喜,一咕噜从他怀里窜出来,席榻坐起,道,“尚公主?真的有那一天吗?”
他淡淡笑了笑,“觉得不可期么?”
她叹了口气,朝他爬了过去,一下子向后靠在他的怀里,他顺势圈住她,垂头抵了抵她的发,浮玉抬头道,“与其说是不可期,不如说是不想你为难。”
佛子听罢,心头有几分温热涌来,“公主一向很任性,想不到对臣,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浮玉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怀里动了动,道,“若是没有谨慎步棋,何来日后你所说的‘朝朝暮暮’。” 眼神慢慢看向窗外,有些感慨,“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这话倒是叫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佛子想,现在去贸然提及,是肯定不可的,公主和佛子一同求陛下赐婚,那就成了逼迫,大概陛下也会不太高兴的。
即便是同意了,还要经受御史台诸位言官的审查,探究一番已经握有相权的他,为何还要尚公主。
况且,佛子尚公主,大概是要载入史册了,自古以来亲上加亲可不是这么加的。公主多为出降给朝臣之子,以示陛下恩德,可从未有过直接将公主许配给当朝权臣的。
“六郎,” 浮玉悄悄摸上他的手,揽过来放在怀里抱住,他回过神来,听她道,“要是咱们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怎么办。”
他闻言笑了笑,忍不住怜惜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却道,“怎么会,你又说傻话了。”
浮玉沉吟片刻,其实在这种事情上她很清醒,不会存有那种无知的期望,真要是到了逼到尽头的那一刻,反而是平静的接受一切,她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会娶别人吗?”
他震了一震,心狠狠地痛了一下,答,“臣终身不娶,反正,独自也惯了。”
“那,我要是嫁给别人了呢?” 她忽然问道,佛子一惊,垂眸看她,却见她是笑意盈盈的样子,原来是句戏言。
他很生气,将她拦腰使劲往怀里一揽,忿忿道,“若是那样,臣就自请罢相,告老还乡去。谁愿意做这个佛子,就做吧!臣可是没法看公主出降,更没法做你的宣旨官!”
浮玉被他勒得喘息几口气,半回过头贴着他的颈间,笑道,“罢相?那你可就对不起王朝,更对不起父亲了。”
他认真想了想,难得也不正经起来,老老实实地承认道,“其实,现在臣这样,也是对不起陛下了。”
堂堂佛子,穿着件中衣在公主别苑与公主如此亲昵,简直是大逆不道。他沉沉叹息,一路走到这步,真是愧对陛下的赏识和信任!
浮玉的指尖沿着他的脸颊勾勒一圈,低声曼语道,“其实,你最狡猾了!根本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正经!”
“臣冤枉!”他扬眉辩解了一句,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只因公主青睐于臣,臣不敢不从。”
她被他弄得很痒,咯咯地笑了起来,扭动中,忽然觉得背后有东西顶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前一挪,回头看了看,只见那位‘中书君’,又要东山再起了。
佛子被她看得很羞涩,抬手捂住她的眼,道,“公主不要看了。肮脏之物,怎能侮了公主的眼。”
她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