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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最著名的除了雪景还有星空,今夜恰好遇上晴天,夜空里一丝乌云也没有,薄纱般的银河从头顶横跨苍穹,仿佛触手可及。
来时,周望舒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片星空,但当时她脚冷,只想快点回房间,现在就能停下来看星星了。
她仰头望着星空,陈迟俞在一旁也同她一起仰望同一片星河。
星空很美,让人难以挪开双眼,可陈迟俞的目光却在不久后落在旁边那人的身上。
漫天星光似乎也随着他的视线降落在她眼底,如若不然,为什么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都漂亮。
她的双眸像被星河簇拥,闪烁着熠熠的星芒与浸润的水光,很亮,很透,如一池倒映着星空的春水,渐渐地,有笑意自她眼底溢出,似春水泛涟漪。
陈迟俞看着那一双清亮的眼瞳,心底某一片平静的湖也似乎……漾起了涟漪,很轻,很轻。
他清晰地感受这轻微的悸动,而后,他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夜,当周望舒看向他时,只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似乎这样美的星空也打动不了他分毫。
她不知道的是,星空不能打动他,但她能。
注意到她的视线,陈迟俞侧眸。
周望舒冲他笑笑,“走吧。”
她转身走在前面。
夜里风大,山上的风更大,雪山上的风更是尤其剧烈。
一阵骤风呼啸着穿庭而过,树影狂摇,风声如千车疾驰,周望舒瞬间被这阵风刮到了半米之外。
这突然的狂风让她惊呼出声,双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努力在风里维持平衡,然而一点用都没有,身体依旧不受控制的往前移动。
“陈迟俞!”她出于下意识大喊。
与此同时,在她声音还未传达的地方,一只修长劲瘦的手穿过长风触碰到了她的指尖,而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是如此温暖而有力,一颗悬着的心顷刻重回胸腔,心跳却加快。
掌心的相触在心底掀起一阵颤栗,那抹炙热像掉落在草垛上的明火,火势瞬间烧了起来,愈燃愈烈,疾疾燎原。
明明在冰天雪地里,她却觉得心尖发烫,可他们只是牵手了而已。
她不知道这是吊桥效应,还是仅仅一个牵手就让她如此心动。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周望舒在风里回头,透过被风扬起的发丝看向身后的人,他立在风中,颀长身形秀挺如青松,冥冥夜色中仿佛谁泼墨扫就的山水画。
而那双眼,是最深的墨色。
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不要沉溺在陈迟俞太过深邃的眼底。
片刻后,她忽的笑起来,迎着风对他说:“还好有你在。”
陈迟俞眸色沉了沉,没说话,默然将她拉回来。
风还在刮着,风力虽不如刚刚那么骇人,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又刮过来一阵。
所以,陈迟俞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松开她的手。
在他思考出答案之前,周望舒回握住他,是不允许他松开的力道。
“你别松手啊,”她说,“要是再来阵更大的风,我怕是直接飞了,刚刚都快把我吓死了。”
陈迟俞侧眸望过来一眼,又收回,半晌后淡淡“嗯”了一声,神色冷淡自持。
周望舒看着他,唇角止不住往上扬。
“陈迟俞,”她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笑得特甜地说,“你可要牵紧我啊。”
“嗯。”
第10章
深夜,山岙寂静,青松堆雪,长风穿庭而过,晴空一阵雪落。
周望舒踩在从青松间掉下来的雪,一蹦一跳的走着,也不怕会摔倒,反正陈迟俞牵着她。
她不仅蹦着跳着,手还一直来来回回地晃啊荡啊,光瞅她背影就能看出来她心情很好。
开心这种事好像是会传染的,看着她跟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陈迟俞眼底浮起疏淡的笑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陈迟俞总觉得她对他的喜欢是装出来的,但她此刻的开心却不像假的,他不知道她是喜欢雪,还是真的喜欢他,所以和他牵手才会这样开心。
和她牵手这件事,他并不抵触,如若感到不适,他不会妥协。
他不是拿她没办法,也没她想象得那么有道德感,他若想摆脱她的纠缠并不是件难事。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周望舒转过头来看向他,并抬起另一只手指着他,“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
陈迟俞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手一直这么晃,不冷吗?”
“不冷啊,”周望舒脑瓜一转,随后就来了句,“可能是你在我芳心纵火,烧得我全身都很hot。”
陈迟俞:“……”
说完骚话,周望舒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脑袋凑过来,“你冷啊?”
“不冷。”
周望舒看他里面还穿的来时的那套薄薄的西装,也不知想到什么,她抿嘴笑了起来。
陈迟俞一看她这笑容就知道她估计又要胡言乱语了。
果然,她冲他挑眉道:“你穿这么少都不冷,是我也在你芳心纵了把火?”
陈迟俞用“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笑了一声,只轻扯了下嘴角发出一阵气音的那种笑。
“你笑什么?”周望舒问。
“不说。”陈迟俞回。
周望舒愣了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过了会儿,她也笑了声,“陈迟俞你这样我今晚可睡不着了。”
陈迟俞:“这就能让你睡不着?”
“当然,你那声笑跟调戏我有什么区别?”
闻言,陈迟俞眉尾稍稍往上扬了一分。
“哦,我知道了,”周望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人,为了让我整夜都想你,来这招是吧。”
听完她这装疯卖傻且脑回路清奇的言论,陈迟俞又笑了一声。
“你这声笑又是什么意思?”
陈迟俞还是那两个字:“不说。”
周望舒简直无语凝噎,“今晚你是真不想让我睡了。”
陈迟俞抬头看向前方,淡淡道:“再不走,你今晚真不用睡了。”
好巧不巧,周望舒的肚子在这时候叫了一声,她揉揉肚子,赶忙拉着陈迟俞朝前走,“走走走,饿死我了。”
从他们住的地方到用餐地点有十分钟路程,因为看了会儿星星,周望舒又不好好走路,再加上站着说了那么久的话,他们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雪地里的露天餐厅。
二十多分钟用来走这段不到一千米的距离算花的时间很长了,但对酒店工作人员来说,要在深更半夜布置好一场篝火晚餐,时间还是过于紧迫了,但这根本难不倒出色的打工人,他们到地方的时候,酒店经理以及几个服务生已经在布置好的场地旁候了挺长时间。
“陈总,周小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