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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顾盼生辉、如月下仙子般出尘脱俗的容颜,不禁微微一怔。
似乎熟悉又陌生。
“殿下?”连秀容担忧,“怎么了?”
“没什么。”夏沁颜将镜子递过去,似呢喃似低语,“方才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可是梦醒什么也记不得,但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处处怪异,处处违和,仿佛她根本不是“她”,可她又是谁,她却不知道。
“哐当”,镜子掉落地面,夏沁颜抬起头,就见到一张狂喜的脸,“殿下!”
“她真这么说?”夏安和倏地坐起,目光灼灼的盯着下方,神情惊疑不定,似不可置信,又似含着几丝恐惧。
“是。”侍卫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那边传来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
“怎么会……”夏安和站起身,不安的来回走动,“难道所谓的预言是真的?”
“皇姐急什么。”夏安欣坐在另一侧,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她说是就是了?说不定又是她想出的小把戏,她那人一贯是想一出是一出,当不得真。”
“可是我们不当真,母皇会当真!”夏安和转身,怒气冲冲。
“母皇本就对她偏心的没边了,好像我们都不是亲生的,只她一人是。如果这时候再被证实预言是真的,那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干脆趁早跪在她脚底下摇尾乞怜算了!”
“瞧大皇姐这话说的。”夏安欣放下茶盏,朝四周摆摆手,等宫人们全都退了下去,她才压低声音:“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我们想办法不让它变成真,不就行了?”
“什么意思?”夏安和蹙眉,“把话说清楚。”
夏安欣无奈,这个大姐勇武刚强,是领兵的一把好手,却缺乏相应的谋略,只知道蛮干。若不是她占着长女的名分,她还真不乐意靠在她这边。
不过这样也好,有勇无谋才能更好的做她的一把刀。
她垂了垂眼,凑过去轻声耳语几句。
角落里一直安静坐着的夏安絮耳朵动了动,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两人,复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大殿下、二殿下、四殿下。”朝露福身,笑着将三人往里让,“陛下刚准备派人去唤殿下们
,谁成想殿下们竟是先到了。”
夏安和撇撇嘴,这话她才不信,什么时候她们母皇这么惦记她们了?真等着她唤,恐怕午膳早用完了。
夏安欣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收敛些,这里好歹是御帐,耳目众多,不仅言语,便是每个人的表情,只要母皇想,她估计都能知道。
这时候表现出不忿不是自找死路吗?
夏安和憋气,甩开她径直大步往前走。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任谁都能听出内里的愉悦。
“好好好,我儿果然是有大造化之人,等日后登临帝位,定能让我大夏百年千年的传承!”
几人同时脚步一滞,一直知道母皇偏心,不但在夏沁颜刚出生时就册立她为太女,还什么好的都先往她那送,宠着惯着,要星星不给月亮,无论闯下多大的祸,挨训的永远是别人。
对她们动则斥责,对她却始终温声细语,仿佛声音大一点都能吓到她,好似只有她是那珍宝,她们都是鱼目珠子。
可她们从不知道她居然能偏心眼到这个份上,竟是当众说出了“等她登临帝位”的话。
这是真的没把其他人往眼里放啊!
夏安和攥紧拳头,有一瞬真的很想冲进去质问——
夏沁颜到底有什么好,性格古怪、脾气差、不学无术,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她的名声有多不堪?
都这样了还把她当成宝,难道就因为她是嫡女,是她心爱的皇夫所生?
那当初又是为什么要生下她们!
“大皇姐。”夏安欣死死拉住她的衣袖,“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连着几夜巡视太累了?”
她故意抬高了音量,“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辛劳母皇都看在眼里,不会同你计较的。”
帐内,夏玺笑容淡了淡,“是和儿和欣儿来了?”
“还有四殿下。”朝露打起帘子,对几位皇女的眉眼官司视而不见,“殿下们请。”
夏安和暗暗深呼吸,敛下怒容,阔步进了里面,夏安欣紧随其后,最后才是垂着脑袋、似有些怯懦的夏安絮。
“给母皇请安。”三人跪下磕头,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都是尊崇和孺慕。
“起吧。”夏玺
握着夏沁颜的手没有松开,两人肩挨着肩坐着,别提多亲密。
夏沁颜依偎在她身边,目光依次掠过这几个“姐妹”,并未挪动位置,也没有避开她们的礼。
夏安和眼里闪过一丝怒气,连夏安欣都抿了抿嘴,这种原本在同一位置、如今却时时低她一等的感觉真的很糟心。
“三妹今个来得早。”夏安和似笑非笑,“以往哪日不是三催四请才到,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安欣阻止不及,差点忍不住扶额,大姐这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没见母皇脸色都沉了吗!
“太阳从哪边出来,孤不清楚。”夏沁颜抚着衣袖,眼神根本没看她,“倒是你们没请人也来了。”
“你!”夏安和当即就要往前,被夏玺一声怒喝止在了原地。
“好了!”夏玺冷冷瞥了她一眼,“累了就回去休息,巡防的事朕可以交给其他人。”
“母皇!”夏安和大惊,竟然因为一句话就要剥夺她的职务?
她忍了又忍,终是一甩袖坐到一边,再不言语。夏安欣也不敢再造次,安静的在她下首落座。
夏安絮依然像个隐形人般,除了开始那一声请安,再没听她发出一点动静,连用膳都是低着头,似乎在竭力掩饰存在感,不希望别人注意到她。
可若是真怯懦,那就不会和大皇女、二皇女们搅合在一起。
夏沁颜眸光扫过她,饶有兴致的笑了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几个姐妹还都挺有意思。
“多吃点。”夏玺亲自给她盛了碗汤,“可有再头疼过?”
“没有。”夏沁颜瞅了眼帐中燃的香,“儿觉得这次的香甚好,连睡觉都安稳了许多。”
“是吗?”夏玺喜笑颜开,立马吩咐朝露,“把剩下的香都给太女带回去,以后都先紧着那边送,千万莫要断了。”
“是。”朝露笑着应了,站在夏沁颜身边亲自给她布膳。
皇上最得用的大总管不侍候皇上,反倒伺候起太女,然而夏玺却不见一丝不快,反而乐呵呵的指挥她夹哪道,哪道好吃。
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们一声。
夏安和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这就是她
们母皇,这就是十几年来她们见得最多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