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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范凌犹然记得那次刘章的闯入,那时惊蛰尚且还在他都气成那样,若是再来一次,他非得收拾人不可。
“还要你说,我自然知道。”
李青芝催他快走,不要废话。
“乖,我回来带你去樊玉楼吃羊肉锅子。”
语气中的缠绵缱绻,不光是李青芝听着难受,惊蛰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扶风县城本是个宁静偏僻的地界,行?人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都是零散悠闲的模样。
守卫也是满面悠哉地站在那,姿态十分松弛,如李青芝第一次进入县城那时一样。
但今日却?大有?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波澜骤生。
百名?身着明光铠的甲士奔走开道,将来往行?人驱散至两边,然后满面威严地分列至两侧,作静待守候模样……
那两个悠哉守门的将士也彻底失去了他们原有?的地盘,偏生一个屁都不敢放。
但凡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这是真?正的禁军将士,只身上?的一套铠甲,都是他们一辈子求不来的。
两个守卫随着被驱散到一边的行?人站在一处,本想悄悄说些小话,但视线很快就被远处卷着尘沙的仪仗队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华丽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车驾,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那车驾是上?下两层,由四匹毛色雪白无?一丝杂质的骏马拉乘,外层为勾栏式。
走得近了,还可以看到车壁上?用金漆绘制的青龙、白虎、金凤等鸟兽图腾。
车子两侧??x?扶手前,各有?一只纯金打造的金凤探头而出,衔着金铃,随着车轮的滚动不时发出清脆又奢侈的声响。
那金铃晃动间闪烁的金光,像是耀日一般闪动着行?人满是惊叹的眼睛。
车顶是三层青色华盖,内里是天家独有?的明黄色,外绣山花蕉叶,设博山方镜。
车轮有?树羽装饰,并绘以红色云纹。
车子两侧插有?旗仗,皆十二?旒,旗首金龙,衔锦带垂铃,如世外之物?。
若是有?高官在此,定会认出这驾富丽盛大的车辇便是传闻中的金辂车,为天子游猎玩乐之乘。
可惜扶风县这样偏僻的小地方,自然不会有?什么高官,被驱至后排的行?人只能?感叹此车辇的壮丽。
车辇前后,不仅还有?身着明光铠的将士守卫,还有?叉手走在两侧的宫婢和面白无?须的宦官,皆是沉静端和的姿态,不向周遭看一眼。
这队车辇仪仗领头的是一位骑着肥膘骏马的年轻郎君,不过他未曾和那些将士们一样穿着甲胄,而是一身轻便的玄锦袍,护腕扎袖,脚蹬乌皮靴,衣绣金纹,在日头下隐约可见?花团锦簇的形状。
一柄长刀挂在年轻郎君腰间,刀鞘上?已是凛凛寒光。
经过又一日的奔波,骏马身上?隐隐有?红色汗液留下,但好在有?鞍垫,不会染到主人身上?。
“此处可是扶风县?”
忽地,在经过那两个守卫打扮的男子面前,马上?的年轻郎君开口了,神色淡漠的同时,又暗含着期盼。
其中那个机灵的守卫知道是在问他们,马上?凑上?去躬身答道:“回将军的话,此处正是扶风县,将军可有?吩咐?”
能?带领这般将士,又是一副武人打扮,必是个将领无?疑了。
但这般将领为何会来到他们扶风县这样的地界?
心中的疑惑将要溢出来,但他们明白此刻不是该想这个的时候。
李昭玉很高兴别人能?一个照面就辨别他是个将军,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夙愿。
李昭玉有?些高兴,但面上?不显,继续问道:“可知你们这的桂花巷在哪,若是知道,前面带路。”
李昭玉全然一副上?位者?的口气,使唤起人来轻车熟路。
那守卫哪里敢抗拒,点头哈腰地就到了前面引路。
“能?为将军引路,小人荣幸之至。”
在关?键的时候另一个守卫也是脑袋瓜灵光的,忙讨好的也跟了上?去。
李昭玉很满意两个守卫的识时务,说了一声待会领赏,带着仪仗浩浩荡荡就往桂花巷去了。
那驾奢华富丽的车辇后,还有?一驾看着普通不起眼的马车,但那驾马车在经过城门的时候,车窗被掀开,一个头戴软脚幞头的紫袍老者?坐在其中,其面上?,那是久居高位才有?的威严。
这样大的阵仗,几乎一踏进扶风县便被人注意到了,但因为那成百上?千的禁军伴在左右,扶风百姓压根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敢在两侧细细说着话。
走到衙门街的时候,刘县令早得了消息,觉也不睡了,痴缠的美妾也被他推下了床,一边穿衣裳一边往外跑。
“看清楚了,确定是禁军?”
匆忙间,刘县令不忘再问师爷一句,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是禁军,我刚才就在那边铺子吃茶,看得真?真?的,一堆的明光铠,还有?宫女和内侍!”
闻言,刘县令又是一抖,两腮肉一颤道:“宫女和内侍,果真?是天家来人了。”
“可这是为什么?”
刘县令还在喃喃自语,但县丞不管了,忙抓着人继续跑,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大冬天累得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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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仪仗要过去时赶上?了,刘县令连人都来不及看,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下官扶风县县令,拜见?尊驾,给尊驾问安!”
怕尊者?没有?看到他,刘县令那一嗓子喊得很嘹亮,将李昭玉都吓了一跳。
队伍停下来了,李昭玉高坐于马上?,看着乌纱帽都差点坠到地上?的县令,觉得挡了道,特别碍事。
“唔……扶风县令是吧,今日没你的事,退下吧。”
李昭玉在马上?散漫地伸了个懒腰,话语漫不经心。
刘县令这才来得及抬起头来,将眼前人的面貌收入眼中。
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肤色呈麦色,面容俊美,气质疏狂,一双眼眸似笑?非笑?,里面全然是对他的不耐烦。
还想说什么表现一下,便有?身着甲胄的将士将他架走到一边,刘县令只能?看着仪仗队远去。
他呆愣了一会,咬牙跟了上?去。
这事,谁不好奇呢?
半途中,刘县令还遇上?了他那个本不知死哪去的儿子。
“爹,这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儿子的追问,刘县令根本答不上?来,骂了他一声滚。
刘章也不在意,就如同两旁的路人一般,跟着仪仗队缓缓前行?。
最终,仪仗队在桂花巷停下,刘章瞧着那巷子,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宁。
“去些人,将巷子头尾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