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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凉风吹过,送着佳人幽微的香气到了范离鼻子里,他忍不住侧过头看一看秦芬:“当初你说要嫁一个位高权重的丈夫,如今我只得后两个字,算不算对你食言了?”

秦芬几乎忘了当初说过这样的话,此时再听见,再是性子稳重,也不由得触动情肠。

她不曾想着,自己当初随口一句话,竟叫这年轻人如此放在心上。

“高处不胜寒,我偏不喜欢。”

这话算是间接的表白了,范离哪里能听不懂,他心中一热,那股暖洋洋的气息一直向上冲到了头脑里,也向下冲进了肚子里,他忍不住轻轻揽住秦芬的腰:“时辰晚了,娘子,我们早些回去吧。”

秦芬想起两个丫头还在后头,连忙轻巧闪过,转头去看身后。

桃香和南音老早就落到后头去了,这时见主子看来,干脆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停住脚步不往前走了。

两人生怕秦芬领会不了自己的意思,还假模假样地议论起了天气。

这不是欲盖弥彰么!秦芬哭笑不得,大晚上的,又不等着出门,天气好不好又怎么样?

范离此时脑子里热乎乎的,比喝醉了酒还飘飘然,他哪里顾得上去管两个丫鬟,轻轻牵住一只又软又滑的素手:“走吧娘子。”

这次秦芬便没再闪躲,任由范离牵着自己回了屋。

屋里早就燃起了龙凤花烛,守屋的小丫头也已打了热水,范离正要挥手赶人出去,却见秦芬坐在妆台边长长舒了口气:“这一天真是把我累坏了。”

桃香和南音好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摸到了秦芬身后,飞快地替她拆头发卸钗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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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见了,少不得按捺片刻,自往里头洗漱去了。

桃香这时才自在些:“少奶奶,等会我和南音在外间,今日便不服侍你沐浴了,你……到时候叫我们就是。”

两个丫头都是大人了,哪里不知道下头的事,这时桃香说完,脸上已是飞红,南音更是臊得咬起嘴唇,忽地想起从秦家带来的那匣子,还得忍耻多嘴一句:“姑娘,姨娘说的那放着画册的宝箱,就在床头。”

这下子连秦芬也羞了起来,都不敢从镜中看两个丫头,待两个丫头出去了阖上房门,才抬起头来。

范离已洗漱好了,这时也不知从哪里寻了身大红寝衣换上,慢慢地走了过来。

秦芬一下子也变得做贼似的,飞快地走进里间去洗漱。

她是想拖一会时间来着,可是秋日天凉,水也冷得快,再怎么拖沓,也不能再澡盆里坐一宿。

咬一咬牙,起身擦干水珠,也换了大红寝衣,一步一拖地走到了床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范离正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秦芬来了,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似乎不怀好意:“娘子来了。”

秦芬于婚后生活想过许多,自婆媳关系一直想到夺回三房产业,独独没想过这洞房花烛的一夜。

这时见范离笑,她却慌了,不往前去,反倒退了一步:“你不准笑!”

这副又娇气又绵软的样子,是范离从来没见过的,他方才就热乎乎的头脑,这时好似放了个炮仗,轰一声炸了开了。

从前在潜邸,范离和侍卫们同吃同住,于那男女之事,虽没见过,却也听过不少。

有些侍卫爱去找红姑娘喝酒过夜,回来时说起那事,总是故意带着几分炫耀和夸大,范离那时便知道,男女之事,是能叫人蚀骨销魂的。

他是个年轻男子,身子骨又是铁打一般地硬,哪能不想到那事,可是他到底不是风流浪子,不屑去找什么红姑娘、黑姑娘,后头再遇见了秦芬,渐渐喜欢上这姑娘,他更不能去做下流事情了。

每每小腹涨起热气,范离便去冲一个冷水澡,然后发狠地去校场操练,等到筋疲力尽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才回屋瘫在大通铺上倒头就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么着,日复一日,他也熬到了现在。

这时瞧见秦芬那副娇滴滴的模样,他哪里还忍得住,险些一口把这姑娘吞了,可还得顾虑她是个大家闺秀,搜肠刮肚地,找了句家常话说:“天凉了,你赶紧过来盖上被子。”

秦芬轻轻“嗯”了一声,慢慢地挨了过去,也学着范离靠坐在床头。

范离看一看秦芬的模样,体贴地说一句:“没事,我去吹蜡烛。”

“别,别吹。”

“好,那咱们就不熄。”范离忙不迭地答着,似乎话里带着喜气。

秦芬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用力瞪过一眼,低声解释一句:“新婚之夜的龙凤花烛,是得一直燃到天亮的。”

这一眼好似一支箭,射透了范离心中最后一层窗户纸,他再也按捺不住,也不去管什么花烛和其他,伸手揽住秦芬,低低唤一声:“娘子。”

这一句里带着重重的喘息声,吹得秦芬的心都乱了起来。

在人前,范离或是冷静的锦衣卫指挥使,或是热情而不失礼节的朋友晚辈,亦或是狡黠的少年郎,无论什么样子,总是一副贵族气派,说话的声音,总是淡淡的、清朗的,何曾有过这样魅惑的时候。

秦芬的心跳得好似擂鼓,左右都挣不开范离的束缚,避无可避之下,抬头看一眼范离:“凤举,你轻些。”

范离整个人都着火一般,鼓涨得更难受了。

唇儿相接,肌肤相贴,一时是东风压着西风,一时又是西风压着东风,乱风横吹,直把衣物吹得四下散落,也把两个年轻人吹得紧紧拥在一起。

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范离却有些慌乱似的,秦芬强忍着羞意,问一句:“怎么了?”

范离这辈子还没如此挫败过,想了一想,老老实实地答了:“我……我不知道怎么……”

秦芬险些就笑出声来,紧急关头还是忍住了,回身向床头去开匣子。

范离这时却又促狭起来,一手扶着秦芬光洁的肩膀,一手伸手去枕头底下摸东西,还不忘在秦芬脸上留下一串亲吻,然后才举起一本画册问秦芬:“娘子是不是在找这个?”

秦芬见了那画册,用力对着范离捶一下:“讨厌!你偷看我的东西!”

范离连忙讨饶:“我听见你的丫头说匣子里有什么画册,知道是……那个,忍不住想看看,可是还没来得及看里头,你就来了。”

他说着,用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秦芬的肌肤,激得秦芬身上起了一身战栗,他犹嫌不足似的,轻轻在秦芬耳边说一声:“一起看。”

看,秦芬是不敢看的,就连眼睛,也干脆不睁开了。

范离飞快地将那画册扫两眼,然后又伏在了秦芬耳边。

这次的风,却是一时激荡,一时温和,只刮得两个年轻人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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