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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般——让乐嫣自己想法子跟皇帝彻底断了干净。
日后她再将其赐婚,赐的远远的。
最好,就是赐婚去那等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宫廷的地儿……
主仆二人思绪万千,太后这夜甚至没睡一个好睡,一直不断唤宫人去显阳宫问皇帝可有回来。
这些时日皇帝时常宿去军营,以往太后没往旁处想,如今止不住就在猜测:儿子是不是又跑去跟康献王府跟乐嫣厮混去了?
孤男寡女,如今这个时辰能干嘛?聊天不成?
她想要差人去王府捉奸,可若是真抓到了,叫京城旁人都知晓了,显然连太后也不敢承受。
真是造孽,以往先帝在世时,她都没管过先帝爷下半身的事儿。
如今竟轮到在儿子身上提心吊胆了。
不过好在,翌日一早,便有长春宫的宫人仓皇来报,说是瞧见陛下回宫了。
“一大早才开宫门,寒风中便见陛下乘撵来,入了显阳宫。”
太后冷哼一声,原本还打算按捺住,叫这儿子亲自来长春宫中解释。奈何昨夜一整夜的折磨,早磨的她一刻钟都等不得。
“摆驾显阳宫。”
……
太后一路衣袍带风。
见到了显阳宫主殿中正在处理政务的天子。
以往的她并未留心许多细节,如今望着这个儿子,难免注意到他身上较之以往不同寻常之处。
皇帝从小就不甚讲究穿戴,在兴州时是年纪尚小,又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一身骑装就能穿两年,短了续上一截袖子放宽腰肩又能再穿一年。
从小朴素节俭的性子仿佛深入骨髓,后面入了京,殷瞻做了世子做了亲王,最后做了太子,做了皇帝。
他长年累月总一副打扮。
惯着蟒袍,惯穿玄衣,棕衣。自先帝驾崩后就时常蓄须,纵使太后说过他,他也从没理会过。
可如今,当真是……大变模样。
皇帝如今的衣袍发冠,处处穿戴都讲究的紧。
面上胡须刮的干干净净,眉毛亦是修剪的齐整,当真是俊美的很。
一身紫磨金圆领揆袍衬得身姿挺拔,素银玉带勾出细窄腰身。
嚯!腰上竟还别出心裁戴着一个极为耀眼的宝蓝色香囊!
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几月间皇帝皮肤白皙了许多,仔细一瞧,竟和刚回宫时判若两人。
“母后怎么这般早来了?儿子本想处理完政务便去给您请安。”
皇帝的语气有些淡漠,许是政务忙,语罢复又低头去看龙案上的陈条。
上面书着南边矿脉一事,不容小觑。
纵如今分了许多心神在情爱上,他仍是一个夕惕朝乾的天子。
太后这日并未打算遮掩,身心焦悴的她竟是开门见山。
“大年那夜,陛下出宫了?”
皇帝刚巧批完,停了笔,将手中纸条慢悠悠卷起来。
他的骨节生的很纤长,如今离了军中操练,太阳日日曝晒早就皙白了许多。
竟在宫窗外天光的照射下显出几分谦谦君子的模样。
他微微抬眸,哂笑了一声:“是。”
“出宫?你是九五之尊,这大徵的天子,凡事多少人盯着?你多少个叔叔盯着你的错处?大年夜一声不吭的就出了宫?”
太后自己气的没法维持端庄,却见自己无论如何骂,皇帝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好啊!”她再忍不住几步走去龙案前,狠狠一拍皇帝面前的案几,足叫案上的文墨都撒了一片。
皇帝这才道:“阿母有事好好说,这都是边关传来的陈条,要是污了字迹,可是耽搁了事。”
瞧瞧,这是自己来找他问事儿,皇帝还反倒一副教训自己的态度。
太后忍着怒火,问他:“从去岁起哀家就不止一次听闻,你夜夜出宫去了?”
皇帝仍是毫不隐瞒:“是。”
“如此偷偷摸摸,可是去寻什么娼妓去了不成?宫里有如花似玉的娘子,你倒是好得很!偏偏去选那些……”
皇帝听闻太后这骂的难听的话,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他看了眼太后身后跟着的宫人,道:“都退下。”
太后见状讥笑他:“原来陛下还知晓这事丢人?如今想着遮遮掩掩起来?”
“她这才和离多久?你与她何时厮混上的?”
太后有心这般一说,心中亦是抱着点希冀,能从儿子口中听出否认的话来。
奈何,今日她终究是失望了。
天子听了厮混这一词,只觉胸闷起来。
厮混?如何会是厮混?
他喜欢她,他爱慕她,他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何会是厮混?
不过,他亦是早就不想继续与她这般无名无份的厮混下去。
每次宴会上,他连看她一眼,都要克制…都要将目光平等的移向所有人。
连人前想送她一个玩物,都要将所有在场人都送过,才敢送给她。
凭什么……
凭什么?
他并不与气头上的太后解释,只沉声道:“儿要迎她入宫。”
这句话险些叫太后晕厥过去。
“二嫁之身!且她母亲还是你父皇的养女,你二人间差了辈分!她凭什么入宫?你堂堂天子之尊还要迎她?想给她什么高位不成?”
皇帝沉默着看着太后,未曾言语。
可他幽深的眸光,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你当真是疯了!皇帝可有想过这般做会带来什么下场?满朝文武会如何看待你这个君主!你日后的诏令,你的话,有几个人能信服你……”
太后说着说着,注意到皇帝冰凉的眸光。
冷冷的,隐约的戾气。
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般。
叫太后不寒而栗。
皇帝往椅背上靠过去,他指腹摩挲着袖口龙纹,声音低沉有力:“朕什么后果都有想过,阻力会有,可朕亦能摆平。”
虽如今确实不是好时机,可他实在等不及。
“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般的孽子来!你有种去同你父亲!同你祖父祖母的陵墓前说说,去宗庙里对着列祖列宗说说!说你要娶符瑛的女儿,说你要娶你长姊的女儿,她唤了你多少年的舅舅?你敢是不敢?”
皇帝似乎有些不理解太后为什么会这般问。
他静默一会儿,面色难得凝重:“朕前几日祭祀时已经与祖父祖母说了,此事有错确实在朕,可感情这事儿谁能说的好?他们想必也不会怪罪朕的。”
太后气的眼前发晕,她几乎手脚都颤抖起来,她不再与皇帝说话。
她不知以往那个战战兢兢忧国忧民的儿子,那个连女人都不愿意碰的儿子如今怎么忽然就变得这般模样了?
这般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样!竟叫她都不认得了!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