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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才叫你们一群叛国之臣苟延残喘至今!你以为你是在替你的好女儿维护身世?你是大徵臣民,你身后才是你的妻儿家眷,他们才流着与你一般的血,你可知叛国之罪,该如何惩罚?诛三族,那都是轻的了。你的母亲,你的子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了……”

太后语气渐渐冷了下来,幽幽的,暗中威胁。

乐蛟跪去地上,重重叩首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阵闷响。

“此言皆是构陷皇后,构陷长公主之言还望太后明辨!”

太后叹息一口气,冷笑道:“好啊好啊,以往哀家还以为是你对不起符瑛,是她那个窝囊废软骨头自己立不起来,如今想来……嗬嗬,谁能比得过善化长公主厉害?死了这么些年也能叫你如此死心塌地。哀家当真是看错了她,原以为是个好的,不成想是个烂透了心肠的女娘!她的养父养母如此真心待她,她满门都死于前朝手下,她满门忠骨!可惜她呢?!转头为了自己的情爱做出如此祸事!她对得起十万忠骨?她对得起她这些年享受的满朝供奉?如今她女儿如此下场也都怪不得旁人,只能怪她咎由自取!驸马既如此嘴硬,容寿!将他关押下去!”

太后也知机不可失。

如今在她宫中才能叫那逆子的爪牙伸不进来,若是再晚,只怕要走漏消息。

驸马惶急站起身,愤声而起:“臣乃当朝命官!太后在宫中私设刑狱乎?!”

太后却浑不在意,广袖一挥,眉眼间尽是厉色。

“是又如何?哀家乃当今生母,当朝太后!他还敢诛杀到哀家头上?!来人啊,将他拖去暗室中严刑逼供!无论用什么法子,便是打死了也给哀家审到他招供为止!”

“拿着供词来,直接领御史台尚书台的人前来!哀家到时要看看,皇帝想要昏庸到什么程度!如此,还想保她?”

……

宫檐廊外烁玉流金,微风阵阵。廊前光影交错,环佩叮当。

乐嫣入宫时,正是暮色昏暗之际。

太后远远见一身姿袅娜的女子昏暗暮光下朝自己走来,每一脚好似都在宫道上踩出了花。

一身榴红流彩飞花蹙金裙,广袖长衫,端端正正合袖垂首,颔首间露出一节皙白的脖颈。

面容……

当真是像啊……

像啊……

当真是自己过于愚蠢,如此相像的二人,她为何从未联想到一处去?

怪不得……

随着太后的恍然大悟,许多叫她困扰多年杂乱无章的线团倏然间都被理顺。

为何善化与驸马这般……

为何善化在女儿十岁时便匆匆带她回了封地。

旁的皇孙逢年过节总要入宫来一遭,只善化与她的孩子数年来都不曾踏入京城……

只怕是善化自己心里也惊惶不已!

自己生的女儿为何越长大越像了那宸妃!为何越像了她那冒死送走的奸夫罢!

“请太后万福金安。”

夕阳下身影腰肢纤细,胸脯丰盈。

她仓促而来,鬓发微乱,额角细发汗水,双腮飞红。

太后心道。

怪不得前朝末年,那些权臣为了争夺一个宸妃,闹得你死我活……

便是朝廷没了,仍多的是男人争抢着要护着宸妃与太子。

可惜啊,可惜。

再是惹人怜爱的娇花,生错了时候就该落得如此下场。

宸妃活该。

乐嫣生为如此血脉,也不见得无辜。

她母亲做错了事,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乐嫣,绝不能留。

第78章

长春宫主殿高广, 四面金砖铺地,一路瑶花绿草,却并未见自己父亲身影。

乐嫣行礼过后, 勉力笑了笑, “闻太后召我父入宫, 却迟迟不见父亲出宫, 妾一时着急入宫前来拜见太后, 不知妾父亲可在禁中?”

太后听闻乐嫣此言,眉眼间染上轻霜, 声音幽幽叫在宫室之中发寒。

“怎么, 你这是还未入宫还未拿到金印, 就来哀家这长春宫中质问哀家不成?”

乐嫣此前并非怀疑太后扣押父亲,她猜疑更多的是旁人假借太后之口欲暗害父亲。

可太后这般疾言厉色一出, 半点不吃惊于驸马去向——在乐嫣看来, 倒像是承认了一般。

臣子入后宫本已逾规, 太后既然承认是她召乐蛟前来,不见父亲出宫, 长春宫中亦是没见到父亲……

乐嫣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稳静道:“妾不敢。只是父亲今晨入宫, 日暮却仍不见出宫, 几处宫门询问过后都说是被太后宫中内官从奉先门召入宫中。若非是太后宣召,那便是有人假传太后旨意……”

她语罢, 忽地叩首,郑重恳请:“望太后明察, 下令通查宫人, 彻查今日奉先门内外守值的所有阍人,定要在宫禁前捉拿这等假传懿旨之徒!”

太后不想往日那般一个温吞之人如今竟是如此纠缠, 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只差将指责之词扣到她头上来。

怎的?

是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连往日的温顺恭谨也不屑隐藏了?

此般一想,太后心中大为火光,她拧紧眉头几欲咬牙切齿:“无需查了,你父确实是哀家传召入宫。他犯的是些欺君之罪,罪无可恕!”

乐嫣听她如此轻易给父亲定下重罪,她从地上站起身,双眸毫不避让的凝视着宝座上的女子:“坊间谣言您也能定罪?便是我父亲真有罪过,也该是由着前朝判决!还请太后立刻放还我父!”

太后神情古怪的把玩着宝塌扶手上的玉如意,眸光一遍遍观量着乐嫣情绪起伏的面上。

女郎云鬟雾鬓,面若芙蕖,像画中人生出骨血,慢悠悠踏步而来。

人面桃花,艳色绝世。

太后想,便是这副色相令得皇帝如此痴迷,令他宁充聋做哑,全然不听朝堂上忠臣之言!

身为母亲,亲眼瞧着以往是世人称赞的清明之君,如今就因这狐媚之颜落得这般昏庸,她身为母亲自是痛恨!”

忽地,门外殿头的容寿快步走至太后耳畔,也不知低语什么,几句话间太后面色更是难看。

却叫乐嫣瞥见,容寿衣袖上还染着血迹。

人总是将一切往最坏的想,忆起太后方才的话,乐嫣咬紧牙关扭头朝着身后唤人。

“太后欲私自关押我父亲,陛下可知晓?朝臣可曾知晓!”

太后不答乐嫣的叱问,反倒是冷笑着,命周围宫娥:“哀家倒是小瞧了你,自己来哀家殿中竟是另安插人往显阳宫通风报信!来人啊!将乐氏拿下,一同关押下去!哀家倒是看看,区区一个尚宝德,还敢来哀家这处宫中搜宫不成?”

乐嫣震惊万分抬起眼,一双冷眸寒冽:“放肆!尔等谁敢朝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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