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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发起热来,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没有失态,说道:“养花的时候,我曾让殿下陪我坐小船去过昆仑墟西面的清川,因为那里对我来说便对你情感萌芽的时候。”

“我刚来昆仑时,曾在水泽里迷路,当时是殿下将我捧在手里,从水泽里带出来的。”

“从你将我带出水泽开始。”

漆饮光虽然极力地克制了,但他的情潮还是随着神识传递给了沈丹熹,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他是一只火性鸟,简直能将人烫伤。

沈丹熹暗自猜测过,但绝没想到会是从这里开始,偏偏他的神识波动又十分诚实,并无欺瞒的迹象。

她沉默良久,难以置信道:“可你那时候才刚破壳不久,灵智都不见得有几分,行事都全凭本性。”

又哪里会懂得这样复杂的情感?

那个时候,沈丹熹就没把他当人看。

漆饮光抿了抿唇,“嗯,所以本性也是很难更改的。”

只是,他凭着本性爱了她,却不懂得如何表达,以至于到最后都让她以为他讨厌她。

漆饮光道:“沈丹熹,在羽族的本性里,只有求偶之时,才会送上自身最漂亮的羽毛。”

火光中静默了好久,一缕微澜才顺着神识传递过来,“那不是送,是我从你那里赢的。”

漆饮光无声地笑了笑,“嗯,是殿下赢的。”

在沈丹熹身魂重塑的这一段时期,于她而言,有种难得的平静和安宁,涅槃火的火光充满生机,源源不绝,温暖且光明,漆饮光的神识亦是如此。

这种温暖和光明伴随在她身魂重塑的整个过程中,像星星一样散布在她的记忆里,让被困九幽的过往似乎都不再那么晦暗了,而那些令她怨恨和憎恶的人也都被埋在了过去。

沈丹熹的身魂愈渐完整,这一簇涅槃火的焰光便愈是微弱下去。

飘来熹微宫的光点也渐渐稀疏。

围守在外的玉昭卫靠近曲雾,低声道:“大人,羽山少主的五色神光衰弱了许多,我们要趁机进去探一探情况吗?”

曲雾仰头望向熹微宫的殿顶,孔雀的法身一直笼罩着整个殿宇,五色神光弥漫,从最初的浓郁华彩,如烟如雾,但现在确实已稀薄的近乎于无,就连法身本体那一身翠羽,都褪色了不少。

从蜿蜒铺开的尾羽上,甚至能看到大片斑驳的白羽。

曲雾不了解凤凰一族的妖神,不知道这种现象代表着什么。她看了眼不远处侍立的神羽卫,摇了摇头,言简意赅道:“不要徒生事端。”

黑夜将尽,晨光熹微,朝阳从天边斜射而来,匍匐在熹微宫顶上的孔雀法身终于动了动,它纤长柔软的尾羽往中心收拢,就像昆仑中的晨雾一样,被朝阳蒸发隐没了。

朝阳终于毫无阻挡地照入主殿之内,殿中涅槃火最后的一点余焰在第一缕阳光照入的瞬间,噗地一声轻响,彻底熄灭。

金色的阳光勾勒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漆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身影,下意识往她走了两步,即将触碰到她时,他的余光忽而扫见自己正缩回入下摆的尾羽。

那上面绚丽的颜色已经褪去干净。

漆饮光倏地偏头,视线精准地找到窗下黄花梨木案上的一面银镜,隔空扭转过镜面照向自己,在看清里面的投影后,他瞳中微缩,走向沈丹熹的脚步顿住。

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晨光中的人已经越发清晰了,纤肩细腰,乌发如瀑,云雾轻盈地笼罩在她身周,化作一重重羽衣轻裳,翩然垂下,朝阳的金光落在衣上,化作穿引的金线,在袖摆和裙裾处绣纹出锦绣繁花。

漆饮光看到她镀着金粉的长睫颤了颤,即将睁眼,他心跳一滞,转过身化作小鸟往窗外疾冲而出。

沈丹熹只听见一阵急促的振翅声,睁眼时便只看到一抹影子从视线里急速掠过,消失在窗外。

她明显呆怔了一下,想也没想地抬手从空中划过,一枚玉简凭空而出,被她屈指弹出窗外。

玉简化作一束流光急追而出,当空散出一张大网,将快要飞出熹微宫的小鸟罩住拉拽了回去。

守在熹微宫外的昆仑侍卫和羽山神羽卫,皆因为熹微宫中不同以往的动静而打起了精神,严阵以待。

羽族的视力极佳,即便他们少主化身的小鸟只在墙头上飞快地露了一面,就被灵网抓回去了,但那一群神羽卫还是看见了。

“少主!”神羽卫首领大喝道,打了个手势,要往熹微宫中冲。

昆仑的侍卫见状,为了保护神女安危,自然不能允许他们乱来。

喧哗的声音从外传来,熹微宫上的宫禁被激活,荡起阵阵涟漪。

漆饮光被灵网捕获,重新变回了人身,砸到窗前的软榻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只手伸来捉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转过去。

沈丹熹疑惑的面容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凑近了他面前,问道:“你跑什么?”

漆饮光四肢都被灵网束缚着,动弹不得,他从沈丹熹凑近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投影,脸上顿时露出无比窘迫的表情,恼羞成怒道:“你先放开我!”

自她从九幽回来后,漆饮光的性情便变了许多,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这样疾言厉色过,这个样子倒有了点他从前的模样。

沈丹熹越是盯着他瞧,漆饮光便越是难堪,扭头避开她的视线,脸色涨得通红,就像是白瓷上涂染了朱砂,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忽然明白过来他为何如此了。

沈丹熹勾起他耳畔的一缕发丝握进手心里,“是因为这个么?”

原本乌黑的发丝如今已化为了纯白色,只在发尾处还残留着一点浅淡的金红。

不仅是发丝,连他的眉和睫都褪成了白色,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白瓷塑成,和先前那般浓墨重彩的外形截然不同。

漆饮光动作一顿,安静下来,听着身上之人继续道:“我们第一次打赌,我从你那里赢来第一支尾羽,我把它从你身上取下,插在了花瓶里,每隔上一个月,你总会找些借口来我的宫中。”

“你每次来过后,那支尾羽上快要散去的妖气就会被重新聚拢回来,我那时经常把玩它,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沈丹熹说着,回想到了当时的画面,眸中露出些许笑意,“所以,我想办法清洗了那支尾羽上的妖气,看着它在我手里褪成了白色。”

他很介意他的羽毛褪色,所以,再之后的赌局,沈丹熹便不取他的尾羽了,只是在羽毛上做标记,继续养在他身上。

即便取下来,她落在尾羽上的灵印标记也会将妖气牢牢封锁在羽毛上。

沈丹熹道:“漆饮光,我知道的,你是一只白孔雀。”

第73章

漆饮光被她最后一句话定在当场, 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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