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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外头去了。”

“就是去了外头,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们也不是打工的,现在是香江那边的老板!”

“你看见他们大方了吗?每个月寄个百八十块的,还真就指头里漏了个小缝隙。”

“要我说,你们徐家,这才叫做打发叫花子呢!”

“现在倒好,好几个月都没消息了,家里就跟断了炊一样!”

陈玉梨一把拉过旁边的徐莳树,指着他的裤子管,神情激动的说道。

“咱们树儿长得快,去年的冬衣棉裤都短了一截,钱呢?今年的钱怎么就不寄回来了?”

徐平瞅着儿子露出脚腕的裤腿,心中烦闷,用力的薅了薅发,怒吼声压抑的从嘴里低声喊出。

“就跟你说的一样,钱在人家口袋里揣着,人家不给,我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人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家是富贵,我是姓徐,可是,我们又不同宗,要是真同宗,前几年咱们家也不会太太平平的。”

“徐家老爷子不过是瞧着咱们树儿合眼缘,这几年才这么照顾咱们家。”

“倒是你,一个妇人怎么当家的?”

徐平开始算账。

“以前时候,徐家每个月都托人送百八十块过来,年节时候只多不少,一年算下来,也一千好几了吧。现在怎么会连树儿的冬衣都买不起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陈玉梨就更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钱到底是谁花了?”

她也叉着腰算账。

“你今儿请这个哥们,明儿请那个哥们,今儿是二锅头,明儿是百乐啤,要烧鸡配酒,又要烧大鹅当下酒菜,时不时的,还要再来一点卤煮!”

“现在你问钱去哪里了?钱不都是被你吃完喝完了吗?”

陈玉梨激动,叉腰唾沫飞扬。

徐平节节败退,颇为悻悻,“我都把钱给你把着了,你也不看着一点……”

“呸!你说这话,也怕风闪着舌头了?”

陈玉梨阴了一张脸,还不等徐平将话说完,就被她截断了。

“把着钱?我就你老徐家的库房大丫头,瞧得到也摸得到钱,就是使不着钱!”

这下徐平不认了,“欸欸,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啊,还库房大丫头,我是那当少爷老爷的命吗?回去咱们就去房间里翻一翻,看看你花没花这钱了!”

“雪花膏,珍珠霜,蛤蜊油,口红……对了,你还抹摩丝呢!”

徐平也越说越大声,“乡下地头,我就没见到哪个婆娘像你这么花俏的!”

“明明生得也不咋样,那口红一抹,就跟个大妖怪似的,你还以为你自己多漂亮,还嘟嘟嘴,眼睛眨巴眨巴的问我好不好看,我就不吝得说你!”

“真是丑人爱作怪,茅坑里照镜子,尽臭美去了。”

陈玉梨气急,“徐平!”

徐平吓了一跳,往徐莳树身边躲了躲,“咋样,被我戳到痛处了?恼羞成怒了,还想打人不成?”

周围有村民走过,瞧见徐平和陈玉梨都认得,还热情的打了招呼。

“这是去哪里了?”

徐平和陈玉梨立马变了笑脸,夫妻两人和和气气,亲亲密密。

“走亲戚去了。”

“今儿祭灶,你们还去走亲戚啊,家里灶君都供奉了吗?迟了灶君该上天禀事了。”

“供了供了。”徐平和陈玉梨两人脸一僵,笑得有些艰难。

哪里供了,他们家都揭不开锅了。

祭灶这一日,都要去娘家借钱去,两只口袋哐当哐当的响,尽是几分的硬币。

哪里还有钱买这灶糖灶饼,买鞭炮香烛,给灶君换新的神像。

徐平和陈玉梨笑得艰难。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不想笑的时候,还要粉饰太平,这嘴角竟然这么的僵,这么的沉重,犹如千斤坠着一般。

徐莳树早就接过他们夫妻两人谁都不想拿的布兜。

里头装着芭蕉村亲戚,陈清水舍的几件衣裳裤子。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眼帘低垂,目光落在这布兜上。

尚且稚气的脸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瞬间有了棱角,细长的手指捏紧布兜。

因为用力,指尖微微泛着青白。

原来,有的时候瞧见屋子里有蟑螂了,他以为只有一两只,不想,拉开屋里的抽屉,竟能瞧到许许多多的小蟑螂。

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直让人心底作呕发寒。

……

好在,村民也有自家的事儿要忙,寒暄了两句,两只手便插在袖筒中,微微点头致意,躬着背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徐平和陈玉梨齐齐沉了沉肩,垮了垮脸。

长气一出,瞬间放松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相看两恶心,一下就想起了刚才的罅隙,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对方。

“算了,不和你吵了,这大过年的。”

“呸!说得好像谁爱搭理你似的,脸比那石磨都大!”

“徐平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脸大!抹粉擦脸也脸大!”

“……”

两人又拌嘴了几句,徐平和陈玉梨怕再遇到熟人,暗暗掐了掐对方的胳膊肉,到底还是闭了嘴。

两人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现在和前几年又不一样,那时候大家都穷,倒是无所谓,他们这是等于富过,现在沦落到借钱过年,说出去,肯定会被人在背后说嘴。

乡下地头说大不大,稍微有点事儿便是风吹草动,到时,这事儿定然沸沸扬扬。

想到大家伙儿都来问他们,或是真关心,或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八卦,更甚至是幸灾乐祸,徐平和陈玉梨都打了个寒颤,默契的不提这事了。

乡间路上,陈玉梨和徐平各骑着一辆自行车,徐莳树坐徐平后头,一家人闷头闷脑的往白鹭湾方向骑去。

……

芭蕉村,潘家。

潘垚到家的时候,潘三金正将大公鸡往鸡寮方向抱,瞧见潘垚,他笑了笑。

“回来啦?”

“有没有玩出汗了?要是汗湿了,就去屋里换一身新的,你阿妈在屋里收拾,你喊她给你擦擦汗也成。”

“没有出汗呢。”潘垚摇了摇头,瞅着潘三金手中的大公鸡。

“爸,今儿要宰鸡吗?”

“别胡说,这是刚刚抱在灶房,让它送灶君上天的神马。”潘三金喜滋滋,“今年不吃它,等再养肥一点,十五的时候吃。”

“喏,这是神马的干粮。”

潘垚一看,什么神马的干粮,就一小块的馒头,这会儿还扎在公鸡的脚边。

“嘿嘿,意思意思,这就是个吉利的意头。”

潘三金一拍大公鸡的屁股,将它往鸡寮方向丢。

下一刻,就见大公鸡扑棱翅膀,锥子嘴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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