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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不对殿下怀有倾慕之心,殿下可不能被他们骗了去。”小侍撇了撇嘴,“然奴不要名分,只跟在殿下身边便心满意足了,还望将来的正君能容得下然奴。”

“你乖巧通达,正君自然容得下你。”她笑了笑。

然奴扯了扯她的领口:“殿下当真要将孤家二公子娶来吗?”

郁枝鸢没再搭话,只看着掐丝绘彩的烛台。

孤善睐此人聪慧,早在先前便找到了她,言说只要两人打好配合,便能拿回本该属于两人的东西,她怎会轻信小小儿郎的话,可孤善睐将她隐匿与暗中,最后关头也不曾暴露她。

她与孤善睐各取所需,不论如何,孤善睐也威胁不到她,此事或许可行。

“菡王受宠,可新君不可荒淫无度,无所作为,母皇传位于她的心意已决,可我舍不下天下苍生,更不忍百姓受苦,是以,此事只能委屈皇妹了。”

她眉心渐渐蹩起,似是对此还有些为难,然郎伸手为她揉开皱着的眉心。

“然郎,你想坐上皇贵君的位置吗?”郁枝鸢轻笑着为他挽起微微汗湿的发。

夜里,她眸中的算计不再掩饰。

半月堂。

孤启不肯见太医,郁云霁无法,只得将人屏退。

“我喝些酒便好了。”他说着,接过含玉递来的酒壶。

郁云霁还记得那日他醉酒的模样,出言劝阻道:“你身子孱弱,喝酒伤身,更何况到了夜里,过量饮酒影响就寝。”

“我愿同殿下站在一起,只愿殿下能帮我让孤家食得恶果,”他垂着眼睫,慢慢的道,“这些人只要还有一日活在世上,我便一日不得安宁,相应的,我会安分守己,若殿下想我做些什么,我也不会推辞。”

“我只想嫁入恭王府,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低声道:“我会做对殿下有用之人,在外都听殿下的。”

郁云霁看着眼前灌下一大口酒的人,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能从他口中听来这句话,当真是极为难得的。

“但前提是,莫要拦着我喝酒。”他看着按在他酒壶上的那只素手道。

郁云霁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同孤家……”

“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淡然道。

郁云霁了然,能成长为全文最大的反派,她知晓他过得定然不如意,却不知他如今孤立无援,连亲近之人都不曾有。

“呵。”孤启面色突然煞白,用力按在腹中的位置。

这是他多年的病症了,幼时他与父亲不受母亲的宠爱,堂堂正君是下人都能欺辱的,缺衣少食,不曾出面见人,养出了一身的痼疾。

而今心下痛愈发的严重,可这股剧烈的绞痛却能使他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郁云霁皱眉看着他:“你有胃病?”

第20章

这人当真是不惜身子。

胃本就是情绪器官,他情绪起伏大,还不注意饮食,单是酗酒,已经被她看到过两次了,看面色,如今已是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

“……你才有病。”饶是冷汗滚滚,孤启仍反唇相讥。

知晓他意会错了,郁云霁没有同他计较:“别喝了,你身子受不住,待好些了再喝。”

“谁受不住?”孤启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避开郁云霁伸来的手,将酒液强行灌下去大半,最终是被呛咳止住,“郁云霁,你不用假惺惺的待我好,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郁云霁静静的看着他,良久道:“为何你总认为旁人的关心是带着别的目的呢。”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满心利用,有时候满身利刺,反倒会刺伤自己。”

孤启艰难的将喉头的酸涩之感咽下:“不要你管。”

她说得好听,可若是没有所谓的利刺,他早已被旁人磋磨至死。

她郁云霁是天之娇女,而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嫡子,所谓嫡子,过的却还不如继子,多年度日实在艰辛。

可她又怎么会懂,说出来也不过鸡同鸭讲罢了,他孤启还用不上旁人来可怜。

没有家人又如何,他还有恭王殿下,他早晚要做恭王夫的。

心下痛愈发难捱,兴许是他喝的太猛了,他脸色实在难看。

而今手心湿冷一片,整个人像是方从湖中打捞出来一般。

郁云霁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只是看着他这副模样,终还是起身道:“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以孱弱之躯嫁入恭王府,对得起你一哭二闹求来的婚事吗。”

说罢,她将手炉留下,便离了半月堂。

疼痛的剧烈席卷全身,孤启缓缓将自己蜷缩成一个虾子,最终跌坐在地上。

痛,好痛。

可唯有痛,才能使他清醒,让他记住这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疼得浑身冒着寒意,指尖都在发颤。

像是想起了什么,孤启抬手去够桌案上的手炉,却痛得脱了力,将手炉打翻在地,带着火星的木炭顺势滚出,燎了他的衣角,火星子烫了他的脚踝。

一股泪意被他强压下去,孤启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起而是被关在茅草房里的时候,好像也是像今日这般,他痛的不能自已,却不曾有人关心他,世间人的温情皆与他无关,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局外人。

不痛的,睡着就不痛了。

他这么想着,撑着身子朝床榻挪去,明明近在咫尺,可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这许是现世报,可即便是现世报他也认了,他从未做错过什么。

他侧身缩在宽大的床榻一角,将身下的锦被蹭出了一道道褶皱,抱紧了寒凉的自己。

似是过了半炷香的时辰,他听到一阵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他看着面前的墙,不曾阖眼,直至门被人推开。

“孤启。”郁云霁捧着一盏汤药,进门却瞧见屋内仅剩一盏烛火。

好歹为她留了一盏。

她看向床榻上背对着自己的人,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看来是胃痛的厉害。

郁云霁默了会,低声唤道:“可是睡了?”

榻上的人不曾应声。

郁云霁将那盏温热的药留在桌案上,顿了顿,坐在榻上倾身为他盖上了锦被。

孤启睁着那双凤眸,看着她落在墙上的身影,眼角有一滴温热滑落。

是痛的,他想。

灯盏被她拂灭,脚步声渐远,她似是去了别处,许是,依弱或姣郎的院子吧,毕竟他们是郁云霁的夫侍。

绞痛渐渐轻了些,孤启撑起半边身子,看着昏暗的屋内那盏被月光照得莹亮的盏。

他颤着指尖将热盏裹在手中,像是濒死的人找到了一口不足以果腹,但还能让他撑上些时日的糕饼。

寂寥的夜,他与盏取暖。

郁云霁一早便入了宫。

临行前,她嘱咐含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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