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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蜷成一团,像个?虽是能触发自我保护机制的小动物,如今正值春日,他却多盖了?一层被,面颊被蒸腾的泛着薄粉,也总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是不该在威风凛凛的大反派身上?出现的。
郁云霁挪开了?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为他掖好被角后?,才?踩上?了?云头履。
郭愚娇已然在正厅等候多时了?,见着她来?,郭愚娇下意识搓了?搓手:“殿下,您要的消息我带回?来?了?。”
郁云霁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今川安王对京中的眼?线们皆生了?疑心,不单是我,连带着我知?晓的身边人,都许久不曾接到过川安王的消息了?。”郭愚娇顿了?顿,“嘶,但我曾见她的人来?递消息,却不知?递到了?哪里去。”
“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闻无用的消息。”郁云霁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玉子,玉子随着她的话音,朝着远处打去。
啪嗒一声脆响,远处的旧花瓶被彻底打破。
郭愚娇当即冷汗淋漓:“是,是,我此番前去,听闻青州出了?乱子,是川安王手下有部下试图造反,此人还是她昔日看中的部下,如今已被川安王杀了?,独留夫郎与女儿受人欺负。”
郁云霁眉头轻蹙。
她对于?这位川安王的为人,比旁人知?晓的更多些。
当年的夺嫡一战中,便是因着川安王太过多疑,她夺嫡期间处死的幕僚与部下不胜其数,故而无人再敢簇拥她,后?大局已定,她被派去了?南地,筹谋多年仍旧是为那个?位子。
“皇姨母如此,想来?不得民望啊。”郁云霁轻笑一声,“你将那被处死的部下,家住何方告知?于?我,只剩孤女寡郎,当好生抚恤。”
“殿下放心,我会尽早将这些打探清楚。”郭愚娇保证道。
两人交谈的同时,廊庑处传来?一阵还有些迷蒙的声音:“殿下。”
郁云霁回?眸,便见孤启正披着一件水红的薄衫,赤脚站在那处,他像是还没?有睡醒,揉了?揉眼?睛。
她不曾注意到,身后?的郭愚娇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京中无人不知?,郁云霁如今的王夫虽是疯癫,却实在美丽,她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怎么光着脚出来?了?,地上?凉,先把鞋穿上?。”郁云霁无奈的看着他,道。
孤启方才?还不曾见到一旁的郭愚娇,待如今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当即皱着眉头躲到了?柱子后?。
他讨厌郁云霁身边那个?女子不加掩饰的窥探与垂涎,实在是恶心。
察觉到他的躲避,郁云霁侧眸朝一旁的郭愚娇扫去。
郭愚娇原本沉浸在其中,忽感后?背一阵冷意,忙恨不得将头埋到脚尖上?。
“眼?睛放老实点,若是你惹得王夫不悦,我不介意自己动手。”郁云霁勾了?勾唇角,眸光淡然的看着她。
她拿出了?几分原主的气?势,这招果然见效,郭愚娇这样?的滚刀肉当即认了?怂。
“是是是,小人知?错,求殿下恕罪。”郭愚娇背上?一片寒凉,忙开口认罪。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廊庑下的人听见。
孤启不曾察觉唇角是何时勾起的,在听到郁云霁如此袒护他之时,心头的欢喜再也遮掩不住。
殿下如此关切他,只要他好好表现,殿下兴许会喜欢他的。
他应声道:“引之这就去换鞋,殿下议事可莫要忘了?时辰。”
说?罢,他快步朝着半月堂走去。
红衣翩飞,他像是欢快的花蝴蝶,连带着鬓边的发扣都碰撞出了?声响。
郁云霁看了?一眼?郭愚娇,后?者则低着头,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她给砍了?。
“好了?,你当知?晓如何,如今川安王那边生了?疑心,必然会缓些时日,待风浪过后?再同京城通信,届时你要将消息尽数禀报,如有隐瞒,后?果你当知?晓的,”郁云霁随手落下一个?银锭子,“酒钱。”
郭愚娇眼?眸一亮,忙欢喜的将银锭子揣进怀中。
显然,这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对她来?说?很受用。
郁云霁起身朝着半月堂而去,今日她并不能留在府上?,如今政事在即,她还当入宫寻溪洄一趟,一边是为着溪洄的婚事,一边也是为川安王一事寻个?对策。
见着她来?,孤启起身朝她迎了?来?:“殿下……”
“我要入宫一趟,”郁云霁道,看着孤启面上?僵住的笑意,她解释,“如今的情况你也知?晓,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了?这样?大的事,今夜不用等我了?。”
孤启缓缓垂下了?头。
又是不用等她了?。
她总不让他等他,可他是郁云霁的夫郎,哪有夫郎不等妻主的?
但话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平静的道:“我知?晓了?。”
见他没?有像往常那般闹,郁云霁面上?露出几分笑意:“你乖乖的,等我回?来?,为你带八宝糯香鸭吃。”
她记得,上?次孤启就挺喜欢吃的。
孤启面上?扔挂着得体的笑,袖中的手却缓缓拢紧。
郁云霁还是介意他的,想来?也是,无人不会介意此事。
恭王就像是横在两人面前的一道鸿沟,这个?鸿沟一日不除,郁云霁便总能拿出此事来?恶心他。
都是他的错,若非他识人不清,如何会同郁云霁产生这样?的误会。
孤启初尝到唇角的血腥味,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又将唇肉咬破了?。
“不必麻烦了?,殿下忙完便早些回?府吧。”孤启堪堪维持住面上?的笑意。
郁云霁只当他在客气?:“不麻烦,顺路的事,我会尽量早些回?来?,你一个?人在府上?,若是闷得慌,可以叫云梦泽来?陪你解解闷,想来?他也愿意。”
那日宴会上?,她便见孤启同云梦泽走得极近,两人一见如故。
这样?便好,孤启总不能一直将情感寄托在她的身上?,所谓的分离焦虑症,还是要他自己走出来?,不交朋友不说?话,她总担心孤启会憋出毛病。
“……好。”孤启笑着应下。
罢了?,殿下带给他的,哪怕是砒霜他也会一点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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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阁。
溪洄为花圃中的晚香玉浇了?水。
花圃内湿润的泥土沾在他的脚下,溪洄却不曾顾及,只惯例将瓶中的药粉倒在花根处。
芜之蹲在他的身旁,歪着头道:“太师格外?偏爱这一株晚香玉,如今就连这样?珍贵的东西都给花木用上?了?。”
溪洄起身,将瓷瓶递给他:“晚香玉高洁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