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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死,有引之这样的儿郎伴在我身侧,若我一死,你便要成鳏夫了,届时谁来护你?”

孤启一哽,没有应声。

郁云霁竟是在考虑,她死后没人能护着他吗?

他哪有这么?重要,从郁云霁的口中说出来,自?己竟是比她的命还重要。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孤启猛地偏头看向她,一字一句补充道,“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她才?不会死,她长命百岁。

方才?还气鼓鼓的不打?算理人,在她这话脱口而?出后,便猛然朝着她龇牙咧嘴的威胁。

没有跟上孤启变化极快的情绪,郁云霁微怔,随后笑着伸出小指:“好,我们拉钩。”

他像是还有些不情不愿,缓缓勾住了她的小指,低声道:“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坏女娘,拉了钩是不能反悔的……”

孤启永远都是这幅口嫌体直的模样。

郁云霁随口道:“是是,不过?你离了席,正堂恐乱作一团,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孤启面上的冷意更甚,他嗤笑一声:“是啊,怕是此刻已然乱作一团了。”

早在他离席之前,便暗中寻到了对郁云霁下药的侍人。

他在府上这么?些时日,却?也不是白待的。

他是尚书府的公子,出身这等门第,便注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儿郎,在菡王府的这些月,他的实力早已渗透了府上的各个地方。

他派人将那侍人处理掉,随后含玉将侍人的东西掉了包,趁着王夫侍人鱼贯而?入到正堂送菜的时候,将东西悉数送回了郁枝鸢那里。

含玉做事向来稳妥,此刻那药想必已然进?了恭王的腹中。

她费尽心思?弄来这样的好东西,专门挑在生辰宴上献给他的妻主,若是她自?己不尝尝味道,才?是真可惜了这副猛药。

听他话里有话,郁云霁也正色起来:“发生了什么??”

——

川安王狠狠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将茶盏震得乒乓作响。

“糊涂东西,我当她是个聪明的,竟是他爹的做出这样的事,”川安王大怒,朝着身旁的李牧道,“她人呢,如今去?了哪里?”

起先她同郁枝鸢说得很清楚,如今的状况不容半分闪失。

她分明是个聪明的,如今不但?将自?己的名声搭了进?去?,还将面容上一事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这样的蠢东西,她早年究竟是如何看中的。

李牧沉声道:“女君殿下,恭王如今已然在府上了。”

“出了这样的事她还有脸回去?,本王若是她,此刻便吊死在宫墙边的柳树下。”川安王高声怒骂,“蠢货,竟是不及郁云霁半分,我当她当年是如何脱颖而?出,原来是没有皇室女娘同她相较,才?将她这样一个蠢出生天的家伙捧成这样。”

川安王不解气,将桌案上的瓷瓶挥落,她花白的鬓发也随之飘荡:“本殿身边不缺贤能之士,若是她如此无用,本殿也不必将心思?浪费在她的身上了。”

李牧蹙了蹙眉,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翟媪乐得见成,但?还照例道:“女君殿下三思?……”

“再?他爹思?下去?,本王的大计都要毁在她的手上了!”川安王起身。

恰此时,门口传来侍人的声音:“女君殿下,是恭王府来人了。”

此事她听闻“恭王”一词,脑仁便也要跟着震两?震。

“她还有脸差人来见我?”川安王怒极反笑,“将人带上来!”

没一会便有女卫压着一个柔弱的侍人,推推搡搡的使他上前,那侍人见她便垂首道:“殿下,我们殿下是被人陷害的,原本此计万无一失,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话还不曾说完,便被身后的女卫一脚踹在了腿弯:“少说废话!”

侍人痛呼一声,趴伏在地上,艰难的道:“我们,我们殿下还有一计,殿下且瞧便是……”

川安王冷睨着他:“若她不能证明自?己有用,便休要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她本不想给郁枝鸢机会的。

可如今京城的眼线已然不复从前,周芸欢叛变,郭愚娇身死,部分眼线下了狱,如今生死不明,她正是用人之际,不管郁枝鸢再?如何,也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侍人是郁枝鸢身边新添的,是她如今的解语花,对于她的计谋也有参与?。

见川安王的态度松动,侍人忙不迭的道:“女君殿下放心!”

他将头埋得很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侍人眸底划过?一丝冷厉的阴翳。

今夜注定不太平。

菡王府却?出乎意料的宁静。

郁云霁端着一盏汤药,迈进?半月堂行至内室,道:“引之,起来喝药了。”

说罢,她像是意识到了不妥,脑海中浮现出潘金莲端着一盏汤药毒害武大郎的情景。

有点出戏。

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道:“不要闹脾气,将药喝下。”

内室的床幔便是动都不曾动,显然,孤启不打?算搭理她。

郁云霁扬眉将柔软重叠的床幔掀起,在清辉的照射下,其里缩着的孤启暴.露在她的面前。

孤启防备一般将手护在小腹上,环着双腿,似乎是要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以此来逃避这碗汤药:“……谁爱喝谁喝,反正我不喝。”

郁云霁幽幽叹了一口气,随后屈指抵了抵额角:“我们清洗的不够及时。”

孤启抿了抿唇,她自?然知晓郁云霁的言外之意,她是说,如果他不喝下这碗汤药,便有怀孕的几率。

郁云霁还算体贴,知晓他不喜汤药后,每每同他云雨后,不论多晚,都会将他里里外外清洗一遍。

可今日府上出了这样的差错,郁云霁同他温存一番后,便去?了正堂,许久才?回来将浑身酸软,一步也挪不得的他带去?清洗,期间约莫有一个时辰。

“听话,乖乖喝了药,我们便该就?寝了。”郁云霁坐在榻檐上,温声劝他道。

孤启呼吸渐渐急促,他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在郁云霁这话说出口之后,当即高声道:“你分明知晓我难以受孕,郁云霁,我便这样令你厌恶吗,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逼到这样的境地?”

她口口声声说心悦他,喜欢他,却?连个孩子都舍不得给他。

女娘若是真心心悦儿郎,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只能说明郁云霁心中无他。

郁云霁面上没有什么?神情,似乎是预料了他的反应:“只这一次,听话,下次我小心些,及时带你去?清理。”

她竟是当他因着不想喝药而?无理取闹吗?

孤启眼圈当即泛了红,他咬紧了下唇,不许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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