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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种程度,郁云霁仅是如此,他便下意识的有了些反应,当真是……被郁云霁教坏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孤启偏过了头:“罢了……”
他也并非是只知道躲在?妻主身后的儿郎,倘若郁云霁当真有什么,他也绝不会让她出?事的。
孤启没再说什么,旋即出?了书房。
含玉在?门外侯着他。
“让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孤启低声问。
残阳如血,映射在?廊庑下的花木上。
第65章
含玉忙道:“殿下放心, 豫州那边的线人早已妥当?,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这边定然处理稳妥。”
孤启静默了一会:“当给郁枝鸢点教训。”
她为着皇位无所不用其极, 竟将这样的秘辛捅出来,女皇兴许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殿下想如何做?”含玉问。
“我要她死?。”
京中?出了这样的事,当?初站在郁云霁身边的一众世家也没了音信。
女皇褫夺了郁云霁的封号,不许她再进宫, 除此之外不曾传出关于她的旁的消息。
人们都猜想,女皇兴许是因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一时间也没能做出要了郁云霁命的决策,但人们都清楚, 女皇只是老了,并不是糊涂了,待到她想明白,自然不会留郁云霁的活口。
她兴许是一时心软,郁云霁活不了几时。
“褫夺封号, 却还让她留在这儿, 不曾逐出京城,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若我是她,早就羞愤欲死?的吊死?在庭院这棵桃树下了。”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女路过此处,朝着宅院啐了一口。
秋月来临。
孤启身上的衣料早已不是名贵的锦衣, 而是换成了再寻常不过的衣服,只是仍旧灿烂如火。
他总觉得不会如此的, 可他确实看不到转机, 郁枝鸢如今面容尽毁,却因着没有?了郁云霁的竞争, 在朝如日中?天。
孤启看向窗外。
他们换了一间小院,不曾住在王府上,因着这样的变动?,身边也没了什?么侍人,仅有?两人身边的贴身小侍女卫跟着来了此,剩下的大多被打发了。
书房内空了许多,原本堆满奏折的桌案,此刻也只剩下镇纸与笔墨。
说不出的萧条。
弱水见他发怔,出言唤道:“主君,这是殿下要我交给你的。”
她将那张单薄的纸递到他的面前,孤启怔然看着眼前的和?离书。
郁云霁这些?时日的为难他看在眼里。
幸而父亲当?年也有?自己的一小股势力,他不至于一点都帮不上郁云霁,只是这样的事不能让她知晓。
他原想着一切都在慢慢好转,待到时机成熟,他便同郁云霁一起离开京城,只要同她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见惯了人的无情,却不曾想郁云霁仍打定主意要同他和?离。
因着出了这件事,郁云霁害怕凶险害怕牵扯上他,便将他一次又一次推开。
“……知道了。”他道。
他没再看那张纸,只望着窄小荒芜的庭院,等着郁云霁回?来。
恶心的劲头复又涌了上来,孤启堪堪将这样的感觉压下。
这些?时日因着这些?事,他也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心中?存着事,什?么都吃不下去,便是他最爱的甜食都味同嚼蜡,可他不好好吃饭,胃总是会痉挛的抗议。
兴许是这段时间将胃熬坏了,他总是会偷偷干呕,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握紧了骨节,郁云霁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恭王府。
郁枝鸢府上的幕僚们纷纷谏言,唯云梦泽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郁枝鸢看了他一眼,随后勾唇道:“而今母皇看中?,将政事交付与我,这也得益于诸位的建言献策……”
“能为殿下效命,是我等的福分。”有?幕僚忙应道。
郁枝鸢笑着颔首。
她也不曾想到,当?年竟真有?这样一出戏。
原本她以为这条路走到了尽头,毕竟面容损毁是大事,她只是将这样的传言放出来,试图阻拦郁云霁的道路,谁曾想,今日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郁云霁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有?个?不检点的父君,身为凤君竟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她不明白,如今母皇虽做出了这样的决策,却仍没有?要杀掉郁云霁的意思?。
这样污了皇室血脉之人,本就不该在活下去。
“我既身为母皇唯一的女嗣,便当?为母皇分忧,”郁枝鸢道,“这些?时日母皇仍为此事烦忧,身子大不如前,诸位可有?什?么主意吗?”
“殿下不若斩草除根,”有?幕僚道,“以绝后患。”
郁枝鸢说这话的同时看向了角落的云梦泽:“云公子。”
还欲开口的幕僚们当?即一顿,随着她的声音侧眸看向那个?角落。被点到名字,云梦泽缓缓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睛。
郁枝鸢前些?时日还同他提起正君一事。
照如今的形式来看,郁枝鸢几乎是储君的唯一人选,她的正君,便也是将来父仪天下的凤君殿下。
云梦泽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我倒是认为,得饶人处且饶人,殿下已是陛下唯一的女嗣,何来后顾之忧,且郁云霁如今没有?能力同殿下抗衡,殿下饶她一命,百姓倒认为殿下是明君仁君。”
“小爷们儿的心思?哪能听信,儿郎之仁!”幕僚打断,“殿下,若是将她处置,也省了陛下的心,免得陛下为之烦忧。”
郁枝鸢不曾开口。
她只上上下下打量云梦泽许久,道:“诸位言之有?理,只是郁宓到底是同我自小长大的姐妹,痛下杀手,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听她如此道,幕僚们心下有?了计较。
若是谁杀了郁云霁,则是讨好恭王的一大机会。
——
宫宴。
女皇面色不大好,但今日是立秋,照例要在宫中?设宴同群臣把酒言欢的。
大臣们见女皇兴致不高,纷纷琢磨着这些?时日幽朝发生的好事,想着借此哄得女皇高兴些?。
“今日诸位只当?是家宴,不必拘礼。”女皇道。
她的声音不高,但大殿上的臣子们都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却也无人敢当?真放肆,只因这是人人都贪恋的权势权柄味道。
夜宴觥筹交错,不知过了几时,正中?央的舞郎们一舞结束,一旁的川安王举起酒盏:“陛下,臣将于半月后归青州,此次一别,怕不知何时再见。”
女皇面上神色淡淡,却在她举起酒盏时,耳边传来利器飞过的声响,随后,手中?的琉璃盏被什?么东西打碎,耳边炸开一声脆响,一捧琼浆玉液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