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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矛盾,正准备玩飞行棋。

稀里糊涂收到祁越的警告通牒,他满脸茫然又天真?。

……祁越生气了。

……为什么?

……不知道。

那就?不要管他了,反正祁越天天生气。

对此渐渐培养出免疫力的唐妮妮,抛开烦恼,认认真?真?玩起了飞行棋。

走出主楼,暮色四合。

朦胧的夜色下,疗养院内的楼房与楼房间铺着一条条交错曲折的鹅卵石小径。两旁的花丛、草皮长期缺水,慢慢都枯死了。

只?剩两颗根须深植的大树,枝叶有些褪色,深色树荫徐徐没过一把残破的公园长椅。

周围好安静,林秋葵率先打破:“唐九渊说,周方旭身上?有祁屿的味道。”

笨蛋企鹅总算记得连名带姓地喊树袋熊了。

祁越心情好转,一边闲得拉扯她?手指玩,一边说:“他吃人。”

抱着必须表现得比树袋熊厉害好用的想法,他想了想,漫不经心地补充:“就?昨天。”

林秋葵:“你怎么知道?”

“他说话就?有那个味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味,每种肉有每种肉的气味。

新鲜的肉跟死的肉味道不一样?,死的肉跟烂的肉味道又不一样?。祁越、唐妮妮曾亲眼见证过一个人从活到死、从生到熟、乃至腐烂生蛆的全?过程,对这些气味中微妙的差别再清楚不过,一沾到,就?能辨别出来。

这么说,林秋葵若有所思:“贺闻泽那些人在光海的时候就?吃过人肉?”

祁越嗯一声。

这倒不是那名大名鼎鼎的杨老师有意传授,而是冬天,地下室意外?冻死两个人。那段时间姓杨的故意一个星期不给他们发食物?,想试试把所有人逼到极限,看?会发生什么。

贺闻泽饿了好几天,看?到尸体,第一个想出新路数,还借着这一招招揽不少常年抢不到荤腥肉沫的小崽子。后来姓杨的知道了,也?没打他罚他,反而夸他聪明。

在大人默许下,久而久之这事?变得很正常。

另外?有意思的一点是,那个姓杨的自己从来不吃,碰都不肯碰。

林秋葵问?白头发的祁屿?

祁屿当然也?吃过。

以前跟祁越混的时候没有吃,跑到贺闻泽那边,就?跟他们一起了。

“唐九渊?”

“他没有,他脑残。”

脑残就?算饿得快要死掉,也?只?知道躲在角落里发呆。

林秋葵来问?去,祁越一直等着她?问?自己,结果老半天没有问?到。

奇怪。

她?不问?,他反而问?:“你干嘛不问?我??”

无意间踩到一根树枝,发出咔嚓的细微脆响。林秋葵侧头看?他两秒,收回视线:“没必要。”

“为什么?”

“因为……”

意味不明的停顿。

“什么?”

“想知道?”

祁越一着急就?皱眉毛,表情严肃又可怕。

看?他这个样?子,故意卖关子的坏家伙好似浅浅笑了一下,两根指尖忽然从他的手里滑出去。

像一只?轻巧又狡黠的小鱼,一下子挣脱掉渔网。

“你快说。” 耐不住性子的小狗催着问?。

林秋葵勾一下手指,这是要他靠过去的意思。

祁越弯腰靠近她?,随着动作?,脚下的影子同样?顺从地低下一截。

旋即他的耳稍被?轻轻地勾住。

就?好像他的皮肤、他藏在皮肤下的骨头、他的心脏,都一起被?小猫的爪子勾住。

而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猫就?在他旁边,气息若即若离,咬字清晰缓慢:“因为你吃了也?好,没吃也?好。”

“都是以前的事?,是我?们遇到之前的事?。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你以后不吃,它就?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

未来,她?说。

更确切点,是我?们的未来。

祁越被?关在没有规则底线、信奉厮杀为王的阴潮地下室好多年,他并不一定能明白,一个成长在普通的、正常的文明社会下的人,要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样?平淡却违背伦理的话语。

几乎相当于:我?并不介意你过往的肮脏、腥臭、腐烂。

因为我?会爱你。

我?也?不介意你可能曾经是一个面目可憎的杀人狂、食人魔。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爱你。

祁越不懂。

或许似懂非懂。

唯独爱这个字,无论你把它揉捏成多少片,伪饰成什么样?。缺爱的小狗总能第一时间把它找出来,占为己有。

他的企鹅很小气,经常有很多话,藏着不说。

难得她?愿意坦诚一次,听到祁越耳朵里,差不多就?是: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爱爱爱。

又来了,心脏‘pong’一声炸开。

祁越猛地拉开距离,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没头没尾地一句:“听到没?”

这回轮到林秋葵问?:“什么?”

祁越抓着她?的手,戳了自己一下,理所当然地说:“它跳很快,因为我?特别爱你。”

一样?的话其实听过无数遍,但好像每次都会感到吃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不加掩饰,又这么肆无忌惮呢?

林秋葵慢半拍地笑:“翻来覆去就?这一句,你怎么说不腻?”

——不经常说的话,怕你不小心忘掉。

毕竟人是记性很差的生物?,他们一觉睡醒就?容易淡忘重要的事?。

一个停顿有概率忘记,一个迟疑也?有几率忘记。

有时连一个抬眉、一个低眼、一次人群中的擦肩而过,他们都会忘了说爱,忘了自己有在被?爱。

红猴后来为了不挨揍,掏钱请祁越看?的爱情电影里就?有这样?一段独白。

这个祁越不说,他只?很轻地哼一声:“反正你喜欢听。”

“难道我?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林秋葵又从他的手里滑走。

祁越迅速抓住:“不行?”

“行。”她?又溜掉,模仿他单调贫瘠的造句方式说:“反正你是笨蛋。”

祁越:?

“你骂我?。”

这次摆明了在骂

她?还不承认:“胡说。”

“肯定有。”

笨蛋可谓实实在在的骂人词汇,确实不好否认。

好吧,林秋葵换个说法:“爱你才会骂你。”

“……”

真?的假的。

换别人说这种话,祁越打死不信。

偏偏换成林秋葵,他竟半信半疑,锋锐的眉锋被?月光悄然软化。

简直天真?得有点可怜,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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