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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唯被她盯着有点心虚,收住自己的表演欲,开始进入正题。

按照之前说好的暗号,咳了两声,咳完他先后退了几步,蓄个力再朝她冲过去,贴心的给裴砚青出场留了更多时间。

“啊——”

他怒吼着举起刀。

裴砚青踹开门,闻钰反应过来,开始尖叫:“裴砚青!”

他上去照着庄唯的脸就是一拳,结结实实的,不是之前说的假动作,他根本没收住力。

庄唯瞬间倒地,脑袋发昏,差点被锤懵了。

“靠!”

他缩在地上,裴砚青挡在他前面,隔着面罩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痛苦面具。

庄唯愤怒,但小声:“你他丫的真打啊??”

裴砚青有点抱歉,但他确实不擅长演戏。

可怜的庄唯强撑着站起来,他还有他的任务。

“别!裴砚青你别——”

闻钰看着他的背影,他完全的挡在她前面,绑匪是要冲她来的,然而刀刃的冷光闪过,裴砚青替她承受了一切。

撕裂的声音。

人的躯体和钢铁比起来太过脆弱了。

裴砚青没有躲闪。

绑匪捅了第二刀。

“不,不要……裴砚青!!”

刀被扔在地上,庄唯拔腿就跑。

血开始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喷涌而出,缓慢的,但持续的,顺着他的腿,淌在地上。

这是裴砚青第一次受重伤。

比他想象中要更疼。

他的心理上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的生理上,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就像庄唯从前的教科书上说的,巨大的恐慌感,心率加快,血压也在极速增高。

大约再过一两分钟。

他会创伤性休克。

“裴砚青,裴砚青……”

闻钰挣脱桎梏,扑过去,眼泪终于飚出来。

裴砚青倒在地上,她泪流满面的想用衣服捂住伤口,但怎么都止不住血。

“别怕,我打 120 了,我已经打 120 了。”

“裴砚青,别睡……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会有事的……”

裴砚青后悔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哭。

这眼泪和心疼路边的流浪狗可能差不多。

但他还是好后悔,他平时清醒理智,竟然真的做出这种蠢事。

“别……别哭。”

裴砚青想抬手去擦,还没有触碰到,他陷入昏迷。

第7章 示弱

“裴砚青,我说过,不要动我的书桌。”

“我没动。”

“……那我夹在这的书签呢?”

裴砚青指着跑酷的可乐,“它叼着。”

闻钰那时脸上的胶原蛋白充足,高马尾晃着,脸臭的吓人,毫不犹豫的抓住可乐的后脖颈,可乐还没有反应过来,整猫被扔出了家门。

裴砚青没有阻止,除了安全问题,他什么都不会阻止。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说:“你会后悔。”

闻钰不为所动,走进书房,狠狠砸上了门。

凌晨三点,闻钰跑去二楼把裴砚青弄醒,她赤脚站在床边,眼里分不清是月光还是眼泪,有点哽咽,支吾了很久才堪堪憋出两个字:“可乐。”

裴砚青半夜出门找猫,一直找到天亮,终于在两条街外的垃圾桶里找到可乐。

找回来之后闻钰根本不看一眼。

“你喜欢它。”

“不。”

“你其实很喜欢猫的。”

“不!”

“医生说过,你应该正视自己内心的欲望。”

“滚!!”

多年后,闻钰的书房始终维持着她离开时候的原貌,可乐年龄大了,某天突然浑身僵直,死掉了,裴砚青把它埋在后院的树下,那棵树到春天绿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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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过多,其他没有大问题,需要住院观察,应该快醒了,醒了之后要人照顾,不能剧烈运动,对了,你是?”

“他前妻。”

裴砚青仍然在昏迷,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易碎,脉搏虚弱,好像真的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在人间。

闻钰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她在想,万槿城这件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干预。

裴家的人她不敢联系,他们只会比裴砚青更恨她,于是打给了陈才,陈才不敢相信,他第一反应是裴砚青心甘情愿被闻钰捅了两刀,赶紧跑来医院保护老板,结果闻钰眼眶是红的。

闻钰消失到晚上,潭扬给她打电话,她按掉。

深夜,裴砚青终于勉强转醒。

偏过头,看见闻钰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离他的距离那么近,他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闻钰长发柔顺的散在被子上,眼尾微红,脸压在自己的胳膊上,压出一点婴儿肥,整个人像只垂耳兔,看起来好乖。

裴砚青不敢有任何动作。

这一刻的画面是幻彩的泡沫球,能拥有一秒是一秒,要是他能永远这样看着她就好了。

鬼使神差,裴砚青小心翼翼的用指尖绕住一缕发丝放到唇边,熟悉的馨香,不是香水味,是种让人上瘾的奶甜味,只有他能闻得到,这么多年的无数个梦里萦绕着的,专属于闻钰的费洛蒙。

嗓子突然极其干渴。

裴砚青没有抑制住,喘息了半声,低头吻上她的发梢。

一寸一寸的厮磨,总觉得不够,掺杂着罪恶感,他供奉神祇,但自知算不上虔诚,他想要把神占为己有。

黑暗里,他用目光浇灌着她,不知疲倦,可夜晚太短。

闻钰的愧疚感仅仅持续到得知他恢复清醒,并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她和裴砚青即使不是仇敌,也不会是可以安稳地共处一室的朋友,考古所堆积了很多工作要处理,何况那么冲动幼稚的绑匪,裴氏想查甚至都不用借助警力,她不会浪费掉所有时间在医院。

裴砚青眼睁睁看着垂耳兔变成冰冷的玉石。

闻钰踏出病房门前一刻,他攥紧了床单。

喉咙里混着沙粒,刺痛着。

从未发觉示弱这件事竟然如此艰难。

他笨拙、磕绊,像个慌不择路的贼,差点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最后关头才脱口而出:“……我需要你。”

很奇怪,消毒水味有点呛的他眼热。

闻钰顿在原地。

裴砚青望着她的背影,这次熟练多了:“我想让你陪我,可以吗?”

可以吗。

求你了。

别拒绝我。

一会儿也行,怎样都行。

闻钰从未听过他这样说话,裴砚青猝不及防的从狩猎者变成了渴求抚摸的小兽。

她转过身,眉心微皱,有点迷茫似的,提醒:“陈才会照顾你。”

裴砚青的心变成脱落的墙皮,碾成齑粉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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