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手机屏幕,九点了。
耳边一声闷雷。
猩热又?潮湿的泥土气从?地表烘上来?,无数滴雨珠从?空中?尽数崩盘,飞速砸到地面上,几秒的时间,路面就完全湿透了。
——真的下雨了。
半小时前。
闻钰进浴室前,蒋则权给她拿了件白毛衣,她皱了皱眉,“这也太大了,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我家又?没女人?来?,只有我的衣服,宝宝。”
蒋则权被嫌弃了,有点伤心,“那你先洗着?,我让人?送两件女装来?。”
“嗯,快点。”
她把?他关在门?外,自己泡进浴缸。
水蜜桃味儿的浴球在热水里冒泡泡,整个浴缸里都是淡粉色,空气变得很甜,闻钰终于没有那种心慌的感觉。
她靠在浴缸壁上,还在思考那个消失的一号。
八年前……
闻钰完全没有头绪,她隐约觉得这个一号很重要,或许找到之后,她就有了闻钊的把?柄。
水汽蒸腾,她把?自己更深地淹进浴缸,有个突兀的念头冒出来?,闻书然也是八年前死?的。
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如果他不是自-杀呢?
闻钰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虽然恨闻钊,但她并不认为他会?对?闻书然下手,那毕竟是余窈的亲儿子,他整人?的手段确实很多?,但并不弄出人?命。
更何况……没有理由啊。
他们之间没有那么严重的利益冲突。
闻钰伸手抓破水面的白色泡沫,她盯着?自己左手的手腕发呆。
十一月二日,闻书然割开自己的手腕,那天她得知?后哭到头发昏,浑身没力?气,冲进黄色警戒线里一会?儿,就被其他人?拽出去了。
她悲痛到极点,过后也不敢去回忆那个场景,那两天的事她都记不太清了。
但现在回她想起来?,闻书然割的是左手。
也就是说,他用的是自己的右手,可?那不是闻书然的惯用手,他是个纠正不过来?的左撇子。
闻钰太阳穴刺痛,耳边响起一段短促的幻听。
“哥,疼不疼?”
“你流了好多?血。”
“不疼,小钰,再割深一点。”
……是她拿着?刀。
闻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她扶着?墙,颤颤巍巍的从?浴缸里站起来?。
她不敢想接着?想下去,如果闻钊和哥哥的死?无关,如果她才是真的凶手呢?如果她亲手,亲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
蒋则权听见浴室的开门?声,朝她走过来?,闻钰没穿鞋,光着?脚,套着?他的毛衣,白毛衣宽大,到她的大腿中?间,她根本没有把?自己擦干,腿上的水还在往下滴。
她的嘴唇很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茫然地看着?他,像迷路了。
蒋则权眉心拧起,没有什么暧昧的心思,赶紧弄了个毛毯给她全部裹上,又?把?毛茸茸的拖鞋给她穿上,语气有点不好:“不怕感冒啊?你一天天的——”
等他站起身,闻钰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
蒋则权被水蜜桃味儿撞了满怀,浑身的肌肉都僵住,呼吸停滞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闻钰把?脸埋在她胸前,是个极其依赖的姿势。
“怎么了?”
他看出她这时候的脆弱,伸手抚摸她的后脑勺,开了个玩笑:“突然撒娇,考验我自制力?呢?”
闻钰在害怕,那几句幻听那么真实,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很多?年前就疯了,疯到亲手杀了闻书然,还是其实她的记忆早就不够可?靠了,幻听的东西,该当真吗?
她不知?道该相信哪种真相。
甚至有一瞬间,她不想查了,如果绿海生物真的与闻书然的死?有关,她不知?道自己查到最后,到底是查到闻钊,还是查到她自己。
如果是她自己,该怎么办?
闻钰必须短暂的逃避现实。
“……蒋则权。”
“嗯?”
“我想做。”
蒋则权攥住她的肩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低头盯着?她,“你到底怎么了?闻钰,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她现在有约会?对?象,之前还逼着?他给潭扬道歉,完全向着?潭扬。
现在跟他说这种话,也太反常了。
闻钰踮脚勾住他的脖子,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她从?没有一刻如此希望蒋则权就是他自己最初的样子,别说废话,别问她,最直接的,不假思索的,把?自己全部给她。
闻钰眼睛有点红,凑过去吻他的喉结,“……我想做,你是不是不行了?”
甜甜的桃子味儿加上她湿热的唇瓣,蒋则权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秒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用被子裹成了毛毛虫,闻钰只露了个头出来?,他保持了极大的耐心,声音温柔:“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你先告诉我——”
他没继续说下去,因为闻钰眼角冒出眼泪。
蒋则权知?道她不会?负责。
他太清楚闻钰的调性了,她睡了就跑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他不希望每次他们做都是不清不楚的,更何况她现在明明对?潭扬有好感。
道理都懂,但他看不得她这样。
蒋则权叹了口?气,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俯身从?她的眼睛吻到嘴唇,“别哭,你一哭我都硬-不起来?。”
闻钰从?被子里钻出来?,跨到他身上,有点急躁地低头吻他,蒋则权是安抚式的回应,他还在心疼她的泪,没有全身心的投入,任由她予取予求,看起来?属于是被侵略的那个。
这样不知?道多?久。
“蒋则权……”
“嗯?”
她咬了他的舌尖,“不要这么温柔。”
位置颠倒,蒋则权把?她抵在床头亲,亲到她的吐息都被撞来?撞去的,“说喜欢我。”
“喜欢,喜欢你。”
她根本没思考过,也不需要思考,她想要的是另一种东西,言语沦为修辞,像是裱花蛋糕的蕾丝花边,是假的。
蒋则权黑眸暗了,吻过她敏感的耳廓,“……小骗子。”
知?道是假的,但就算假的也能让他沦陷。
窗外是暴雨。
闻钰的指缝穿过他的头发,最后紧紧攥住他的发尖,她说够了够了,不要了,像一个被淹没的峡谷,不堪重负,蒋则权埋在这块峡谷里,被她的言行不一逗笑了,低哑着?嗓子反问,是吗?那你这么用力?按着?我,我头都抬不起来?。
蒋则权花了大半个小时做前-戏,闻钰最后都恨不得开始骂他养胃,他才重新压上去,说,别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