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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沁出汗珠,求饶道:“我认输,二、不是,时将军,是我错了。”
时春起身,她拍了拍何起的肩膀道:“自家兄弟,无所谓对错。你这种功夫,在平日可以,只是在战场上,我们必须节省体力。好了,继续练吧,其他人还要你多费心。”
何起点了点头,心下暗服。时春扭看到一群看热闹的人,她喝道:“还不快回去,都愣着干什么!”
一众汉子做鸟兽散。时春道:“你们不是在为我学武,你们是在学自己保命的本事。没本事的人,上战场就是一个死,还不快点!”
训练就这样如火如荼地开展,每日结束时,所有人身上的衣裳,都不知湿了干,干了湿多少回了。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下,士卒的水平都在稳步提升,可是时春心中的忧心却没有半点降低。
“有没有少用火器和马,还能和蒙古骑兵对抗的阵势?”她日日夜夜都在苦思这个问题,可没有找到答案。在其他人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是在痴人说梦。可时春却不愿意相信,因为她知道,她输了,李越就只能死了。
她白日练兵,晚间翻阅兵书,画阵势图。月池吃不下去饭,就索性不吃了。可是时春,她会强迫自己吃,她会忍着反胃,大口大口地吞咽馒头,而在受不住吐了之后,还坚持继续吞咽。她在一阵剧烈的呕吐后,面色暗沉如土,却吃得不比任何一个人少。这种情景,比李越的不思饮食,更让人心惊。所有人都劝不动她,她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要保持体力。”
张彩也看不下去了,他道:“既然硬拼不行,那能不能借地利之变,率先埋伏?”
这倒给了时春一个新想法,可时间紧迫,要借地势,就要找熟悉地形的将领。可朱振,他还是不愿帮忙。
他的目光沉沉:“李越做得太绝了,真的太绝了。你们根本没有在此多留的机会。已经有人去京都告状了,你们知道吗?”
这说得是,武定侯在三关镇御史奚华和大同御史胡靖的帮助下,纠集一众兵痞、里老和民众,到到都察院击鼓鸣冤,状告巡按御史李越,杀良冒功,鱼肉乡里,残害百姓。
藏春园中,瑞和郡主冷笑一声道:“终于愿意去了?”
曳夫人推了推郭良,郭良上前道:“回禀姑祖母,是。”
瑞和郡主道:“上前来。”
郭良一脸茫然地抬头:“什么?”
明明他正当壮年,瑞和郡主已是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对上这位老太太时,他却还是吓得一瑟缩。他一这样,就见瑞和郡主眼中更加不喜。他忙深吸一口气,走到郡主面前,躬身道:“恭听姑祖母吩……”
一语未尽,瑞和郡主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记耳光含怒而出,打得郭良一个趔趄。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姑祖母。瑞和郡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这个爵位,不是为你而争,而为我的母亲,永嘉大长公主的血脉而夺。你能夺爵,才有活下去的价值,可若是不能争……”
瑞和郡主俯身替郭良理了理衣襟,她柔声道:“我还留你干什么?给我添堵吗?”
第226章 我心自有光明月
但明月不可只照一人,当照万民万世。
她的眼睛仍是黑白分明, 不带半点浑浊,虽然眼周俱是皱纹,但还能看出年轻时美丽的形状。郭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杀机, 这个老太婆是真想要杀他……郭良心中愤恨和畏惧交织, 这让他的脸在一瞬间呈一种扭曲的形态,可很快他就如往常一样认错:“我错了, 姑祖母,我真的错了,是我辜负了您的苦心,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瑞和郡主在心中暗叹,她们这样的家族, 不可能养出狗,个个都是狼, 只可惜,她养得是条白眼狼,还好她还有第二个选择,换一个不就好了。
瑞和郡主道:“李越连杀将官,即将被逼到死胡同。我会让人帮助文官们,尽可能拖延时间。而你就要在这段时间,将东西运到宣府。”
郭良疑道:“拖延?”
瑞和郡主道:“拖到鞑靼人打过来, 就足够了。估计就在眼前了。”
曳夫人道:“姑母,侄媳已将粮草和硫磺备了一部分……”
瑞和郡主道:“不要粮草, 目标太大了。尽可能去多弄硫磺、硝石。”
曳夫人为难道:“侄媳也去打听过,只是工部近日突然收紧对硫磺的管制,恐怕也拿不到多少。”
“工部?”瑞和郡主冷笑一声, 她又倚在软榻上, “咱们家啊, 就是这样,对外唯唯诺诺,对内就是智计百出。李越折腾得天翻地覆又如何,卡住了硫磺,就卡住了命脉。只能不惜重金,去找走私贩子,能拿多少就看李越的命数了。”
曳夫人应了一声是。郭良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姑祖母是让我去私运硫磺?可这是重罪,郭聪那边一定死死盯着我们这边,这怕不是……”
瑞和郡主再次笑逐颜开:“走在路上还有被砸死的风险,你是不是不用出门了?”
郭良识趣地闭上了嘴。他回去之后,苦思冥想,硫磺呈淡黄色的末状,还有特殊的臭味。要想瞒过关关卡卡,不如将其藏在胭脂的底部,借胭脂的香味来掩盖硫磺的臭味。至于这个办法的消耗,郭良并不在乎,反正是老姑婆给钱不是。瑞和郡主难得赞许了郭良,以她的身份,这点消耗的确是九牛一毛。
五日后,乔装打扮后的郭良带着亲信仆从,冒充贩胭脂水粉等玩器的商人出发。途经昌平时,果然被巡检司截住。巡检司负责盘查行人路引,捉拿逃犯,打击走私行当。前往宣大一路的巡检司早已被三令五申,严查马匹、硫磺、硝石、粮草、刀兵等物。巡检虽是末流小官,可手中权力却极大,过往商贩都要孝敬巡检,否则根本做不了生意。
有了上头这道指示,巡检们更加肆无忌惮,借故敲诈勒索。郭良也领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一职,如何不知这小鬼难缠的道理。他这一路上都是塞钱过来,可没想到,昌平的巡检与众不同,见他过了这么多关,还能拿出银钱来,一下贪念更炽,还要再索要。
郭良真个傻眼了,他强压下火气,求爷爷告奶奶,反正这种事他在家里也做习惯了。可这巡检死活不松口,他冷哼一声道:“那就去查查走私!”
扣走私的帽子,倒不是他们真发现了什么,而是这本就是巡检他们克扣行商货物的惯用伎俩。可就一下戳中了痛处了,郭良心中本来就有鬼,他是真的在走私啊。眼看一众弓兵将最外头的布匹掀下来,郭良一时心急如焚,他忙道:“老爷,老爷,莫慌啊,我这儿还有些小玩意儿孝敬您和诸位兄弟一杯水酒。”
他在慌忙之下,又掏出银子。可巡检只是贪,却不是傻,他掂了掂银子的份量,道:“一个穿着平平的商人,会有这么多银两,而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