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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从你们家拿下一盒东西走了,你还敢抵赖,真想去诏狱里待个够不成?!”
谁知,舒芬却岿然不动。他道:“我有功名在身,没有公文,你们不能拿我。再说了,即便觉得我有罪,也该是三法司,将我提到公堂上当众审问,怎会由东厂来深夜来暗室催逼。国法何在,规矩何在?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在我家看到了人进来,那些人呢,您何不将他们提来和我对质呢?”
舒芬也回过神来,要是真抓住了时春他们,哪里会这个时候,单独来找他,摆明是诈他。潘云皋气得面色青紫:“舒相公,好硬气啊。好,你要公文是吧,明儿我就拿来。不过,你可要留心了,只要干了坏事,就会留下把柄。往来的人,可能瞧见,留下的一两张纸片,也可能被看见。旁人的供词、只言片语、连带字迹都能作为证据。到那时,我们抓出来,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潘云皋走后,舒芬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汗流浃背了。他虚脱似得倒在床上,刚刚合上眼,脑中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物。这激得他猛地坐起身来。昏暗的房间里,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如擂鼓一般。
他咽了口唾沫,用水将倒在地上的小厮泼醒。他的书童昨晚被时春用蒙汗药弄晕,是以今天守着他的,是另一个小厮。可惜,今儿这个又被潘云皋打昏了。
舒芬道:“你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小厮脖颈挨了一击,又被这么叫起来,正是迷迷瞪瞪的时候。舒芬却一个劲头地催逼他。他只能忍着疼,一头雾水去晃悠了一圈,打了个哈切道:“没人,少爷,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啊……”
舒芬压低声音道:“别说那么多了,快,去我的书房,把我的手札拿过来。就是放在箱子里,让你们谁都不要动的那本手札!”
小厮道:“您也太用心了吧。这晚上还要温书?!”
舒芬骂道:“叫你去就去,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明天就把你们全家都撵出去。”
这一下,唬得小厮疼也顾不得了,他忙去了舒芬,拿到了那本手札。可当他刚准备小跑回来时,就在书房门口撞见了一个黑影。
潘云皋微微一笑,露出森森牙齿:“诈出来了。”
第323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好像盯着一座金山。
潘云皋风一般地冲回东厂驻点, 将手札交给张文冕。张文冕此时正在塌上辗转反侧,他始终在掂量轻重,东厂当然可以大张旗鼓进去搜查, 可那就过了明路, 三法司势必颇有微词,而且要是一旦真查出了足以扳倒李越的大事, 未必对他们有利。
张文冕想起了刘瑾对他说过的话:“你慢慢就知道了,李越,和那些人不大一样。他不择手段,又恪守底线。在这之中,给了我们很大的空间。以往那些大员, 可是连合作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的。”要知道, 文官素以成为阉党为耻,前几届素有清正之名的大九卿更是如此,对东厂嗤之以鼻,千方百计排挤他们。
张文冕念及此,渐渐定下神,这应该成为争取更多利益的筹码,而不是非要闹个鱼死网破的导火索。但既然要帮忙瞒着, 就给他们的查探增添了不小的难度。对舒芬,只能先礼后兵了……
他正在思忖时, 忽然听到门响。他几乎是一跃而起,刚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潘云皋脸上的狂喜。
他们进屋之后, 张文冕就急急道:“这么快就拿到了?”
潘云皋不屑道:“那小子就是个蠢蛋。”
他故意提醒舒芬, 要注意纸片、字迹等残留, 并放话明天就要来搜查。舒芬果然慌了手脚,趁人不备就要去毁尸灭迹,却冷不妨被他抓了个正着。
潘云皋将那一本手札递给张文冕。张文冕接过之后,却不急着翻阅,而是又看向他。潘云皋会意,忙退后几步,又道:“张先生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这好说也是甲级机密了,干我们这行,就得管好眼睛和嘴巴,不然早就咔……”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张文冕道:“你明白就好。督主也是看重你的,不然这样大的事,怎么会委给你呢?”
张文冕这才翻开书页,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只有儒家经典注解和一些八股文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关键信息。
潘云皋一直在窥探他的声色,眼见他周身的气压沉下来,也觉不对,他小心翼翼道:“张先生,这……”
张文冕啪的一下合上书,他道:“你再继续盯着舒芬,想法子将他们家全部搜查一遍。”
潘云皋一愣,他道:“那锦衣卫那边……”
张文冕道:“我会再想办法调虎离山。”
潘云皋道:“可今儿情形特殊,大家伙都沿着河追人去了,我才能逮住机会进去。要是等他们都回来,要进去就难了。”
张文冕沉吟片刻道:“你觉得舒芬此人心性如何?”
潘云皋撇撇嘴:“反正我是不信,他有能反诈我们的脑子。您别忘了,李龙可是都差点害死他。这里面,或许有一些隐语,就像张彩的那封信似得?”
张文冕想了想,半晌方道:“还是继续盯着他,伺机再行动吧。”
潘云皋问道:“那这手札……”
张文冕道:“或许真如你所说,这里面有我们看不出的秘密,还是交由督主定夺吧。”
很快,这东西就走东厂加急通道,送到了刘瑾手中。刘瑾拿着字条,念道:“……文字暂且看不出隐喻,但里头实有三个人的字迹。有一残篇并非舒芬所写,经多方查探对比,确认是李龙的手笔,上面还有一些批注,却是第三个人所书。这第三个人的字迹不是与舒芬交好的同窗中的任何一个,因所用墨汁寻常,难以查探出处,一流的书画鉴定好手,也只能大概看出是十余年前的东西。”
刘瑾挑了挑眉:“十多年前?这可就有意思了。”
刘瑾很了解他这个老对手,要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李越不会让时春冒着擅离职守的风险从两广跑一趟。李越手下又不是没有其他可用的人,可他独独派时春去,说明这事儿大到,他除了时春谁也不相信,谁也不放心。这里头一定有大文章。
他的好奇心又升了起来,又叫来了两个专业破密的好手。可这两个人,使尽各种手段,还是只看出了有三个人的字迹,别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刘瑾渐渐由期待转为失望:“没用的东西。”
两个手下有些委屈,他们越看越觉得是真没有什么暗语或夹层。其中有一个道:“督主容禀,或许没有旁的玄机,关键就在字迹上。您何不叫其他人来试试?”
刘瑾暗道,这上头要是没有写什么紧要事,舒芬何故那么紧张?即便查出这上头的字迹是李越本人的,那又能如何……就如一个霹雳在脑海炸响,刘瑾霍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