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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芜忽然停住脚步,朝她所在的位置轻轻看了一眼。
夏青梨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但是下一刻,他走了,她不敢掉以轻心,直到亲眼看他进了书房才松懈下来。
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行。
她要去吃饭!
皇宫的饭菜她还没尝过呢,就算做梦也不能饿肚子啊。
她跟着宫女快速找到御膳房。
快中午了,御膳房里挤满了人。
夏青梨不费吹灰之力地躲在了桌子下面,一伸手就能拿到刚做好的美食,她很满意,而且这个位置还能听宫女们说八卦。
“听闻三皇子煽动几名皇子殿下杀了个小孩。”
“一听就是三皇子会干出的事。”
“你们知道为什么三皇子这么大了还没有任何亲信吗?传闻跟他接近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暴毙,你们说,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我看八成全都被他杀了。”
夏青梨边偷吃边点头。
“三皇子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什么叫变成这样?三皇子本来就这样,你进宫迟,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刚出生那天就有位仙长断言,他身负魔神血脉,日后必将给世间带来杀祸,后来,还没断奶就学会了杀人,你就说这不是天生的是什么?不过你可别到处乱传,皇家丑闻,传出去可是杀头之罪。”
那你还到处说?
夏青梨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天生魔种,恣意妄为,以杀戮为乐,确实跟书中的设定一模一样。
害。
感觉这工作是越来越难干了。
-
从书房出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皇帝跟皇后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他已经全部忘了。
他径直地朝着寝宫的方向而去,路上撞见的宫女侍卫都不敢与他打招呼,纷纷低下头,但他不在乎这些。
谢霜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寝宫。
殿内空无一人,或者说无人敢踏足这里更为贴切。
谢霜芜唤了句:“灰狼。”
角落的阴暗处,一道阴影沿着地面缓缓蠕动,最终停在谢霜芜脚下,幻化成一条身材高大的灰狼,“殿下,何事吩咐?”
谢霜芜施法将自己白天所见到的部分画面传给了灰狼。
他褐色的瞳孔倒映出个女人的身影。
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灰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这种事情可是从未有过。
但是片刻后,谢霜芜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想要她。”
-
另一边,夏青梨本以为填饱了肚子就能找到破除梦境的办法,可完全无用,逛了半天,她依旧是在皇宫里打转。
而且她身上施加的隐身咒是有时效的,在此之前若还是找不到破梦的方法就头疼了。
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皇宫出不去,但是又不想跟谢霜芜那个小疯子碰面,只能找个废弃的宫殿先躲起来。
这一躲就是大半天。
此时,月亮已代替太阳出来值班,隐身咒咒力也早就失效,她只能寄希望于这场噩梦赶紧结束。
“嗷呜——”
听着很像狼的叫声。
狼?
夏青梨立马竖起耳朵。
不对。
皇宫重地怎么会有狼呢?
被好奇心驱使的夏青梨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向外望去。
月黑风高,连只苍蝇都没有。
似乎一切都平安无事。
她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轻轻把门阖上,可一转身,谁也没料到,下一刻,居然与谢霜芜打了个照面。
他就站在身前,逆着月光朝她开心地招手,“姐姐,又见面了。”
行吧。
夏青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既然被你找到了,那就没办法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
“姐姐这可就冤枉我了。”他满脸的纯真与无辜,“我人这么好,怎么会杀姐姐呢?”
夏青梨嘴角狠狠一抽,想不通他到底哪里跟“好”这个字沾边了?
算了。
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她小心翼翼地打探谢霜芜的口风:“那你找我是……”
“当然是因为想念姐姐啦。”他回答得不假思索,要不是夏青梨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怕是要信了。
但他莫名其妙地套近乎,感觉还是要杀她。
夏青梨沉默,沉默,再沉默,“不好意思,我不想你,告辞!”
她面无表情地一股脑说完,转身欲开门跑路,却不想这门不知为何死活打不开,想来除了小魔头没人会做这种事。
“姐姐,你要去哪?”谢霜芜幽幽不满的声音传至耳边:“我不是都在这儿了吗?你还要去找谁?”
夏青梨真是欲哭无泪。
她讷讷地转过身,看见小少年已坐在桌前,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见到了现实里的谢霜芜,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夏青梨摆烂放弃:“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到现实。
但谢霜芜显然不打算让她如愿。
“姐姐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的。”他笑若春风,眼神却是冰冷的。
这个“暂时”就很有灵性了。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夏青梨只好放弃了。
站得时间长了,腿酸,她双脚缓缓挪动,坐到谢霜芜对面,屁股刚沾上凳子,便听见谢霜芜说:“姐姐,那里死过人。”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她差点忘记了呼吸。
见状,谢霜芜不忘坏心眼地补上一句:“我杀的。”
啊,那不然咧?
除了他还有人能干出这事吗?
夏青梨无语地换到了他身旁的位置。
刚坐下,又听见谢霜芜说:“这里也死过人。”
她默默地继续换座位,不出所料,谢霜芜又“好心”提醒道:“姐姐,这里也死过人哦。”
夏青梨:“……”
所以这里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是吗?
算了,不管了。
她大步走至床边坐下,在谢霜芜尚未说话之前抢先开口:“我知道,这里也死过人,对不对?”
少年没说对与不对,只是视线缓缓下移。
夏青梨低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她弓着身子往床底看,借着月光,竟看见床底塞了一具尸体,脖子那里似乎断了,脚边还有一截腐烂的断指。
因为已经白骨化了,所以气味才没那么重。
“谢霜芜!”
她生气了。
真的生气了。
与尸体独处固然可怕,但最令人胆战心惊的还得是谢霜芜这个魔头。
谢霜芜的注意力不在此事身上,他的表情诧异而又兴奋,眸子里闪烁异样的红光,“姐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