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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交代了些事情,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成远伯府。

谁料,到了成远伯府却被?告知贺景明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他去哪了?”周崇柯问道?。

门房的下?人摇了摇头:“世子爷并未说要去哪,小的也不知,只是瞧着世子爷似乎心情不太好,许是出去散心了吧。”

周崇柯听后沉默了许久,景明向来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褚瑶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只怕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想了一下?他会去的几个地方,周崇柯调转马头,直接去了他们常去喝酒的乐坊。

“哦呦,爷您来了!”乐坊的管事老远望见人,赶紧就出来迎了。

他举着双手准备接过周崇柯手里的缰绳,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周崇柯下?来,抬头一看?,却见其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某处,管事顺着视线望去,只见是一伙喝得醉醺醺的富家子弟笑作了一堆。

仔细一听,嘲笑的正是贺世子娶了个假千金的事情。

思及贺世子和周大人的关系,管事脸色一白?。

“小的立马将他们赶走!”

周崇柯收回视线,声音冷极了:“再让我听见这些,你这管事也不用做了。”

“是是是……”

管事点头哈腰,汗流浃背。

周崇柯没有进去,扬鞭离开。

真假千金的事情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娶了个假千金的贺景明,首当?其冲地就成了被?议论?的中心人物。

如果他是贺景明,大抵会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一刻钟后。

见到在?他府中凉亭自饮自酌的贺景明,周崇柯顿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倒是会喝,我珍藏的酒都被?你给翻出来了。”

周崇柯玩笑着坐下?,拎着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贺景明掀眸,两颊都醉出了坨红,却还是正了色认真道?:“回头我补给你。”

周崇柯:“……”

这样?子看?来是真醉了,连他的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

“否跟我说这个,我还能缺你这几坛酒?你喝就是,管够!”

贺景明笑了笑,又?趴回了石桌上,晃着酒杯嘟囔:“够朋友。”

许是一个人在?这憋了许久,有了倾诉的人,贺景明拉着周崇柯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你知道?吗,我走的那天,天气还挺好的来着。”

“我本以为,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可为什么,短短几天,回来一切都变了。”

“你说我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

他根本就不在?乎身份,他娶的是她这个人啊。

她若能跟他坦白?,哪怕被?世人嘲笑,他都不会抛弃她,他会陪着她一块赎罪,可她没有,她选了一条不归路,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

周崇柯听着,却沉默不发一言。

作为朋友,他可以陪他喝酒,也愿意听他倾诉,但褚瑶的事,他有自己的立场,做不到共情,不予置评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贺景明拎着酒壶摇摇晃晃走过来,然后一手搭在?了他肩上,不知还剩几分神志,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还真是为我着想呢,我以后再也不用怕大舅哥拎我去习武了,真好啊……”

周崇柯:“……”

人在?亭中坐,忽然就感觉被?扎了一下?。

他侧首看?向旁边这醉成烂泥已经睡去的某人,心情忽然复杂了起来。

贺景明如今是没有大舅子解脱了,可他……

周崇柯垂眸看?了看?还在?自己的袖中没送出去的那封信,再度沉默。

这算不算是天道?有轮回?

想起自己先前干的那些事,周崇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幽幽叹气,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愁死?了……

翌日。

“世子爷,到了。”

车夫勒停缰绳,马车停在?了一处荒郊。

前面散落的石头左一块右一块,没个平整的地方,马车不好再进去了。

贺景明提着东西?从?马车下?来,吩咐车夫:“你就在?这等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车夫应声称是。

看?着世子爷提着祭品独自前去的背影,车夫叹息地摇了摇头,那无名氏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她若是肯安安生生和世子爷过日子,哪里会落得这般下?场?

走了一段路后,贺景明在?山脚下?的杂草丛生处看?见了一个新土包。

坟前除了杂草什么也没有,若是过几个月再来,只怕就找不到地方了。

贺景明将东西?放下?,动手将坟前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点了三炷香,然后将带来的那些她生前爱吃的糕点拿了出来,之后又?倒了杯酒放在?前面。

地上的纸钱燃烧着,却如同她的死?一样?,无声无息。

爹将她清出了族谱,名义上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伯府也没有为其发丧。

贺景明嘴角轻扯,似是自嘲。

“说起来,夫妻一场,我连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的荒山上点缀着几簇粉白?。

贺景明望见,忽地低声喃喃:“原来,这里的桃花还开着啊。”

思绪渐渐飘远。

“不是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么,净是骗人,这里哪有桃花?”

着了一身青绿衣衫的少女小声地抱怨着。

贺景明觉着有趣,来这寺里的都是为了祈福,她倒是与众不同,却是为了桃花而来。

肆意的少年郎想了想,从?寺里借了纸笔,绘了枝桃花,题字——聊赠一枝春。

他拿着卷起的纸回过头去找她,她站在?树下?,正巧也转过了身,少女的眸子瞬间?漫起了星光,然后朝他奔了过来。

那一刻,他的心跳简直快要蹦出胸腔。

可是,她却与他擦肩而过了。

“哥哥!”

她奔向了他身后之人。

少年郎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当?着人家兄长的面,他这画自然也就没再好意思送出去。

“你大概也不知道?吧,当?你后来找到我,说要嫁给我的时候,我其实?很欢喜。”

落日余晖,燃烧的纸钱化作了灰烬,离开之人的背影也变得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不见。

掩映的丛林间?,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过后,走出了一人。

落日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孤坟前,被?人竖起了一道?木碑,她蹲下?,被?荆棘划出血口?的手轻触其上。

上面刻了一枝栩栩如生的桃花,落款——赠吾妻。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终是泣不成声。

……

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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