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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的雪。

退到边缘,她瞥了眼这下面是冰渊,浑身发寒。

不能让他得逞!

路今慈手刚碰到碎片就被她扑倒,气急败坏地吼道:“宋徽月,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碎片很快就隐没在风雪之中。

徽月对上他喜怒无常的眼眸,勾唇,神情很温和,发丝凌乱夹满冰雪,滴落融化在他的脸上。

路今慈一愣,尚有余温的融雪迅速扩张,顺着他下颚角滴落,他眼中闪过几分恼怒。抓着她手臂一带,反身压在她身上,脸上做出的表情异常凶狠:“你还不自量力是不是?装什么装?你真觉得我会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

少女馨香在空气中发酵,路今慈睫毛夹着冰雪,掩饰不住眼底阴鸷。

他越凶,她就越平静,明明之前他凶她会被吓到。现如今,她清浅的瞳仁中只有讽意。

一种让他烦躁让的淡然。

徽月后背的冰雪消融,衣裳贴着皮肤湿漉漉的。她雪白的手腕也不知何时留下红痕,就像雪做的一样,一碰就融化。

“你起来。”

她脸色发白,狼狈的要命,头上的簪子早在山洞就碎裂了,凌乱发丝部分被寒风吹到脸上,其余的被积雪覆盖,被火焰烧黑的树根也不过如此。偏偏路今慈也不怜香惜玉,不仅压她头发,腿骨还压了才愈合的剑伤,腹部传来的疼感连着徽月牙根都酸疼难忍。

她失笑,声音都有些沙哑:“让你不一错再错就叫自我感动?问灵当年不惜陨落也要摧毁的邪物到底是什么你当真不知道?路今慈,你现在好好看着我眼睛说!

在踏入天山的那一刻,你到底是想着为我取冰髓还是从始至终就是为那邪物。”

或许是太恨,即便是问灵百般提醒她心绪依旧跌宕起伏。徽月眼前浮现死去师兄师弟的脸,想杀他的心几乎达到了巅峰。

为什么同样被献祭,他没有像师兄一样被癔症折磨死,难道就因为他禁术用的多了连着这些阴邪术法也无效?

太不公平了吧。

少年眼眸漠然,乌发与白雪交缠在一起,漆黑的眼眸透不进一丝光,这样的一声声质问也没有一丝动容。

徽月不禁想,

他那时候是清醒的吧?

看见了吧?心是石头做的吗?

为他挡下的那一剑这么痛,他不仅没一句好话,还这样恶语相向。他是不是真不知道自己很伤人!

徽月喉咙堵得慌。

寒冰窟留下的伤在身上交织发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横在他们之间宛若鸿沟的仇恨。

路今慈没有回答。

或许是太恨了,徽月全然不顾问灵的反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毅然拍碎身下的坚冰,积雪瞬时长出树根一样的裂痕,咔嚓碎裂,他们身下摇摇欲坠。

“宋徽月!”路今慈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身下的碎石也跟着坚冰一起崩塌,被她死拽着一起掉下冰渊。

去死。

扑面而来的寒风几乎要把徽月脸吹裂,发丝贴在脸颊上,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松开拽住路今慈的手。

问灵的声音徘徊在耳边,带着恼怒:“你在做什么?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至于玩命吗?你说他是你最恨的人,脑子一热的同时就没有想到身上限制会牵连你最想保护的人?

知不知道,你这样最容易被邪魔利用?万一这一切只是幻术,万一他不是你口中的路今慈!

你,会有多后悔?”

可是那么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徽月无力地望向白茫茫的天,好累啊。

身上背负着的仇恨压在她身上好重。

问灵见她这般,忍着怒火道:“你往旁边看!”

徽月只是下意识看过去。

冰渊上狂涌出来的黑气孜孜不倦灌入路今慈的五官,他想甩都甩不掉。徽月心里一惊,眼前的少年青筋骤凸,似在忍耐着什么唇角不断流出黑血,原本就邪气的面容越发妖孽。

这黑气怎么与刚刚百煞封魔榜上的好像。

“封魔榜上的死气比魔气都残忍千万倍,而且极其难缠。我当年就是被它入了体绞的五脏六腑俱碎而陨落,而他从碰到碎片的那一刻就注定逃不掉。”

问灵语气隐含可怜:“你又为何多此一举。”

她刚刚为何不说。

徽月猛然惊醒,伸手使劲抓向路今慈,好几次抓住的衣角都从手心滑落,她额头莲花印记闪烁,两人坠落的速度虽降下不少却仍无济于事。

别死啊!

路今慈不是命最硬了,怎么这一点都受不了了?他不是还放狠话要陪葬吗?倒是睁开眼啊!

“路今慈!”

“路今慈!”

“你看看我!”

她可算是抓住了少年的衣领,眸光透亮,莲花印记驱散了一点他身上缭绕的黑气,可惜微乎其微。

路今慈眼角都染上一抹妖治的红,黑眸将她身影刻入,即便是这样了也不喊一声疼,讽笑道:“宋徽月,你很失望?难道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希望他死,永远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少年眼中布满红血丝,扣住宋徽月放在他领口处的手,血染红徽月袖口,不禁想她这时的悲悯有几分真。

徽月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钻入他体内的黑气,厉声道:“路今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碰那东西,入魔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吗?”

她声音微颤。

太痛苦了,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开限制吗?为什么家人的命要捆绑在这样一个魔头身上!

路今慈神色淡漠,没有回答她。

冰渊下面是一口寒潭,徽月掉进去只觉冰冷刺骨,耗尽力气抓着昏过去的路今慈往上浮。

“别白费力气了,活不了的。”

问灵出声:“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百煞封魔榜的,还这么确信这小子在找它。”

抓住岸石,徽月无力地倒在地上,一旁的路今慈双目紧闭,鲜血在明白色的脸颊上结痂,易碎感十足。

她说:“解开限制。”

问灵道:“我早就说过,无法解开,反正都是要死的,你不如现在把他丢在这还能解解恨。”

徽月道:“那我爹我娘该哥哥怎么办?”

问灵失笑道:“这是你自己要走的路,为什么要问我怎么办?倘若有能力自己就能解开限制便是了,你平常难道也是这么求人的吗?”

徽月笑了一会,又抱着膝盖痛哭了一阵,咬着牙将地下的路今慈背在身上往前。她瘦小的身影在雪地留下一个个脚印,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滑倒,膝盖被雪水打湿,她掀开裙摆一看脚踝的淤青。

来时一群人说说笑笑,如今她独自踩在盐一样的雪里,心里下的这一场雪淹没了伤疤。

是所有修士的路都是这么难走吗?她坐在雪地上想。

明明冰髓拿到了,邪魔死了,百煞封魔榜的碎片也没让路今慈拿到,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她拍拍拍身上的雪,恨不得将地上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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