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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 不认账
徽月御剑消耗的法?力太多, 身体不免吃不消。她默念心法?,眼皮却越来越沉,影子也?一会长?一会短, 微微晃动。
想睡。
躺在地?上睡,路今慈肯定会嘲笑她。
深吸一口气,徽月掐了把大腿, 手却不自觉发软。
在她要昏睡倒地?的刹那,路今慈托住她, 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徽月身后, 她没有察觉。
长?衡仙山到龙鲤关?御剑都要些时日?,她来这么快, 难怪会累。
徽月被他抱到床上, 发丝缠绕在路今慈护腕上,少?年瞥了眼,玩了许久才松开, 耳坠摇晃。
她看似随时要醒来,最终还是睡到第二天天亮。还是被一声——惨叫声惊醒。
对陌生环境怀有天然敏感性?的她下意识坐起身,还以为出现了幻觉。面前窗帘落下, 屏风上腊梅戏鸟朦胧, 回自?己屋里了?
自?己床上的好也?不是锦被吧。
脑中闪现一个想法?,徽月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去拿剑,以平身最快的速度披上衣服拉开屏风。
路今慈坐竹垫上打坐,双眼闭上, 魔印若隐若现。
指尖一紧, 屏风摔在地?上,她与路今慈视线相对, 衣角微扬。
“我怎么……”徽月顿住,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路今慈将一旁的剑丢给她,徽月接住,听他说:“我忘了。”
少?年抬了抬眼皮,起身也?穿好外?袍。徽月都快记不清枕边究竟有没有印痕,但?算了,还是别提,越提越尴尬。
徽月二话不说出门,刚听人在尖叫,她加快了脚步,就见昨天那修士的侍女跪在地?上哭:“少?主,少?主,你这让我们该如何与家主交代啊!”
怎么了?徽月靠近发现那修士已然断了气,剑穗一晃。
明明她昨天可以阻止,却觉得最多只是失踪而白浪费了一条人命。
死了,的确是死了。
在他耳边,躺着一枚极其鲜艳的血铜钱,像颗抹不掉的朱砂。
“造孽啊!我昨天都一个个提醒了,怎么就是不听!客官你们要知道这龙鲤关?的神仙脾气可坏了!之前龙鲤派还在的时候供奉着还好,没这么多怪事。现在就变了,就像是紧接着有什么诅咒一样。外?来人还总来破戒不当会事。神仙一生气就不镇压邪祟了,所以客官们既然在这住就一定要遵守龙鲤关?的规矩啊。”
店小二不顾自?己被侍女揪着的衣领,说的是一个痛心疾首。
说起这鬼鬼神神的,徽月想到,自?己似乎好久没看见天道了,自?从上次被它耍了一把就不爽。
她似乎对龙鲤关?的事很感兴趣,有意无意问:“有宗派也?是意料之中。这风水宝地?不有修真之地?也?是可惜。不知可否细说,我总感觉自?己应该学过龙鲤派流出来的心法?。”
店小二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龙鲤派早在很多年前就灭门了,现在就是一个闹鬼的地?方,就算有心法?也?早就在那时候失传了。”
两人讨论被其他修士听了进去,他插话进来,徽月一看,是一个背着流星锤脸上有个刀疤的壮士。他说:“道友,你应该是记错了。龙鲤派的心法?虽然好,但?是从不传授给外?人,对内也?是传男不传女。这就要说一件趣事:当年师家那位大小姐师问灵为了偷学龙鲤派的心法?还男扮女装过呢!”
徽月一愣,师父。
“没事,我教你的不是那个。”师问灵声音恰到好处传来。
“那师父知道龙鲤派和?这客栈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记不得了,已经是很多年的事了。”
一点头绪都没有,徽月面前影子的变动将她思?绪拉回。原来是刚刚那个大汉,他走到门边直接将阻拦的店小二踹开:“滚开!别拦我!什么鬼地?方老子不住了,晦气。”
头撞上桌角,竟诡异地?流出血来。杯盘随桌倾斜砸在店小二的头上,满室寂静。在厨房里的掌柜擦擦手走出来,见状目光有些呆滞。
这反应不太对。
徽月小声提醒大汉:“你先冷静一点,不要分心,这地?方很怪。”
大汉冷哼显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才住第一天就死了人,傻子才会住下去。有人开头就有人应和?,徽月甚至还在人群中听见一道孩子的哭声,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一对凡人母子,母亲的衣袖捞起露出一截瘦弱的手臂,在一众修士中显得格外?突兀。
变故正好就在徽月看过去。耳听一阵阵滞密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她下意识回眸,只看见一条快速运动着的银丝的影子。
大汉人虽然站着,脑袋已经不见了,脊椎骨都被切割地?整整齐齐。店小二就笑嘻嘻地?拎着他的脑袋,将他丢进柴火正旺的锅中,看着令人唏嘘。惊叫声此起彼伏。
掌柜双手叠在身前,当这已是寻常,笑得慈祥:“不听话的客人就是这个下场,我看谁还敢离开!”
这根线……心绪随屋檐下挂着的八角铃一同作响,徽月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但?没抓住,她瞥见哥哥下楼来不及多想,在宋铭要怒而拔剑时拦下。
“这些邪物都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了,月月你为何……”
徽月道:“他们敢这样定是有恃无恐,小心落了他们的圈套。”
既然是师父那个时期的客栈,那已经是过去千年,都是活了千年的老鬼还吞噬了那么多修士的精元。挺棘手的。
她抬眼看向?上边,路今慈已然出门,被众邪魔簇拥着往下看了一眼,很冷漠。
看来他现在是不打算出手了。
“娘,我们都会死在这吗?”小孩不敢哭出声,要说场上最弱的就是这娘俩。
偏偏这个时候,小孩手缩进兜里,连带着什么东西掉出来,又是一枚血铜钱。
小孩顿时吓得唇色发紫:“我没偷看,娘我没偷看。”
店小二的目光看过来,目光也?是慈祥。
看来血铜钱预示的是夜晚的杀戮,而白天解决的只是想要退出他们狩猎范围的人。
小孩声音越来越弱,被母亲抽了几个耳巴子也?不敢出声。他此时吓得双腿发软。母亲也?很懂。她突然抱着徽月的胳膊就跪下,颤声:“姑娘人美?心善,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小,不是故意的。姑娘若是肯救他,他日?若是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小孩也?跟着磕头:“姐,姐姐,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场上修士大多数都自?身难保不会顾及别人,或要么就柳眉倒竖,看着就不太好接近。唯有宋徽月,一身白衣逐月辉,眉眼间温柔带着些许愁丝。
宋铭正要出声说些什么,徽月就道:“好。不过你要告诉我昨晚看见了什么。”
她将这对母子带到自?己房中,母亲跪地?喊贵人,徽月拉着她起来,这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