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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无法穿透内部,显现出一种极致的神秘和逼仄,经过修道院后,人渐渐多了起来。我看到迈着闲适步伐的男男女女,他们或勾肩搭背钻进昏暗的酒馆,或者驻足在花店前。

弗拉基米尔对一切都毫无兴趣,他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坚定地像个士兵。阳光突破云层的辖制,迫不及待地洒进大地,雨水在上升的温度了蒸发升腾,宣告终结,墙角的小花野草从石砖缝里钻出来,顽强地吸吮着太阳的的热量,人们手中拿着伞,雨水顺在伞间滴落下来。

在弗拉基米尔心无旁骛地赶路下,我们很快穿过一条条高低起伏的石阶和狭长幽静的小巷,来到城镇的中心——伯尼尔钟塔下,哥特式的钟塔是库夫怀尔德的顶点,前面是一小片广场。

围绕广场建起一圈商铺,我发现了许多只在课本上才见过的东西,最令人眼花缭乱的是一家马赛克商店,书上说,真正的马赛克来自于意大利的传统工艺, Mosaque 是一门有上千年历史的手工艺术,它的起源可以追溯至公元前三世纪的西西里岛,最早以玻璃和大理石小方块镶嵌而成。随着古希腊人对马赛克艺术进行改进,在古罗马人建立罗马帝国时,将它带到整个地中海沿岸的国家和城市里。

直到君士坦丁堡正式承认基督教为国教后,大量教堂开始使用马赛克进行装饰美化,库夫怀尔德这座小城处处都能看到马赛克的身影,小于小毫米直径的微型镶嵌片已超过摄氏八百度的高温混合加热,冷却,切成正方形小块点缀在建筑的边线。

紧挨着纷繁精美的马赛克旁,堆得拥挤的油画好像随时会倒塌,铺着麻木做手绘的阿拉伯女人;挂着黑色厚厚布帘,躲在黑暗里占卜的吉普赛老奶奶;跪在粗大的根茎上一下一下刨着木头的沉默青年,;吆喝着灌满一杯橙黄色泛着白色泡沫的中年男子,他的鼻头红扑扑的,看来已经尽情地喝了不少······

似乎是想象力编织的绮丽小镇,我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风铃声,恍惚觉得自己成为爱丽丝,进入了奇幻世界。还好偶尔几个明显游客装扮的人冲淡了不真实的梦幻。

我的目光无法从那些奇奇怪怪的铺子上离开,正好弗拉基米尔放手了,我犹豫了一两秒,等不及地扑向面前的小摊子。这种机会不会再来了,我有预感,如果错过我会难过得捶胸顿足。

摊子上摆放着许多木雕,它们的线条流畅,造型优美,你很难看出是由木头雕刻而成。

“小姑娘,你想仔细看看吗?”木雕店的主人是一位胡子发白的老爷爷,他头上是稀疏的几根头发,戴着别致的圆顶帽,嘴里叼着烟斗,边说边不由分说地随手递过来。

我赶紧伸手去接,这是一只口衔长长尾羽的乌鸦,羽毛根根分明,浅色的椴木雕刻置于深色的橡木前,巧夺天工都不足以形容工匠的艺术表现力。

“好漂亮······”赞叹脱口而出,我小心翼翼地捧起雕塑,着迷地流连在精细优雅的细节上,这些木雕展现着静止的生命,宛如一首首凝固的诗。

我贪心地将它们装进记忆,也没有忘记招呼弗拉基米尔:“你来看···”,我转过头,看见弗拉基米尔站在阳光下,他的背后是伯尼尔钟塔的白色塔尖,风轻轻吹起他的发丝,阳光也不吝惜地镀上圣洁的光。

他低着头,正在摆弄腕上的手表。

“嗯······五点十五。”我眯起眼睛,将视线范围拉远,看向弗拉基米尔身后的伯尔尼钟塔。

绿色的屋顶,正面建造了大钟,钟面结构复杂精美,外圈代表时间,内圈显示时间,,红色齿轮指明月份,黑色内圈对应星座。顶端有一幅画,右边石雕上刻着小丑、公鸡、报时人,旁边是一个转盘。

弗拉基米尔被我打断了思绪,他疑惑地看着我,我朝他的身后努努嘴:“现在的时间是五点十五分,你后面的钟塔上有时间。”

说完,我就转回头,也不知道弗拉基米尔的手表防不防水,他修了半天也没好,看来车祸加上进水,机械零件们都完蛋了。

“每到整点,金鸡拍打翅膀,报时人挥动双手,转盘就会旋转,想不到吧,这座钟塔建造于公元十三世纪。”老爷爷猛吸一口,颤巍巍地指了指伯尼尔钟楼,他跟着补充,浑浊的眼珠里透出点点骄傲和自豪。

我认同地点点头,从中世纪就坐落在库夫怀尔德的天空下,世事变迁,斗转星移,我惊叹于几个世纪前欧洲工匠的技艺。

当把手边的木雕仔细看过一遍后,我心里不停抽气,嘴里不断重复:太美了,哇,好厉害···无意义的感叹词······我开心极了,听上去很令人疑惑,一整天连串事故招架不住地袭来,我却蹲在小摊位前喜悦又兴奋,对着工艺品啧啧称奇。

过了好一会我才意识到不对劲,身后都静悄悄,我向后看,发现弗拉基米尔一动不动地维持刚才的姿势,他直直地注视我,那种目光仿佛是沉醉或者迷恋,总之很不正常。

“你很快乐。”弗拉基米尔斩钉截铁地下结论,但很快又有一丝茫然,“这是开心吗?很稀少···”即使是流落森林时,他的脸上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混合了困惑的表情。

我怀疑他是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受到袭击后延迟发作了,我决定不管他的胡言乱语:“快乐,我很快乐,事实上,近一个月现在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弗拉基米尔的目光凝住,他似乎贪婪地挽留,品尝最后一丝余韵,良久,他仰头长舒一口气,他看了坏掉的手表一眼,放下了手臂走过来。

第183章

Chapter 182.小镇(二)换装

弗拉基米尔在我身旁站定,他俯身拾起那只木雕乌鸦:“精细非常,与伦敦皮卡迪利大街圣詹姆斯教堂,中殿祭坛上吉本斯留下的作品相差无几了。”

他站得笔直,眼神投在木雕上停留片刻,语气听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然后很快觉得无趣地抛给我。

弗拉基米尔动作随意,就像随手抛出去一样,这可不是球,我呲牙咧嘴地半蹲着直起腰,赶紧伸出双手接住。

SAFE————安全上垒,我有些惊魂未定地把乌鸦放回去,“这是仿制品?”大概没有人会这么想,除了知道原作的人。

老爷爷一点没有生气,他灰白的胡子夸张地抖动:“小伙子,厉害的眼睛。”他咳嗽两声,头上的圆顶帽也跟着晃,“我这孙子的手艺的确不错,听你这么说,以后也能混出个名堂。”他指了指身后沉默的青年,一直刨木头的青年人听到了也只是点点头就当打了个招呼,接着又一心一意地与粗壮的树根较劲。

老爷爷像是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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