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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涌入心脏,她突然好想立刻见到声音的主人,她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她想要紧紧地抱着他,用力到肌肉抽搐的程度那般拥抱他。

「弗洛夏。」

再也没有比渴望更有力,弗洛夏积蓄勇气奋力冲破透明的屏障,五感逐层恢复,她在不顾一切地奔跑,脚下踏过折断的树枝和碎叶,灌木擦过膝盖和大腿,风呼啸地吹散她的长发,痛苦如同雾气紧跟不舍,一点点顺着脚踝蜿蜒而上,她再次被熟悉的痛苦折磨。

灵魂沦陷在无边的地狱,连风声都在诉说。

——“回去吧。”

“回去就好了。”

“不需要挣扎。”

“只要睡去一切都会结束。”

“你承受不了,放弃吧”

“放弃吧。”

“放弃···”

荆棘疯长,在她的躯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她的脸被划上,热流滑落下颌,即使如此,她还在奔跑,肺部透支,氧气难以供给,她的喘息都是嘶哑的哀鸣。

可是,她始终没有停下,就算伤痕累累,四肢像绑上大石头,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倒下,她仍然奔跑。

才不要放弃!

即使什么也想不起来,弗洛夏不知疲倦地跑着,断裂的画面化作莹莹之光,挂在遥不可及的前方。

“你说什么?”

尤拉难掩震惊地惊呼道,他飞快地看了弗拉基米尔一眼,对方正面色阴郁地看向列昂尼德。

不怪他惊讶,今天是内阁关于能源改革议案的协商会议,马尔金家不会在这个时候闹出幺蛾子,可他确实听到了列昂尼德的报告。

列昂尼德坐在车子前座,他微微侧身转向后方的弗拉基米尔,低声重复一遍:“殿下,来自麦娅的消息,她亲眼看到小马尔金和马儿金夫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伊芙洛西尼亚小姐的住所。”

“去维尔利斯特。”弗拉基米尔立即决定改变行程。

开车的人是斯达特舍,他犹豫地提醒道:“殿下,卡亚斯贝公爵已经再三叮嘱您必须按时出席这场会议,况且,巴甫契特不能任意剥夺马尔金家一半的监护权,我们没有理由阻止他们,马尔金——”

尤拉不得不佩服斯达特舍,他很难想象有人能够改变殿下的决定,当然——最终车子在疾驰的公路上掉头,朝着维尔利斯特的方向一路飞驰。

“开快点!让卡斯希曼马上回到那里!”弗拉基米尔沉重的喘息一声,他似乎难以掩饰的焦躁,使他的脸色难看,无法掩饰的不安在车内弥漫。

列昂尼德的声音随着车辆开过崎岖不平的路而跟着颤抖:“···殿下,昨晚卡斯希曼医生就离开维尔利斯特了,他今早要参加一场位于圣彼得堡的学术会议。”

气氛随着这句话进一步压抑,尤拉清楚,无论如何几个小时内卡斯希曼医生都赶不回来,他听见列昂尼德紧绷的语气,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黑塞博士从奥伦堡赶过去会更快一些······”

弗拉基米尔深呼吸一口气:“立刻通知黑塞博士。”

他沉默地望向窗外,雨水不知不觉再次复苏,他似乎没那么讨厌雨水湿哒哒的气息,因为弗洛夏,她身上总有着湿润的水汽,有时打湿了碎发,有时沾在她的睫毛上。

仿佛森林之子,他还记得她颈窝的温度,她眷恋地轻触他的脖颈,她的呼吸有些烫,吹在他的眼尾,他们依偎在一起,享受彼此的心跳与喜欢。

她总会原谅他,弗拉基米尔从没质疑过这一点,她爱他,他也是,他们平等的踏入这场亘久不变的契约,永远无法分离的爱情魔咒,到底是命运的祝福,还是诅咒,弗拉基米尔一点也不在乎。

“殿下······”尤拉刚想说点什么,可当他看到列昂尼德对他悄悄摇摇头后,他把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能说什么呢?安德廖沙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还是说不需要太担心,显然他们只是来看望生病的弗洛夏小姐。

尤拉偷偷看了弗拉基米尔一眼,他似乎被对方身上那种强烈的不安影响了,连他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忍不住做最坏的打算——这应该只是一次家庭之间普通的会面,不需要大惊小怪,可万一呢?作为少数几个知道弗洛夏小姐病情的人之一,他明白她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根本经受不住任何刺激。

尤拉硬着头皮从口袋翻出手机,找到安德廖沙的名字。

「别冲动,安德。」想了想,尤拉再发了一条「殿下快到了。」

“未读”鲜红而刺眼,他盯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它们变成绿色的“已读”。

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尤拉沮丧地把手机塞回口袋,他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更糟糕的是他无法责怪任何一个人。

安德对弗洛夏的病情一无所知,马尔金夫人也被有意隐瞒,他看了眼淅淅沥沥的雨水被风卷起凌厉地拍打车窗,他只希望今天可以顺利平稳地过去,窗户上映照出弗拉基米尔的侧脸,尤拉看见他一脸的阴沉晦暗。

不得不说,有时尤拉的确过于乐观了。

当车子停下,尤拉发现屋子前并未停有其他车辆,看来安德廖沙已经离开了,他松口气,避免正面冲突也是一件好事。

仔细寻找就能看到屋子的周围,包括隔壁小屋的二层都有人——马尔金家的安保人员,他跟在弗拉基米尔身后,快步踏进长廊。

“吱呀——”风吹动门,晃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门没有关。

弗拉基米尔没有犹豫地冲进去,尤拉慢一步踏入,然后他看到穿过客厅,正对着大门的楼梯上坐着的少女,她衣着单薄,赤着脚,头低着埋在双腿间,她的胳膊搭在膝盖上,悬在半空,而她的手里,握着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

“艹&*%¥#%······”

尤拉移开视线,情不自禁地爆了句粗口。

六个小时后,尤拉一身疲惫地走下车,前方尼可诺夫家族的庄园掩映在阴翳的天际线边缘,树枝横生枝节将宏伟的石质建筑突兀地切割开来,风很快卷走车内最后一丝暖气,尤拉看着阴森暗淡的黄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车道上还停着另一辆车,车旁站着一位令人有些意外的人——阿列克谢,暮色寒冷并未让他有一丝动容,他神情淡然地看过来。

“尤拉。”阿列克谢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他的发丝上已经凝出一层薄薄的水汽。

不过尤拉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去探究这些细枝末节,如果是平时,他的好奇心会促使他做点什么,哪怕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经历了令人精神紧张的半天后,他只有一个愿望——尽快冲进浴室,冲去满身的疲倦和血腥气。

但尤拉知道对方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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