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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看燕娘的籍契,生辰与我同年却在冬月,竟是比我小上半岁。你该唤我一声阿姐呢。”

萧偃唇角一抽,那不过是他胡乱填的。

但为了试探宋迢迢的口风,他顺坡就驴道:“阿姐。”顿了顿,他低低问:“燕娘可是惹阿姐不快了?”

宋迢迢不解,“何出此言?”

萧偃观她神色,斟酌道:“我白日没有寻到那位主薄,绕错了路,并非有意给阿姐添麻烦……”

宋迢迢一听,连连摆手,哭笑不得道:“怎么会?我怎么会怨燕娘?要怨应当怨我才是……”

她思及白日所见,心尖钝痛绵延。

“这次是我没有护好你,绝没有下次了。”她偏首,素色的唇瓣轻抿,杏眼定定望向少年。

夜色中,少女的眼波流转闪烁,几欲亮过天边的星子。

萧偃眼睫微颤,别开话头。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宿,明月西沉,宋迢迢困意渐生,歪在他的枕边,呢喃细语:“我会护着你的,燕娘。”

某个瞬间,萧偃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但也仅有一瞬间,他避开宋迢迢柔软的身躯,温热的体肤,甚至想要避开满室的辛夷花香。

世间从没有什么燕娘。

萧偃阖上双眸,如是想。

*

九月九,重阳节。

百姓们登高望远,吃糕赏菊。

当日,宋迢迢践诺,带着萧偃去河岸摘蓬草,二人携手做出一笼蓬饵。

沥汁,合粉,揉面,上蒸笼。

半个时辰后,碧沼将盖笼揭开,蒸熟的蓬饵亮相,一众形态精巧的蓬饵间混着几只歪瓜裂枣。

碧沼掩唇大笑:“不必说,最丑的必定是小娘子亲手捏的。”

宋迢迢听了,反而扬眉一笑,颇有些自得道:“这些漂亮的,都是燕娘捏的!”

“燕娘手巧,说不准明日就能超过你,成为我们息春院的膳房二把手。”

一把手当然是韩嬷嬷。

众人正说笑,小厮阿难探出头来传话:“小娘子,东家要你去前厅回话,说是有贵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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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我真的很不会衔接事业线To T

标注:灞桥风雪——指春日长安灞桥柳絮纷飞,如同风雪的景色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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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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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迢迢未曾想到杜氏所说的贵客是杜阙。

她收起遮雨的罗绣伞步入画堂,忽见得一位年约十八的郎君端坐堂内,面如冠玉,长发束纶,襕衫的袖摆印一片竹枝疏影,正垂目呷着一盏清茶。

屋外细雨连丝,堂中烛火明晃,映出他温润的眉眼。

宋迢迢有一瞬间的恍惚。

窗间过马,昔日将她抱在膝头读游记的小少年,早已褪去青涩,长成了惊才风逸的翩翩儿郎。

三年前在扬州渡头一别,她抓着少年的广袖迟迟不肯放手,生生耗走了两趟船。

宋迢迢缓步趋近那如玉郎君,颤唇吐字:“阿兄……”

杜阙闻声抬首,桃花眼弯成月牙,声线清朗:“是月娘啊。”

话音方落,一位朱唇皓齿的小女郎撵着狸奴闯入画堂,行走间错金匕首呤啷,绯色襦裙轻旋,像一朵招展的美人蕉。

宋迢迢转头,眼眶霎时红透,她径直扑向那俏丽的女郎,呼道:“阿姊!”

杜菱歌稳稳接住少女,笑得露出两颗晃眼的小虎牙,“月娘实在是打小就很粘人呐!”

虽是谈笑,却不自禁现出几分哽咽情态。

宋迢迢只管赖在她肩头卖乖:“那阿姊觉着粘人的月娘好是不好呢?”

杜阙搁下茶盏,打趣道:“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来扬州的路上,属你小招阿姊最急,一匹乌孙新进的高头大马,竟险些教她跑散架了。”

杜菱歌眼波一横,宋迢迢亦抓着漏洞眯起眸子,嗔道:“阿兄却远不如阿姊思念我。”

杜阙一噎,立刻作揖讨饶。

适时,杜氏携着一名身着袍衫的郎君绕出屏风,同宋迢迢招手。

宋迢迢凑上前去,这才发觉来人生得眉目绮丽,眸光清润,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娇娥。

她心下有了思量,果听得杜氏道:“这位是玉台为你聘请的沈先生,才高过人,在京城素有盛名,快快见过先生。”玉台是杜阙的表字。

宋迢迢敛衽低眉,叉手行礼:“月娘请先生安。”

沈群春望着眼前花软玉柔的小娘子,面色温和几分,颔首道:“我年不过二十,小娘子不必拘谨,拿我当友人看待也使得。”

语毕,又不疾不徐问了些学问上的问题。

宋迢迢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沈群春暗暗嘉许。

因是重阳节,杜氏早早设下宴席,只等着众人齐聚开宴。

宴上肥蟹、糕饼、菊花酒一应俱全,一行人推杯换盏,待得酒酣耳热,拿出一副玉烛来行酒令,好不畅快。

宋迢迢酒量浅,喝了三五杯滩成一团,杜氏索性将她安置在前院,此处亦有待客的厢房。

一夜酣梦。

*

三更天,息春院耳房。

更深露重,萧偃听着耳畔刻漏声,就着透窗的月色运笔题字。

他得贺太傅亲授,习得一手好书法,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先帝子嗣单薄,明面上只得两子一女,嫡系更是只有萧仰一人。

萧偃被迫朝乾夕惕,刻苦研学,其中便有以备万一的含义。

少年垂首转腕,倏忽间,一张玉版宣纸书尽。

他将貔貅玉镇纸压在信纸一角,抽出袖间的信件细看一遍,两厢比照确认无误,方才摇动窗角的金铎,召来飞鸽传信。

飞鸽扇动翅羽,在飒飒秋风中向南而去。

他挽起半湿的长发,穿过耳房与厢房间的隔门,却见临窗的酸枝木妆奁前空无一人,唯有铜镜倒映着满室烛光潋滟。

今日是萧偃守夜,宋迢迢还没有回来。

他在镜前站了一会儿,庭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向门关行去,脚步声渐近,他加快步履。

迎面只见行色匆匆的碧沼,萧偃一怔,一贯的笑面不见了踪影。

碧沼被少年暗沉沉的瞳仁唬了一跳,萧偃自入府以来多是疏离自持的,即便不爱与人交际,面上也常带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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