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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动,猎猎作响。

“浮屠塔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想必无?论在场各位先前是?否参与?,接下来究竟应该做什?么,也应当不需要我来重申。”

祁晔双手掐诀,一抹虹光自掌心冲天而?起,尽数灌注于身前大鼎之中。

浓郁的?魔气被大鼎尽数吸收,鼎身闪烁了一下,重新黯淡了下去。

祁晔环视一圈,目中所及面孔不尽相同,但却不约而?同地流露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和贪婪,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动作。

他也不多说,一甩袖摆,“开始吧。”

祁晔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时,浩瀚魔气冲天而?起,在愈发嘹亮的?婴孩啼哭声中,所有魔修调转起浑身魔气,争先恐后地灌注于大鼎之中。

温寒烟浑身寒毛倒竖,仿佛看见?一幅血腥残忍的?画卷在眼前徐徐铺开,落墨的?是?人皮,绘笔是?人骨,鲜红靡丽的?色泽是?几乎溺毙人的?鲜血。

或许是?她没什?么动作,身侧魔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温寒烟强行克制住情绪,也学着身边几近癫狂的?魔修做了几个手势,混在人群里佯装将魔气灌入大鼎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大鼎猛然一震,发出一道深长的?鸣响,剧烈地闪烁起来。

祁晔一摆手,“够了。”

他话音刚落,冲天的?虹光尽数散去。

紧接着,高台后两列静止的?队伍自发动了起来。

两列魔修按顺序步入高台,一个接一个将托盘中的?婴儿扔入大鼎之中。

肉.体沉闷坠地的?响声接连响起,被扔入大鼎中的?婴儿止不住地啼哭,声音却被大鼎拢住变得模糊。

不多时,队伍走到尽头,最后一名?婴儿嚎哭着被扔到鼎中。

祁晔唇角微勾。

“接下来就是?欣赏的?时间了。”

他手腕一翻,反手下压,虚空中骤然显现出一面以魔气凝成的?罗盘,直径至少有两层楼那样长。

罗盘上符文?明灭,高速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下压,肉眼可?见?地缩小,直至将大鼎完全?拢在其中。

“哇——”

鼎中婴儿的?啼哭声更剧烈了。

与?此同时,大鼎里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这面鼎极大,尽管同时容纳了上百名?婴儿,却丝毫不拥挤。

有婴儿在里面试图往上爬,然而?鼎内湿滑无?处着力,刚爬上不远便又重重摔下来,哭得更狠。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隐约还有另一种焦臭味若隐若现隐匿其中。

几乎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盯着大鼎内的?景象,脸上挂着或兴奋或畅快的?笑意。

叶含煜瞳孔发颤:“我感觉好像有些热,是?因为病了吗?”

“……我也感觉到了。”空青一字一顿从牙关里挤出来。

“你们是?刚来的??”

站在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旁边,一名?魔修忍无?可?忍解释道,“这罗盘能够令鼎中的?温度快速升高,婴儿为了求生?,便会本能地向?上攀爬。”

他说话间,鼎内婴儿的?啼哭声几乎撕裂空气。

大鼎温度已经上升至就连修士都无?法承受的?程度,不少从高空中跌落下来的?婴儿刚掉下来,身体便被过?高的?温度粘附在了底部。

剧烈的?疼痛驱使?着他们逃离,撕扯间皮肤连着血肉一同被扯下来,却还是?不得不拖着血肉模糊的?小身体,哭到近乎失声。

甚至有个婴儿半个身体被扯下来,肠子黏着血沫搭在肚子上,头皮也掉了一半,撑着一条没有皮肤,露出猩红血肉和森白骨骼的?胳膊,行尸走肉般一点一点向?上爬。

周而?复始。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郁。

“最后,至多只能有一个婴儿爬出来。”魔修眼底难掩狂热,吐出最后一句话。

叶含煜呼出一口浊气,声线冰冷:“爬出来之后呢?”

“你们怎么那么多问题?”魔修看乐子正起劲,却被三番两次打断,不耐烦道,“自己看。”

鼎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依旧在继续,大鼎底部已积了满满一层血液,数不清的?断臂残肢东倒西歪粘了一片。

如今掉下大鼎底部,已不会再被烫得撕下皮肉来。祁晔冷眼看着,见?时机到了,微一抬下颌,“是?时候了。”

两名?魔修应声上前,没人手中都持着一柄巨锤,锤上布满锋利倒刺,色泽暗红近墨,像是?无?数条被夺走的?无?辜生?命留下最后难以瞑目的?血痕。

“他们、他们不会……”空青瞳孔骤然放大。

巨锤轰然砸入大鼎,仿佛鼓槌捣蒜般,只两下便将几名?婴儿浑身骨骼尽数砸碎,碾成软绵绵的?一滩血肉。

空青实在看不下去,身体一动,便被一只手拦住。

空青目眦欲裂:“寒烟师姐!”

温寒烟眼尾发红,紧紧盯着他,小幅度摇头。

她何尝不想救人。

可?她救不了。

此刻动手,无?异于蚍蜉撼树。

没有任何价值,反倒平白搭进他们的?性命。

她该多替自己想一想的?。

她是?来解蛊的?,其他种种都与?她无?关。

这天下人她救过?一次了,结果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盲目的?善意便是?愚蠢,无?底线的?无?私只会将她推入地狱。

她发过?誓的?,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温寒烟不断地默念,不断地告诉自己,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念头疯也似的?蔓延滋长。

在某一个瞬间,温寒烟心底涌起一种冲动,去问一问裴烬,他是?不是?可?以,又愿不愿意救人。

可?不经意的?什?么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了。

裴烬如今最多只有驭灵境的?魔气,若他要救人,必然又要耗损心头血使?用裴氏秘术。

将自己的?愿望寄托于旁人身上,甚至要求旁人自损来满足她的?愿望,那她又成了什?么。

温寒烟从未有过?一刻,心底有如此强烈的?念头。

她想要变强。

如果她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信任她、跟随她的?人。

如果她足够强大,就可?以扫尽一切不平之事。

如果她足够强大,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达成自己的?一切心愿,不必仰人鼻息,瞻前顾后。

温寒烟咬紧牙关,指尖因用力而?泛起青白之色,几乎刺破掌心。

她手臂无?意识地发着细微的?颤。

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愠怒,恶心,掺杂着无?力的?情绪,绵长地侵入她的?身体。

这阵震颤与?周遭几乎融为一体,仿佛她也是?其中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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