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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人?已经?死了。”
话音微顿,她冷笑一声,“还?是说,你也想做个死人??”
温寒烟话音刚落,空荡的殿中倏地显出无数道身形来。
魔修们一拥而上,面露不善地一点点将她包围在内。
巫阳舟眸色沉沉盯住温寒烟,强行将那种几乎汹涌而出的杀意克制下去,示意身侧魔修退下。
顿了顿,他沉声朝着身后魔修们补充吩咐道:“去将我保存的那块昆吾残刀拿来。”
此话一出,几名魔修面露异色。
另外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整齐划一地退了下去,很?快又折返回?来,手?中捧着一鼎狭长的刀匣。
巫阳舟八风不动坐在位置上,刀匣被捧到了跟前来,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摆摆手?示意手?下送到温寒烟那边去。
“一千年前寂烬渊一战,昆吾刀四散零落,浮屠塔也不过凑巧寻得这一片。这些年来,我便为故友妥帖保管着。”
巫阳舟也不喝茶了,见?温寒烟没有动作,便陪着她一同看着这刀匣,“既然你是裴烬的……夫人?,此物也该物归原主了。”
温寒烟一只?手?放在刀匣上,沉眸不语。
先?前她在兆宜府靠近昆吾刀之前,体内魔气便隐隐有躁动之势。
然而这一次,她竟然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经?脉丹田之中一派静谧,唯有灵力无声流淌。温寒烟没有打开刀匣,不动声色收回?手?,像是随口一提一般问:“还?有一件事。”
巫阳舟一摊手?:“请说。”
“听说你给?一名潇湘剑宗的弟子种下了那种效用的蛊。”她故作不悦道,“此举,你是打算将我置于?何地?”
“原来这件事你也知道。”巫阳舟扯了扯唇角,似乎试图向她露出个笑来。
但他常年没有什么表情,这抹弧度看上去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僵硬得近乎诡异。
“只?是你千年来从未现身,我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这才无意间冒犯了。”
温寒烟攥紧衣摆:“你只?需要告诉我,这蛊是能解还?是不能解。”
“自然能解,而且极其简单。”巫阳舟抬起头来,平静道,“若你想知道,我这便演示给?你看。”
温寒烟心头一跳,一股冰冷的预感陡然顺着脊柱攀爬而上。
下一秒,巫阳舟黑眸陡然一沉,周身杀气四溢,一震袖摆抬起手?,指节撕裂空气,裹挟着滔天威压轰然朝着她抓来!
“裴烬的道侣怎么可能来找我?你可知道他当年究竟是如何被封印的?”
虚伪的面具被打碎,他的声线里漾着一股刺骨的冷意,“是我站在他身后,骗取了他的信任,夺了他心头血,然后亲手?将他打落深渊。”
“你可知道他最后看向我的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
温寒烟瞬息间运转起【踏云登仙步】,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躲开这一击,肩膀却?被魔气啃噬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捂住肩膀落于?空地上,闻言却?顾不上疼痛,愕然一怔:“你说什么?”
见?她竟能躲开自己致命一击,巫阳舟稍有点意外地挑起眉。
他并?未着急出手?,似乎认准了她今日绝无可能活着出去,缓缓敛起袖摆朝她走过来。
巫阳舟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笑道,“若你当真是他的道侣,恐怕此刻杀我还?来不及,又怎会与我好生在这里品茶闲谈?!”
温寒烟垂下眼,宽袖中攥着昆吾刀柄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巫阳舟是如何起家的,整个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非他自称与裴烬有旧,他如何能于?群龙无首的乱世之中,在那样短的时间里召集如此多的能人?,建立浮屠塔,甚至与仙门世家平分秋色。
以至于?,哪怕起初在浮屠塔中听见?与她有关?的离谱谎言,即便有些情绪渲染得太过浮夸,温寒烟也从未真正怀疑过,巫阳舟是裴烬的旧部。
他定然是向着裴烬的。
然而真相?却?猝不及防地被巫阳舟亲口揭开,他总没有道理骗她。
在这一刻,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无限放缓。
温寒烟甚至分出心神来,那些记忆中并?不起眼的异样在这一刻纷至沓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裴烬自从进入浮屠塔之后,为何从未想过暴露身份。
一个几乎亲手?夺走了他一切的人?,却?又在他无力反抗之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最亲的人?。
要了他的命,又借了他的势,摇身一变受千万人?景仰。
千万年岁月流逝,午夜梦回?间,巫阳舟丝毫不愧疚也便罢了。
他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温寒烟看着巫阳舟,分毫未露怯意。
她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落云峰上的一切,还?有朱雀台上那些道貌岸然、冷眼旁观她委屈的一张张面孔。
“为何这世上总有些道貌岸然之人?,为了一己之私,心安理得地伤害旁人?。”温寒烟慢慢握紧了昆吾刀柄,怒极反笑,“你看起来好像很?得意?”
“怎么,为他打抱不平?难不成你当真是他的道侣——要知道,放眼整个九州,愿意替裴烬说上几句话的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恐怕不知道轮回?投胎了多少次了。”
巫阳舟冷冷笑了下,“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温寒烟?”
温寒烟淡淡开口:“是又如何?”
她现在连看一眼巫阳舟,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为何世上有这么多这样的人?,而他们又恰恰总是活得很?好,活得高高在上,肆意生杀予夺。
而她……还?有裴烬,却?要在泥淖桎梏中拼了一条命,才能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若是光明正大比个高下也便罢了。
但无论是云澜剑尊,季青林,陆鸿雪,亦或者是巫阳舟。
他们却?偏偏要迂回?委婉,以一种无害的姿态入侵旁人?的生活。
偏偏要欺骗,要背叛,要辜负。
偏偏要高高在上地将人?当玩偶一般戏耍,然后笑着看他们在自己设下的圈套里越陷越深。
温寒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能活到今日,并?非裴烬杀不了你,而是就连阎罗殿都嫌你脏,不肯收。”
巫阳舟脸色沉冷:“无知小辈,也敢在此叫嚣。”
眼下彻底撕破了脸皮,对手?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小辈,根本?不值一提,巫阳舟也失去了同温寒烟虚与委蛇的耐心。
他冷冰冰地掀了掀唇角,“裴烬是什么人?。他杀人?如麻,搅得整个九州生灵涂炭,血流漂杵,你怎知我当年这么做不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