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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簋宫之中竟然还有?暗室?”叶含煜惊讶道。
“东幽毕竟是以阵法闻名,做得出这些也并不奇怪。”温寒烟率先走进去,经过裴烬身边时微微停顿,倒也没?问他如何得知。
她抬起眼:“你?不去?”
“仇家?的地盘,自?然要小心为上。”
裴烬再熟稔不过地往温寒烟身后?一站。
他倾身贴近她耳边,“待会若是遇上什么变故,你?可别忘记好好保护我。”
但裴烬身高优越,饶是温寒烟身量在女?修之中已经算是纤细高挑,他站在她身后?还是高出了半个头?。
配上他这番话,画面显得格外诡异。
温寒烟静默片刻,抬步上前。
大门在他们身后?再次阖拢,符文闪烁之间?,墙面再次恢复光洁平滑。
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在外。
温寒烟视线在墙面上微微一顿。
这座地宫显然已有?年头?了,墙面上的浮雕也大多染着岁月的痕迹。
唯有?几处藤蔓编织而成的青鸟纹案,在一片黯淡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比起周遭的一切,这几处刻纹都显得很?崭新。
刻于这墙面上不超过七八百年。
叶含煜和空青一左一右紧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
“寒烟师姐,你?发现什么了?”
叶含煜顺着温寒烟的视线看过去,脸色微微一变:“这纹路——是青阳九玄城?”
他有?点意外地看向温寒烟,“九玄城素来不过问九州俗事?,偏安一隅,从不与任何仙门世家?来往。更何况青阳在商州,东幽在辰州,中间?隔着那么远,他们之间?竟然有?联系!?”
温寒烟盯着墙面上振翅欲飞的青鸟。
九玄城虽然位列五大仙门之一,却与其余四仙门不同。
其中弟子多半修为不高,却极擅经商,走南闯北足迹遍布九州。
因?此,九玄城对于九州的各类消息也极为灵通。
这样的仙门,若是与某个世家?大族联手,恐怕整个修仙界的平衡都会被打?破。
温寒烟指尖感受到?几分?凉意。
如今看来,她体内的蛊或许与九玄城也脱不了干系。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纷乱思绪压下。
既来之则安之。
已经不会有?什么,比五百年前的她面对的一切更被动了。
这间?暗室并不逼仄,却也不算大,温寒烟垂眸一扫,几张桌子旁都已零零散散坐了些人。
不远处是戏台,几张皮影薄如蝉翼,色泽鲜亮,在幕布前腾挪飞舞。
桌边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温寒烟原本并未留意,但余光却察觉到?其中一张皮影一身白衣,腰悬长剑,看起来颇为眼熟。
她目光略微一顿,便听?见桌边有?人盯着戏台道:“没?想到?潇湘剑宗那位寒烟仙子,还当真有?几分?本事?。连巫阳舟都是她手下败将。”
空青对温寒烟的名字几乎比她本人还要敏感,瞬息间?便抬起眼。
“潇湘剑宗?”另一人回想起不久前还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嗤笑道,“她早已不是潇湘剑宗的人了。”
温寒烟面色不变,事?不关己一般安静听?着。
这里看起来像是专门交易讯息的地方,戏台上的皮影戏似乎是一种专供来往“贵客”的讯息,不需要任何酬劳便可提供。
只?是凑巧,这一次她成了免费的那个讯息。
但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与东幽或九玄城或多或少都有?关联。
或许,她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有?关于她的消息。
思及此,温寒烟面无波澜,心下却仔细凝神留意细听?起来。
“这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司珏少主还真是有?福,能抱得这等美人归。”
裴烬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空位上看戏,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喉结却上下滑动了一下。
须臾,他缓慢抬起眼看向她,露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来。
这眼神很?古怪,温寒烟莫名其妙地回视过去。
“此事?你?就?有?所不知了。”
话题进展到?这里,一人倏地冷笑一声。
“如今潇湘剑宗与温寒烟割席,她也不过是个山野出身之人,如何与东幽相配?”
“她与司珏少主的这桩婚事?,怕是要黄了。”
*
另一边,东幽主城。
司予栀离开浮屠塔之后?,久久都忘不掉最后?温寒烟推她出去时的那一眼。
她带着香茗香叶两名侍女?在叶含煜的飞舟上坐了良久,直到?日落西沉,她才猛然回过味来。
她竟然在这傻乎乎等了温寒烟一整天,什么事?都没?做!
“小姐,咱们还接着等吗?”香叶眼也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浮屠塔,看得眼睛都酸了,也看不出花来。
“不等,谁要等她?我根本不会在意温寒烟的死活!”司予栀“腾”地一下站起来,“咱们走!”
香叶扯了扯唇角:“……好。”
可是小姐,没?有?人说过您在意寒烟仙子的死活呀。
香茗没?想太多,一脸懵地跟上:“走哪去?”
司予栀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大步往前走。
“回东幽!”
香茗兴致勃勃:“好嘞!”
香叶看着她一言难尽:“……小姐,咱们就?这样直接回去吗?”
司予栀一愣,低头?看向自?己一身血污,脸色瞬间?黑了。
“先给本小姐准备沐浴!”
司予栀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一天至少要换三套衣服的流程也直接省略了,破天荒有?些风尘仆仆。
忙碌起来,温寒烟还当真不再往她脑子里钻了。
司予栀心满意足地回到?东幽,刚一抬腿跨进家?门,便听?见一声尖叫。
“哇——鬼啊!”
司予栀捂着耳朵,冲到?曲水边就?着水面往下一看。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盯着水面上的倒影,双目无神,嘴唇干裂,面色蜡黄,几缕碎发落在前面,看着人不人鬼不鬼。
“……”司予栀捋了捋头?发,比尖叫的人还大声,“鬼什么鬼?!看清楚我是谁!”
嗓门大似乎总是有?些特别的威慑力,尖叫声瞬间?停了。
十五六岁的侍女?壮着胆子盯着司予栀看了片刻。
渐渐地,她眼睛里的恐惧消失了,表情却比见了鬼还恐怖。
“你?……你?是……小姐?”她不敢相信,她那么大一个爱美如命的小姐呢?!
司予栀木着脸道:“一路回来太过匆忙,我急着同父亲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