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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并未盛放,叶片花蕊蜷缩着?,稍稍低垂,像是快凋落了。

但怎么会?有人绣凋零的梨花?

空青狐疑。

应当是含苞待放吧?

看上去差不了多?少。

他心底陡然一凛,司召南为?何唯独给寒烟师姐赠特别的香囊。

难不成他对寒烟师姐有非分之想?

方?才?多?出来的那点好感还没捂热,瞬间就散了。

空青脸色不善地盯着?司召南,像是条护食的小狗一般,虎视眈眈立在温寒烟身侧。

司召南笑了笑,道:“诸位别误会?,这些香囊并非在下同时所做。虽然看上去不尽相同,但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一样的,效用也别无二?致。”

说罢,他施施然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温寒烟捏着?掌心的香囊,梨花花瓣在她指尖下凹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状。

她将神识探入香囊,查探片刻。

司召南并未说谎,里面除了大把晒干的槐花,便只有一些并不难寻的草药。

温寒烟收回神识,并未将香囊戴在身上,扔回了芥子里。

“叶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她走到?叶凝阳身边,“我有些要事与?你商量。”

自从兆宜府出事,叶凝阳对温寒烟印象便极好,闻言不疑有他,大方?摆手挥退了随行众人。

叶凝阳豪迈往桌边一坐:“先前你对兆宜府有恩,如今若有难处,但凡是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屏退了众人,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一片寂静之间,温寒烟反倒有点难以启齿。

她指尖握紧了剑柄,紧了松松了紧,半天也没开口。

见?温寒烟这个反应,叶凝阳脸上神情凝固了几分。

她直起脊背坐正,上半身不自觉前倾,眉间微皱,语气多?了几分沉重?:“到?底出什么事了?”

温寒烟在她印象里向来果决利落,如今竟然如此犹豫。

这得是多?大多?严重?的事?

温寒烟深吸一口气:“……我想,借你的身体一用。”

叶凝阳通身张扬气息倏地一散,脸上表情碎裂。

她静了静,耳根肉眼可见?地爬上一缕薄红,语气也不复往日那般跋扈,有点磕巴道:“……啊?”

这……

多?、多?冒昧啊。

……

裴烬慢悠悠往外走,鼻腔里哼着?辨不清的小调。

[哦豁,心情不错嘛。]绿江虐文系统仿佛看破了一切。

[老婆替你说话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暗爽吧?咱们相处这么久,我就没见?你心情这么好过?,瞧瞧,都?哼起歌来了。]

裴烬眉梢微扬,没说话。

许是阳光太温柔,映得他整个人都?少了几分冰冷戾气,眼眸微阖。

徐徐的清风浮动他眉目间的碎发,发梢不规则地卷曲,微痒。

绿江虐文系统:[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裴烬不置可否。

他缓缓扯扯唇角:[你既然只想要这个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院落里彩金闪跃,几渠清泉泠泠流淌。

水流穿过?飞檐亭台,水面上浮光跃金,粼粼荡漾,水中几尾红鲤游弋,掀起缕缕涟漪。

裴烬立在水边,漫不经心垂眸看红鲤游动,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目不转睛。

冷白指尖松松勾着?香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

故地重?游,或许是心情的确不错的缘故,再见?到?这几尾活蹦乱跳的鲤鱼,裴烬破天荒觉得几分有趣。

“不愧是出了名的风水宝地,东幽的鱼,都?比寻常的鱼更长寿。”

他笑意懒散,稍俯身。

香囊被扣在掌心,裴烬五指收拢,只听微不可闻的碎裂声,香囊被碾碎化作齑粉。

裴烬随手将掌心里的碎屑一把扬了,水面上像是下了一场雨,倏地惊起细细密密的浪花。

池中红鲤像是被什么独特的气息吸引了,争先恐后地游过?来,张大了嘴巴去抢落入水中的东西。

裴烬懒洋洋收回手,却没急着?走,倒像是悠闲看风景一般,负手立在一边,垂眼看着?它们争抢。

日光穿不透斗拱飞檐,拖拽出一片深冷的阴翳,坠在他肩头身前。

垂落在眉间的碎发之下,那双狭长的黑眸底也似乎染上沉郁不明的暗色。

*

“叶家主?,您请这边走。”

两名家仆恭敬迎上来,一人摊手微侧身在旁带路,另一人自觉跟在叶凝阳身后,随时等待着?传唤。

三人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处宽阔的会?客大厅。

家仆替叶凝阳斟上茶水,行了一礼退到?她身后。

另一人已步入内院通传。

“不必在这里守着?我。”

叶凝阳环刀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道,“我不喜欢身边有旁人盯着?。”

“您误会?了,家主?吩咐我等照拂好您,并非有意窥探您的隐私。”

“离我远点便是好好照拂我。”

“……那好吧。”家仆拗不过?她,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他语气却不显,“若您有需要,随时传唤即可。”说罢便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空间里只剩下一人,再次恢复沉寂。

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之外,静得落针可闻。

“潇湘剑宗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还没到?呢。”

“可我方?才?分明在少主?院中见?到?一位潇湘剑宗的师姐。”

“……”

窗外气氛一滞,片刻后才?有人压低声音道,“嘘,你可注意点吧,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我说什么了?”起先那人一脸懵逼,“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你当然没看错了。”另一人被缠得无奈,只好解释道,“但那位可不只是潇湘剑宗的贵客,更是少主?私人的贵客。你懂我意思吧?”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先前那人才?惊奇道:“莫非少主?和?她……”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了。听说那位贵客娇气得很,偏偏少主?宠爱她,若是被她听见?了什么闲言碎语,少主?冲冠一怒为?红颜,咱们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窗外静了静,似乎是两人交换了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片刻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交谈声也变得更轻,仿佛轻而易举便要散在风里。

“我可见?着?了,那位生得好看得很。”

“少主?真是好福气啊……”

“……”

一阵压抑的哄笑声结束了这个染着?桃色的话题。

这不过?是东幽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午,出现在窗外的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家仆。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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