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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间,缝隙里依稀露出几抹熟悉的浅金色。

“小姐,您走慢一点啊!”后面远远飘来香茗的声音。

这道白色的身?影置若罔闻,自顾自昂首挺胸向前?走。

她举手投足间似是在模仿什么人,故作清冷,端着架子,看上去反倒稍有些滑稽。

香叶抓狂的声音缀在后面:“那?个不能?穿,小姐!那?是刚换下的纱帘,已经用过好久了,还?没清洗过呢!”

白色的身?影猛然一顿,炸毛一般跳起来转过身?:“那?你们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问呀。”

“谁知道您突然抓着它?们转身?就跑?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说。”

“……”

司珏眉梢一跳,皱眉立在一边道:“阿栀,你这是闹哪出?”

“咦,这不是哥哥吗?”司予栀披着白纱转回身?,微微一歪头看向他?身?侧。

见他?身?后空空如也,她脸上露出一个浮夸的惊讶表情,“真稀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那?个娇滴滴的纪师妹呢?”

司珏声线微冷:“阿栀,宛晴是潇湘剑宗来的客人。”

“客人?”司予栀丝毫不示弱,环臂冷嗤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客人能?住进你的临深阁。”

她语气不假辞色,“敢做就要敢当,可?别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表面上还?非要装成冰清玉洁的好人,本小姐可?不吃这一套。”

司珏眼睫压下来:“不管你心里对?她有什么误解,我都希望日后你见到她时?能?尊重些。”

“我对?她没有误解。”司予栀冷哼一声。

她捏着白色薄纱抖了抖,煞有介事道,“倒是你,若那?么喜欢白衣的漂亮剑修,我穿成这样你喜不喜欢?”

司珏闻言彻底沉下脸色,声线又低又冷:“司予栀。”

他?平日里并不显露锋芒,如今当真拿出东幽少?主的气势来,司予栀也有点怵他?。

“好好好,不说咯。”司予栀翻了个白眼,摊手道,“这就是一个只?有温寒烟受伤的世界。”

司珏神?情阴晴难辨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冷不丁笑道:“你同寒烟是如何认识的?”

“你猜。”

司予栀懒得再和他?多说,转身?带着香茗香叶走了。

司珏站在槐树下,望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他?冷着脸抬手,几名家仆登时?围上来:“少?主,您有何吩咐?”

“在宴席开始之前?,任何人不许向阿栀透露有关寒烟的消息。”

话音微顿,司珏又缓缓吐出几个字,“她也不得进入南和阁。”

“是,少?主。”

家仆散去,司珏垂睫碾了下指腹上的伤口。

微微的刺痛传来,他?眼下被拖拽出一小片鸦青色的阴翳,辨不清情绪。

烫金牌匾高悬,南和阁三个字在日光下闪跃着光晕。

亭台楼阁掩在树荫之下,辨不真切。

其中某一间房中,住着一个他?五百年未曾见过的人。

司珏已经许久没有预想过,他?和温寒烟有朝一日还?可?以?离得这么近。

近到他?仿佛能?够闻到空气中氤氲着的熟悉气息。

那?是独属于她身?上发间,淡雅的梨花香。

司珏闭了闭眼睛,片刻后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一片深幽莫测。

他?伸手推开门。

*

温寒烟端着茶杯。

杯中茶水已见底,几片薄薄的茶叶浮在浅浅的水面上,无声地舒展。

这已经是她饮下的第三杯茶,司鹤引却迟迟未归。

她抬头去看窗外。

绿意深浓,日光熹微。

这里太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遭的一切声响都消弭殆尽。

家仆的脚步声,斟茶声,呼吸声。

什么都没有。

温寒烟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走。

虽然摸不清缘由,但她心底却蔓延起一种?冰冷的直觉。

不对?劲。

司鹤引在怀疑她。

温寒烟很清楚自己暴露的下场,选择将【形神?和】用在叶凝阳身?上,对?于她来说是一场豪赌。

司鹤引在东幽家主的位置上坐了几百年,而东幽自乾元裴氏尽灭之后,便稳居世家之首已近千年,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如何温和如何体恤,他?也绝非善茬。

东幽在她体内的蛊动过手脚,对?她的恶意几乎未加掩饰。

若是司鹤引察觉她的真实身?份,他?会杀了她。

司鹤引已是炼虚境的高手,他?若是动手,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

温寒烟刚走出几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家仆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叶家主,还?请留步。”

几人客气地拦下她,动作却强势,“家主吩咐了,请您在此稍候,还?希望您别让我等为难。”

温寒烟指节搭在赤影刀鞘上,微微一蜷。

果然。

这种?时?候再想走,难免显得刻意,温寒烟知道自己不能?露怯。

她无声捏紧了袖摆,面上却不动声色,顺势重新坐回去,语气不太愉悦。

“兆宜府虽不比东幽事务繁多,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喝茶。”

温寒烟学?着叶凝阳的语气抱怨一句,心底问龙傲天系统:【还?有多久?】

【形神?和】一旦使用,便是一炷香的时?间。

她无法?在叶凝阳的身?体里停留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但一炷香之内,她也没有办法?抽离神?魂,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龙傲天系统算了算:【大约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她需要拖住一盏茶的时?间。

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从内间传来。

“凝阳,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性子急得很。”

司鹤引去而复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坐回原位,“久等了。老祖已经知晓此事,特地命我鼎力相助。”

温寒烟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神?情,脸上却没显出多少?情绪,佯装惊喜道:“此话当真?”

司鹤引和缓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在她身?上:“只?不过,除了将方才没说完的话尽数告知我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温寒烟似是有点兴趣地抬起眼。

窗外起了一阵风,枝头一片槐叶颤巍巍飘落而下,轻飘飘落向她肩头。

几乎只?是一瞬间,隐在暗处的家仆,甚至没有看清红衣女子是如何出手的。

只?见一道赤红刀光撕裂空气,坠落的槐叶猛然一颤,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举着生生截停了落势。

锋锐的刀风扫荡而过,一只?小飞虫被震下来,柔软的叶片却分毫未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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