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9
上,他?眯起眼睛盯着阵心。
没有丝毫异样。
下一瞬,灵光黯淡四散而去,一阵微弱的气流朝着四面八方荡开,拂动珠帘摇曳,清脆作响。
叶凝阳在此起彼伏的脆响中睁开眼睛。
她的魂魄方才就在旁边转悠,百无聊赖的时?候,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她全都听见了。
所以?现在接上温寒烟没问完的问题,也丝毫不含糊。
叶凝阳收回手,一边揉着指尖一边往后一靠。
“世伯,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吧?”
*
温寒烟缓缓睁开眼睛。
视野中是大敞着的窗柩,窗外树影摇晃,日光清润,叶片被映得发白。
她坐在椅子上,身?体传来一种?麻木的钝痛,似乎在这里已经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坐了很久。
她回来了。
对?叶凝阳使用【形神?和】之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温寒烟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特意坐在窗边,在任何有心观察她的人能?够看到的位置,佯装阖眸调息。
温寒烟缓缓活动了一下关节。
不知道司鹤引结成的到底是什么阵法?,但是多半和试探她的身?份有关。
叶凝阳应当应付得来。
只?是,司鹤引又是因为什么怀疑她的身?份的?
脑海中自发转动着,温寒烟靠在桌沿,冷不丁听见身?后房门被人推开。
一股清浅的槐花香顺着风送进来,隐隐还?漾着一抹似曾相识的气息。
温寒烟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朝着门外看去。
日光穿透门缝,被挤压成薄薄的一片。
一道身?影逆光而立,玉冠束发,勾勒出一道高大挺拔的剪影。
风过,来人衣袂翻飞,青丝浮动。
依稀间,仿佛和温寒烟最后一次见到司珏时?他?的样子,严丝合缝地重叠。
“寒烟,为何你一直不愿来东幽找我,次次都是我来寻你。”
锦衣墨发的青年斜倚在树下,唇角微微下撇,“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
温寒烟挽了个剑花,回头去看司珏。
“师尊不让我下山。”
司珏眉梢一扬,他?似乎很好哄,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脸上的阴霾就散了不少?。
“所以?,不是你不如我在意你那?样的在意我,对?不对??”
这一长串太饶人,温寒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还?在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拆开去领会,手腕便被一只?手拽过去,掌心一沉,多了块冰凉圆润的白玉。
司珏把传讯符塞到温寒烟手中,却并未松开手,顺势拢住她的手指,连着她的手和传讯符一同包在手心里。
“若你日后想来,或者想我来找你,就随时?用它?联系我。”司珏唇角上扬,弧度恣意,“我随叫随到。”
温寒烟本能?地顺着他?的力道,将掌心的传讯符攥紧了。
没有温度的传讯符染上她的体温,渐渐开始发烫。
“若是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同时?叫你。”她抬起头,“那?你该怎么办?”
司珏怔了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他?指尖穿过她的指缝,轻轻点了点白玉。
“这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传讯符,根本不会有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联系我,而你用它?也只?能?找到我一个人。”
温寒烟眨眨眼睛,这时?候回味自己方才说的话,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
她低下头,“哦。”
司珏却不愿意放过她,伸手揉了揉她发顶。
“我要你答应我,在你任何需要我的时?候,都要想到我。”
“而且只?能?想到我。”
温寒烟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答应了。
如果她答应了的话,那?她就是食了言。
这枚特别的传讯符,她从来没有用过。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
温寒烟用过一次,在五百年前?,寂烬渊那?个血色弥漫的夜里。
在那?一天之前?,她也从未尝试过以?身?炼器。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孤独地承受那?一切的时?候,她才恍然间意识到,原来这么疼。
她好疼,却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眼泪像是被抽干了,只?能?动弹不得地任凭自己一点点被痛苦蚕食。
都说人死前?会走马灯,那?时?候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有意义的,没意义的,乱七八糟一股脑涌上来。
什么救命稻草,她都拼了命地抓住。
“司珏。”
“你在吗。”
“我……好疼……”
“你在听吗?”
“这里有点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嗯……我其实,有点怕。不过只?是一点点。”
“你是不是在忙,我其实没有想打扰你。”
“只?是……可?不可?以?跟我说说话。”
“阿珏,你说句话……”
那?天温寒烟记不清自己捏着这枚传讯符,到底呼唤了多少?次。
可?能?她记错了,一切只?是她煎熬痛苦之下绮丽的幻想。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呼唤过。
因为那?个随叫随到的人,自始至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没有等到他?来。
这个传讯符是坏掉了吗?
在最后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温寒烟心里默默地想。
坏掉的东西,还?是扔掉吧。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所以?松开手。
那?枚被她的体温和热血捂得滚烫的白玉,自掌心坠落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一个已经被扔掉的东西,温寒烟后来在芥子里发现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
原来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也会被找到,还?会被同她一起救回来。
可?能?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出来这枚传讯符上象征着东幽的莲纹。
他?们知道这是司珏的东西,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它?对?她来说很重要。
没有人问过她。
其实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不能?用的传讯符,充其量就是一个漂亮精致的摆设。
可?是又拿起来硌手,摆起来不起眼。
她不需要这种?东西。
温寒烟坐在原处没有动。
她能?够用在司珏身?上的力气,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用完了。
现在看见他?,她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来人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高大的身?影缓步而来,逐渐同记忆中那?个英俊的少?年严丝合缝的重合。
“寒烟。”
司珏站在她身?前?,秾艳而冷锐的五官陷在阴影里,声音很轻。
“你来东幽,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