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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坏了她的好事。]
一听他这话,绿江虐文系统急了。
[现在还没结婚呢,那?个男人?就已经带着小三上门打她的脸了,以后还得?了?他只?会?越来越过分,白月光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难过!]
[白月光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不需要你带着她脱离苦海呢?]
裴烬:[说不定她就是眼瞎呢。]
[白月光怎么可能——]话音猛然一顿,绿江虐文系统浑身?一震。
它惊愕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白月光的想法了?你以前不都是这样那?样,那?样这样,我行我素,天上地下唯你独尊的吗?]
[难道——你——]
绿江虐文系统想到一种?令它浑身?都轻飘飘的可能,正好四下无人?,它忍不住从裴烬的识海里钻出来。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捏碎了。
[啊啊啊——你干什么?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谁说我在意她的想法了。]裴烬冷笑收回手。
[走吧,就去看看这个热闹。]
实际上,裴烬心里很清楚,东幽和浮屠塔这类半路出家?的势力不同。
东幽的底蕴和实力,就连十个浮屠塔都难以企及。
他身?份敏感?,即便再过狂妄自大,眼下也不适合频繁出现在明面上,更不适合做出什么事情?,引人?注目。
只?是——
“我自然是看不惯,你这副优柔寡断的做派。”裴烬手臂微屈,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拖拽出一片扇形的鸦青色阴翳。
他视线落在温寒烟腰间的流云剑上。
“温寒烟的剑向来很快,只?是我不知道今日它是怎么了,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钝。”
裴烬稍偏头,修长?冷白的脖颈上,一道浅浅的剑痕还未完全淡下去。
他鼻腔里逸出一道说不清意味的气声,“你对我拔剑相?向的时候,何时曾有过手下留情?,为?何今日面对司珏之时,却迟迟未见血。”
日光自裴烬身?后涌过来,将他的脸廓勾勒成朦胧的剪影,此刻逆着光,温寒烟看不清他神情?。
她抬起眼想要细细分辨时,裴烬却已经松开她。
“他如此待你,你却还是舍不得?对他出手。”他倚在她身?侧,头懒散靠在墙沿,闭着眼睛,喉间凸起愈发显得?清晰。
“原来你也有心软的时候。”
温寒烟眼里却只?看得?见他颈侧,一道剑痕几不可察。
是她在浮屠塔中?留下的,独独属于她的痕迹。
温寒烟静了静:“我对司珏并非心软,更不是什么舍不得?。我不过是想尽可能息事宁人?,少惹祸端,也——”
也尽量减少她可能会?给裴烬惹来的不便。
话还未说完,她便听见裴烬打断她。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从来无所谓这些。”
裴烬侧着头注视着她,眉眼都陷在深深浅浅的阴翳中?,辨不清情?绪。
“既然美人?嫌弃他的血脏了手,那?就让我来。”
他薄唇微翘,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
“若我杀了他呢,你会?怎么样?”
第58章 东幽(六)
司珏自然是杀不得的。
至少在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暂时杀不得。
温寒烟没回答,而是?问了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卫长嬴。”
她将目光自裴烬颈侧的剑痕上挪开,定定凝视着他的眼睛。
“东幽如此多的人,你怎么偏偏唯独在意一个司珏?”
裴烬倚着墙面,闻言眯起眼睛。
他手臂用力一撑窗沿站直身?,视线落在温寒烟光洁的眉心。
温寒烟的肤色本便偏白,眼下整个人立在他降下来的阴影之下,眉眼色泽显得愈发深,也衬得她眉心的皮肤更通透白皙。
裴烬拢在袖摆下的指节微蜷。
“凭你的聪慧,不难猜得到我先前给?你的那抹印迹究竟是?什么。”他稍俯身?,视线和温寒烟平齐。
“漂亮的女人都像你一样贪心么?一边做我的夫人,一边还做着司珏的未婚妻。”
他随意伸手折了一片槐叶,指节稍微用力,槐叶霎时间在他掌心一分为二。
裴烬掀起眼皮,将碎叶甩落,“我想要他的命,有何不可?”
淡淡的气流拂过面颊,裹挟着一阵很清浅的草木清香。
温寒烟看着裴烬的眼睛。
裴烬却已经退开半步。
他似乎又恢复成平日里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笑得很没所谓,“魔头?本来就该是?这样,阴晴不定,要杀便杀,有什么可以不可以。”
温寒烟:“可以。”
裴烬眉梢略微一挑,只当她随口回应了后半句话,单手撑着墙面:“你倒和正道世?家那些没脑子的蠢货很不一样。”
他倾身?一笑,“很明白弃暗投明的道理。”
这一靠近,两人的距离极速缩短。
温寒烟几乎能够感受到裴烬凛冽中漾着温度的气息。
她抿了抿唇角,眼神?却没有丝毫退让逃避,安静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
“我说?,可以。”
一阵风起,槐叶摩挲发出此起彼伏的“簌簌”声响,日光被切割成更多不规则的块状,在两人身?上无声地?摇曳。
裴烬喉结微动,静默少顷,冷不丁伸出手扣住温寒烟的手腕。
他眼睫压下来,眸底情绪不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落在腕间的力道出奇的重,好像泄露了什么压抑的情绪。
温寒烟眼睫微动,挪开视线。
“字面意思?。”她注视着摇晃的树影,“随便你怎么理解。”
空气中很安静,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两道逐渐脱离了节奏的心跳声,还有交错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温寒烟芥子一震。
她猛然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将裴烬的手甩开,低头?去看。
“是?叶家主。”温寒烟收回手,顿了顿,又将手臂略微扯后背在身?后。
她抿紧了唇角,“我先走了。”
话音微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方才——多谢你。”
说?完这句话,温寒烟便不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开。
白衣女子走得毫无留恋,背影挺拔得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刃,但脚步却似乎比往日迈得更大,不出瞬息,身?形便被湮没在晃动的树影间。
温寒烟走了,裴烬也无意在此地?多留。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一撑窗沿站直身?,脚步却一转,又重新靠了回去。
裴烬盯着地?面上一片碎裂的槐叶,须臾,手指微勾。
一道气流将碎叶托举飘上半空,围拢着他的衣袂盘旋。